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外面有人。”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孟鸢清应了一声，沈善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了。“娘，我饿了。”稚嫩的声音又响起。沈善烈立马吩咐人去打热水给他们洗漱，再端早膳过来。里面传来衣料摩擦声，他又站了一会儿，门被开了，门后站着孟鸢清，她看起来比昨日憔悴许多。“虎儿，你来了。”孟鸢清微微一笑，侧身让他进去。沈善烈进去，里面的血腥味消减了很多，药味还很重。孟鸢清给他倒了茶，可是已经冷了的。京墨睡眼惺忪的，衣服也只穿好一半，孟鸢清过去给他穿好衣服扶他下床。沈善烈看着他两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笑道:“这是墨儿？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才……”沈善烈比划了一下，“这么大。”“是啊，他都快五岁了。”孟鸢清笑道，她牵着京墨的手过来，“墨儿，快叫沈将军好。”“沈将军好。”京墨有样学样。沈善烈站起来笑道:“何必这么见外，墨儿，叫我哥哥就好，我叫善烈，沈善烈。”“你知道这三个字吗？”沈善烈伸出手在京墨手心写这三个字，“这是沈，这是善、这是烈。”京墨点头:“我知道这三个字。”沈善烈看着京墨又是忍不住笑:“墨儿，我们以前认识的，不过那时候你还太小了，才一岁呢。”京墨困惑地睁着大眼睛，不明所以。沈善烈又笑道:“你的父亲他从前还是我的老师呢，他教过我武功。”京墨又是睁大眼睛点点头，沈善烈又是一笑。他去看了看曲长靖，曲长靖看起来脸色好了一些，脸上的伤口也愈合得很快。“我记得从前……陛下说过鸢清姐姐的医术了得，如今长靖哥有姐姐照顾，想来很快就会好了。”孟鸢清的呼吸声重了一些，然后问道:“陛下最近过得还好吗？”她还是很关心凝泽的情况的。沈善烈沉默一番，只这片刻的沉默孟鸢清就知道凝泽这几年过得并没有多么顺心如意了。“还好。”沈善烈笼统地回答。“对了，贵妃也就是姐姐的妹妹，她现在是贵妃了，大皇子也快三岁了，一切都好着。”沈善烈道。孟鸢清听到燕姝的名字心里没有多么的激动，从前她对燕姝还很上心，可是几年分别下来孟鸢清对燕姝倒不怎么想念了。孟鸢清心里记挂的人也很多，比如绿袅、凝泽、宝云还有孟祥他们。这时候她才真正明白，她一开始对于燕姝的上心是一种可怜，后面对她的上心则是出于一种担忧。等她远离京城这个权力中心后，她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那么，你知道宝云最近如何吗？”孟鸢清忍不住询问。她知道跟沈善烈提起宝云来或许有些尴尬，可是她除了问他还能问谁呢？沈善烈脸上果然有些许的尴尬，不过转瞬即逝，他道:“我不清楚，她现在是陛下的和妃，应该过得还不错。”和妃……凝泽的意思昭然若揭了。“对了，我的妹妹双儿，她也入宫了，现在是淑妃。她今年生了一个女儿，是陛下的三公主。”孟鸢清微笑地点头，正好红菱捧着热水进来伺候孟鸢清和京墨洗漱。沈善烈出门回避，却又看见汤嘉懿提着食盒过来了。“嘉懿。”沈善烈看见她就忍不住地笑。“沈大哥，你醒了？还是一晚没睡？”汤嘉懿问。沈善烈低头一笑，笑中带着些苦涩。汤嘉懿道:“这些早膳是我亲手做的，沈大哥进去和鸢清姐姐一起吃吧。”“你吃过了吗？”沈善烈问。汤嘉懿道:“还没呢。”沈善烈看汤嘉懿，汤嘉懿道:“我做得挺多的，要是鸢清姐姐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吃。”“她肯定不会介意的。”沈善烈又笑道。再进去时孟鸢清和京墨已经洗漱好了，正在看长靖的伤势。“长靖哥怎么样了？”沈善烈问。“昨晚发了点烧，现在已经退了。”孟鸢清道。曲长靖昏迷不醒主要是受了瘴气侵袭加上体力不支，休养两天就没事了。汤嘉懿把食盒的食物端出来笑着劝他们用膳，京墨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食物，可是看不真切。孟鸢清牵着京墨的手坐下，汤嘉懿道:“都是嘉懿做的一些清粥小菜，姐姐将就用一些罢。”孟鸢清道:“真是辛苦你了。”京墨喝了粥吃了小菜，抬头对着汤嘉懿道:“漂亮姐姐做得特别好吃。”汤嘉懿颔首微笑，孟鸢清笑着揉揉京墨的脸。也不知道这孩子跟谁学得甜言蜜语，小小年纪就知道挨着好看的人。哼哼，等长靖醒了非得问个明白。京墨喝完粥又盛了一碗，然后跳下凳子去到长靖身边:“给爹爹吃，爹起来吃饭。”孟鸢清笑着过去搂住京墨:“墨儿真乖，可是爹爹现在吃不了，等他醒了你再喂他吃饭好不好？”汤嘉懿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一笑:“墨儿真是孝顺呢。”沈善烈嗯了一声，他转头看向汤嘉懿:“听说你昨儿忙了一天，现在去休息一下吧。”汤嘉懿道:“我不累呢，有红菱帮我。”沈善烈想到什么问:“昨儿你是不是带了两个丫鬟过来？”汤嘉懿点头:“还有一个是依依，是我姐姐的丫鬟，昨晚她就回去了。”沈善烈又问:“是不是那个红衣服的？你和她关系很好吗？”汤嘉懿闻言沉默片刻，道:“她是我大姐姐身边的大丫鬟，我们素日无甚往来。”沈善烈看着汤嘉懿的眼睛，眼神有些许怪异，汤嘉懿又道:“只是我对大姐姐一向尊重，沈大哥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分了一半与姐姐，兴许是大姐姐对身边的丫鬟甚好，才把那石榴红绫给了依依那丫鬟。”他们说得话孟鸢清都听见了，她心下忍不住哂笑。汤嘉懿这话听起来挺正常，可是仔细思索又别有一番用意。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但愿汤嘉懿对虎儿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