木子深吸一口气,现在竹意都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好隐瞒的了。“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假借身体不适传我入宫?”“当然记得。然后你哪天就走了。”竹意点着头。“那日,我从坤灵宫走后不久,皇上就召见了我,让我做御医院的医正。我知道皇上是在试探我。因为皇上太在乎你,介意一切和你接近的男人。而我若是答应做医正,就有的是借口进入坤灵宫。既然皇上已经起了戒心,我只能远走他乡,不能做不知趣的事。而我要走之时想,你的性子任性,桀骜不驯,虽然和皇上有感情,但是你们的性子太像。他越是想对你控制,你会越反弹的和他顶撞。终究有一日,你会受不了产生逃离的念头。于是我就在药埔留书一封,找到青鱼传信。如果你要离开,至少不要在江湖流浪。”竹意听完木子说的,脑中和南宫凌的一幕幕又在回复上演。两人生死相依的温情很快消逝。皇宫扭打的,对持的,恨不得所有恶毒的语言都用在对方身上。木子猜测的不错,他们有爱,但是他们都太过骄傲,没有一个人想要停下来思考一下,谁要忍耐一点,谁要放手一点。你越想握紧,越握不紧手中沙。“那你为什么还给我留下恢复内力的药丸?”竹意又问一句。“你的功夫那么好,皇上若想控制你,除了控制你的武功还有什么办法?我便留下几粒药丸。只是没想到……”木子说着拿起竹意的左手腕,手指捏了一下,竹意‘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只是没想到皇上舍得对你下重手。”木子痛心的道。“他没想弄断我的手,是想敲断我的腿来着。”竹意撇撇嘴。“我要给你的手腕扶正复原,但是很疼,你能忍么?”木子心疼的问一声。“能,我知道这是要重新敲断,再接上才行。木子你弄就行。要是实在很疼,你就给我敲晕好了。”竹意大咧咧的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木子手起掌落,在竹意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给敲晕了。竹意瘫软在木子的怀里,最后的思维是:“尼玛,第二次求人打自己了。”琴声悠远,如高山流水,声声灵动,如云际鸿雁,自由翱翔。一阵清风吹来,鼻翼间一阵清香浮动。竹意伸手拂去,原来桃花的花瓣落在鼻息间。“醒了?”琴声落,清润的声音便传来。竹意在软椅上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木子清幽的眼神,飘渺如不是凡尘的男子,弯唇笑了。“木子,其实你真的是天地间最洒脱之人。”“洒脱之人?”木子摇摇头,“其实我才是一俗人。我一直追寻着身世之谜,却这么多年无果。只能自甘堕落,在这儿桃华泾里逃避度日。”“身世之谜?木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竹意好奇的凑上来问一句。“小心,别硌到你的手腕,若是这次再长歪了,我也没有办法了。”木子伸手将竹意的左手腕拿到石桌上。“哎呀,别打岔,我问你话呢。”竹意急得跺脚。“好,不打岔。我的确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因为小时候头部受了重创,忘记了很多东西。童年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和医鬼在一起,。但是之前的记忆就是片段,很模糊。”“你医术这么好,也救不了自己的脑袋?”竹意没想到木子还是失忆过的人。“医者不自医,你没听说过这句话?”木子扬眉反问。“没听说过。”竹意老实的回答。“算了,都是旧事不提了。你的手腕刚刚正好,三天之内不能碰到,十天左右就能拆掉竹板。”“那十天后,是不是就能自由活动了?”竹意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期待自由活动?你想……离开这儿?”木子不答反问,突然觉得手心里都是汗。竹意摇摇头:“不是想离开这儿,这儿世外桃源,堪比仙境,一辈子生活在这儿也不错。但是那之前,我要去趟北齐,查清楚谁害我外公的,还要取了百里云锡的头,替我娘报仇。心事了了,才能自由的在这而享受。”木子松一口气,整理一下她手腕包扎的布,“好,等你的手腕好了,我陪你去趟北齐。我仅有的记忆里其实有大部分都是在北齐。只是这么多年,在皇上身边,北齐一直没有成行。现在,正好我们作伴,一起去探究真相。”“恩,那太好了!”路上有人好作伴,竹意对北齐开始期待起来。木子的医术就是高明,三天就拆了竹板,看看手腕和原装的右手一般无二。就是暂时还不能动而已。木子看着竹意的手腕,给她系上一个五彩的丝线。“南疆的传统,说系上五彩带,伤处就会很快的好起来。”“木子……我有个难言之隐……”竹意看着木子手指灵活的给她手腕上系上五彩带,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不仅纠结的开口。“什么?”木子抬头,印象里,竹意好像没有这样的时候,她是很洒脱的人。“我身体的事,我不好意思说。”竹意扭捏的用手指缴着头发稍,居然是难得的小女儿模样。木子笑笑:“病不讳医,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哦,那我说了,我说了你不准笑我。”竹意难得红了脸,咬了咬嘴唇,很小声的说道:“那啥,我从小月子做完之后,到现在还没有……没有来大姨妈,哦,不是大姨妈,还没有来葵水。但是,我又知道我没有怀孕,木子你说我是不是有病了?”木子一愣,眼眸随即沉了,手指按到竹意的右手腕上探脉。探了两次之后,一贯木然的脸色慢慢冷的很吓人。“我走的时候有留下方子给你调理身体,你天天可曾服用?”木子问话的声音都变得寒气森森。“有啊,蔡云每天亲自熬药。说是你留下的方子,我才每天都一滴不落的喝下去。”竹意不解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