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地上跑得被人几乎赶尽杀绝了，但是天上飞的还有很多。孟鸢清看山雀一群一群地飞进林中，栖息片刻后又齐齐地振翅而出。一晚上没睡，孟鸢清用过早膳后却觉得困意上涌了。皇后处的宫人过来通传，说让孟鸢清午后过去陪皇后游览山色，现在请众人各自随意。看样子皇后他们也确实累了。孟鸢清打了个哈欠，把头上钗环拔了然后把外袍脱了回床上休息。一觉睡到大中午，醒的时候午膳时间都快过了，而她的位置也从边上被挪到里头，曲长靖已经走了。“紫苏，紫菀。”孟鸢清道。“县主有何吩咐？”紫苏紫菀过来。“将军什么时候走的？”孟鸢清问。紫苏道:“将军一个时辰前就醒了，后来殿下派人过来传将军去。”原来是凝泽叫他。孟鸢清心想。“燕姝呢？”孟鸢清又道。“孟小姐用过午膳了，还在屋内。”紫苏又道。“县主也要用膳？”紫苏又问。“还有什么，我吃点吧。”孟鸢清翻身起来，她午后还要去陪皇后游览山色呢。孟鸢清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也风寒了，怎么感觉哪哪都怪怪的。曲长靖穿着窄袖衣服，正在陪伴凝泽虎儿射箭。凝泽见这儿山雀众多，便起意射山雀。这些山雀身形很小，而且动作敏捷，以它们做猎物倒更有意思了。“我和虎儿比，曲将军和燕将军比试如何。”凝泽道。燕凝潮道:“这个自然好。”他看一眼曲长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表明自己风寒。“你用鼻子射箭吗？”曲长靖问。燕凝潮叹气，举弓瞄准一只山雀射去，正中山雀腹部。“我问你一件事。”燕凝潮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看样子他真的被冻得不轻，“凝泽和虎儿是不是闹矛盾了。”曲长靖手微微一抖，还好箭没有发出去，否则定要射歪了。“怎么这样问。”曲长靖问道。“他两在那儿半天了也没说两句话。”燕凝潮道。曲长靖这才发觉过来，凝泽和虎儿真的有些沉默。“他们在专心射箭呢。”曲长靖道。“要真是这样，你刚刚害怕什么。”燕凝潮笑道，“你这支箭在弦上，已经停留太长时间了。”“鼻子不通气了，眼睛和耳朵却更好使了。”燕凝潮又笑道。“你技不如人，就用这些花招叛乱我的心神。”曲长靖道。“你心里有鬼，白天也怕人敲门。”燕凝潮道，“有本事你现在射一只山雀给我看看。”曲长靖瞄准一只山雀，脑海里又闪现了昨天那一幕，箭几乎离弦了，又被他抓在手上。曲长靖放下弓箭，燕凝潮轻笑一声，言外之意便是:让我说中了。“怎么回事？或许我有能力化解。”燕凝潮笑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去揣测啊。”曲长靖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燕凝潮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你说来我听听。”曲长靖道。燕凝潮看着曲长靖一笑:“是为了你和沈轻风的事吧。”“我听说你昨日说起了当年你平定宁王之乱的事。唉，你说说，当年你是跟着沈轻风做事，结果一个仗打完，大家都只记得你了。现在你风头更甚，说起将来也是你前途似锦。”“虎儿不乐意了也是自然。”燕凝潮笑道，“怎么样，我说得可对。”曲长靖道:“算你厉害。”“那你可有办法化解？”“无法。”燕凝潮道，“除非这小子再过个两三年也能打出个名堂来。”“曲将军、燕将军，你们在说什么呢？”凝泽问，“连比试都忘了。”燕凝潮哈哈笑道:“长靖说他心不在焉，这次是他输了。”曲长靖:……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他怎么就输了？“曲将军在想什么？”虎儿问。“他在想……他夫人。”燕凝潮笑道。凝泽哈哈一笑，虎儿也扯扯嘴角。“鸢清姐姐也在这山上，让她过来就是。”凝泽道，“小全子去传安乐县主过来。”曲长靖阻止:“不了，殿下，县主今天要陪伴皇后。”凝泽不知道这件事，于是道:“那就算了。”燕凝潮笑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又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曲将军和夫人这是身处同处，可就是见不到几面说不上几句话，比之牛郎织女还要令人惋惜。”曲长靖道:“殿下休要听燕将军胡说，长靖每日都能与县主见面。分明是燕将军自己和夫人分隔两地，犯了相思心里挂念，却又赖到别人头上。”凝泽又是一笑，又道:“你们别哄我了，你们肯定不是在说这个。”……曲长靖想孟鸢清还有道理，燕凝潮的行为出事凝泽略有耳闻，他怎么可能会想夫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凝泽很想知道。“殿下英明。”燕凝潮笑道，“其实是臣在和曲将军讨论他从前的光辉事迹，在质问他若是打了败仗该怎么办。”“那曲将军怎么说？”凝泽问。“曲将军，殿下问你呢。”燕凝潮道。曲长靖道:“人无长胜，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只会赢不会输呢？像燕将军这样打仗有赢有输的才是大多数。”燕凝潮微笑，心想:要是当年燕猛关镇守的人是你，你也一路败仗。“是啊，有赢有输才是常事。”凝泽道，“我刚刚就输给了虎儿。”原来他们刚才比试凝泽输了虎儿两只，他甘拜下风了。“虎儿，我也欠你一件事，你说吧你要什么。”凝泽道。虎儿道:“不必了。”顿一下又道，“正好之前我也输了你一次，扯平了。”凝泽道:“不对，你上次只输我一次，我这次输你两次，所以我还是欠你一件事了。”“说吧，你要什么？”凝泽问。虎儿道:“想不出来，先欠着吧，以后再说。”凝泽笑道:“那你慢慢想着吧，想好了就告诉我。”燕凝潮看着两个人，眼睛轻垂，眸中闪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