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晚听的认真，不免要问：“为何不聘请厨子上门，反正是后厨的事情，全部交托出去，做个甩手掌柜不也很好？”“姑娘有所不知，暗桩最怕暴露，大家都彼此知晓前与后两处，若是消息走路，一旦其中出一问题，便有可能一处连着一处，全都倾塌崩溃。”“这样危险？”“是，所以不敢聘请外人入暗桩，所有生意都是自己人在做，他们不会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也不会知道控制他们的是什么组织，只晓得留意消息，上下传报。人数也控制在最多五人，大家互相监督。”“那梦老板所说的，与我有什么关系？”璃晚问道重点，梦芯玫之前所说的事情与她倒是关系不大，而且生意虽然遍布各地，可是对于她来说，合作规模确实太大，反而没多少受益。梦芯玫会心一笑：“既然洛姑娘懂得厨艺，不若出卖几张方子，我族愿意高价买入。”璃晚挑了挑眼角眉梢，笑出了声儿：“就是这样？”“是，可与洛姑娘所想有出入？”“倒不是，我只是没想到罢了。只是，梦老板打算如何购买？”梦芯玫合眸盘算一遍，才与璃晚道：“每张三千两银子如何？”璃晚还没做出回应，小清儿那里已经睁大了眼睛，死死抿着嘴唇，冲着璃晚使劲摇晃。璃晚看她这样，笑问道：“怎么了？”小清儿这个时候才敢插嘴道：“小姐，三千两啊，一张纸！”璃晚笑着摇摇头，对上梦芯玫探究的目光道：“太低了，不卖！”梦芯玫身子前倾，不由问道：“洛姑娘，这价钱委实不低了。”璃晚“嗯”了一声，说道：“梦老板，若是我有方子，再自己出资建起一处酒家，靠着那些方子，你觉得我年盈利会有多少？”梦芯玫抽了口气——她可没想过，洛璃晚的心会有这样大。蹙了蹙眉：“可是洛姑娘不是没有心思在酒楼上？否则怎会醉心于点心，只开馨园斋分号？”小清儿心里也这样想——是啊，是啊，小姐从一开始就奔着开点心铺子去的，哪怕现在她们有余钱了，也只是想着四处开辟新的分号。璃晚握着手中渐渐冷却的清茶，渐渐绽开笑意：“就如梦老板所说，我醉心于开辟馨园斋的分号好了，可是，我何必放着大把的票子不要，反而贪图您那三千两一张？”挑挑眉，璃晚笑意挑衅，那里的不屑丝毫不带掩饰。梦芯玫一咬牙：“那洛姑娘想如何？”看来这次是不下血本不行了——要知道，那几处食肆虽然不大，可对于大家来说，消息才是保命的根本，所以哪怕每年都是倒贴钱财进去，大家也丝毫没有说不贴的，然而，许是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才没有发现几家食肆已经被有人心盯上了。每年都没有盈余，却又顾着四五个人，厨艺不怎样，又没有特色，反而一年一年伫立在那里，怎能不引人怀疑？所以，现在三位长老也是想尽了法子，可是除非是雇佣外人，不然就真的只有把那批人召回，换处据点了。只是这样一来，这中间一环扣着一环，实在危险！也是今儿见识了洛璃晚的手艺，与小清儿的那些鼓吹，梦老板才起了这样的主意，却是越想越好，压根没想过洛璃晚会不答应。“入股，梦老板觉得如何？”璃晚清浅一笑，自信的样子，连梦芯玫都觉得迷了眼。然，这一句话，却叫梦芯玫险些背过气去：“入股？洛姑娘未免……太过自信了吧。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我多嘴，毕竟是几位长老的事情，还轮不到我插手。”梦芯玫四两拨千斤，认定是洛璃晚想法太好，把自己与几位长老都想的简单了，才会相信她一个小丫头，也能把他们给糊弄过去。可是，洛璃晚怎么会做无本的买卖呢？若说是吃定了，也并非全是。璃晚现在的打算么，一半一半吧——一半，是等着馨园斋分号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她或许会有心思在酒楼上下功夫，不过是因为她心里的打算太多，才把酒楼给忽略掉，甚至，哪怕是与天香楼李掌柜合作，都可以；至于另一半，若是梦芯玫能答应下来，她不介意帮着那些小小食肆起死回生，不过一二个方子罢了，若她能入股，仗着遍布多国的小生意，也是能大赚一笔，比只盘踞京城的天香楼那里，要赚的多的多。“我知道梦老板在想什么，呵，事情既然梦老板不能独自拍板决定，那就等三位掌柜到了之后再做商议吧。”洛璃晚也不与她多做纠缠，反正成与不成，她洛璃晚都不会吃亏就是了。而一旁的小清儿，见到嘴边儿的肥肉就被洛璃晚给放跑了，而梦老板那里神色不明，真不知二人打的什么主意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正也是想不明白，她还是与芳儿好好把碗筷洗了去吧。梦芯玫看着跑走的小清儿，微微一笑，似别有深意地问道：“洛姑娘没有问问清儿姑娘在与你们分别之后去了哪里？”璃晚勾唇：“还没功夫问呢，总归是人回来了便好。”那一天晚上，陪着小清儿的那个男人，不光是她梦老板看见了，洛璃晚也是瞧见了的。不过，小清儿到底经历一番水难，之后身上哪怕有钱，也没敢取用，身体恢复的十分不好，这一次回来，光是以前的衣物就全都穿着显肥。梦芯玫也不是吃饱了撑的，专爱打探别人隐私的人，洛璃晚虽然不知道她问小清儿之后去了哪里有什么意思，可也记在心中，且等着回去别馆里，再问不迟。梦芯玫来的比其他三位掌柜都早了几天，可也不是无所事事，她手底下那么多生意，每天光看账本都看不过来，又怎么会有闲心每天陪着璃晚打转，自然是吃饱饭后歇了没多会儿便走了。这药铺里剩下的可算是洛璃晚的亲信部下了，除了一个在后院忙着砍柴挑水的小伙计，还有一个机灵点的正在前头看着铺子，等着那些旧家具有人上门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