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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宗家也没去社区组织的周边游：宗秋的小卖部不能关门、宗琴已经安排了学习计划、裴重苍一口回绝、宗棋要在家学习英语跟上同学的进度、谭景要照顾宗棋。

走时李凤琼还叹气说现在的孩子学习任务真是重啊，她家那个也是，怎么说都不肯去，非要在家看书背书，多说两句还直接把门一关拒绝交流了。

谭景说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就随他去吧，本来大人小孩也不容易玩到一起，按各自的安排来就好。

李凤琼说她这心态真是好得过分了，自己真是学不来，每次跟长乐说歇会儿吧吃点东西，他就不吃，说又没怎么运动还吃那么多干什么；叫他晚饭后出去散个步吧，他说散步是浪费人类宝贵的生命，要么就正经跑起来要么就停下来好好做事；叫他和别的小孩一起玩会儿吧，他就给个白眼，连话都不想说了。

邓晓春表示自己家孩子也这样，你说东他偏往西，娘儿俩没少吵嘴动手。

“他还敢跟你动手？！”李凤琼震惊。

“屁！当然是我打他！他敢还手试看看，我不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我不姓邓！”邓晓春瞪着个眼，仿佛这会儿自己那不孝儿就在眼前惹她生气似的。

谭景提着篮子先走了，难得赶一次早市，再不去就又成挑剩菜了。邓晓春跟在李凤琼后边上了车，问道：“小棋怎么今天没跟她一起？还睡呐，这孩子不赖床的呀。”

李凤琼回道：“说是被老宗带去小卖部了，估计是带着买菜不方便吧。”

“哦，也是，这孩子忒跳脱了，菜市场人多路杂的，指不定就跟着陌生人跑了。”邓晓春嘴里就没个停的时候，“我看新闻呐，每年被拐的孩子成千上万地涨呢，这数字看着老吓人了！”

“哎呀你这个人——算了，我离你远点，等会儿我要睡觉，不然晕车。”李凤琼跑去了最后一排座。

邓晓春跟了过去，还说你啥时候开始晕车了我咋不知道。

裴重苍这几天晚上都住在章俨那里，偶尔白天回来吃个饭。周五回来吃晚饭的时候，谭景特意提醒他第二天回来一趟再返校，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但裴重苍还是周六一大早回了趟家。

赶上了早饭。

难得一家人齐聚餐桌，这顿饭却吃得格外沉默，也就是这时候裴重苍才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

饭后，裴重苍和宗秋抢着洗了碗，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十三中虽然总体学习成绩不好，但放假收假时间一点不落于他校，国庆只放五天完全是向七中看齐了的。所以周六既是裴重苍的返校日，也是宗琴和汤长乐的返校日。

然后宗秋宗琴先后出了家门，宗棋在主卧里写作业，谭景才进了裴重苍卧室，往窗边一靠，看着裴重苍把自己的衣物收拾整齐，才开了口：“最近学习得怎么样？”

不可能是专门来问自己学习的吧，裴重苍在床边坐下，说：“还行。”

谭景看了眼他的床头柜，说：“你宗叔给你的生活费和学杂费，你全都放这里面了？”

裴重苍点点头。

“为什么，因为觉得他是外人，所以不想用他的钱是吗？”

裴重苍沉默。

谭景：“你是不是，其实一直不喜欢我另嫁？”

裴重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初谭景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一点准备，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心想爸才去了多久，你就忘了他了。别人都说，你妈毕竟是个女人，她还年轻，后半辈子总得有个依靠的呀，人家宗秋人很好，孩子也大了不会成为拖累，而且他们很早就认识，你妈不会看错人的。

或许是一时间有太多话想说，就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就跑去了爷爷奶奶家。

听他说了之后，爷爷只是叹了口气，是奶奶开导他的。

别人说的要他体谅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他不认为人一定要为下半辈子寻个依靠，何况她还这么年轻，等她老了需要人了，他也就大了，他完全可以负担得起谭景的后半生。

他们两个选择这时候在一起，总不会是因为爱吧，他看得出谭景的眼睛里没有对老爸的那种喜爱。他相信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但是奶奶的话说动了他。

奶奶说，那是谭景的选择，她在过她所选择的一生，你只是她的孩子，一旦脱离子宫，你们就是联系紧密却又互相独立的两个人。她会在你成长的道路上教你她所知道的一切，也在养你长大的过程中学习如何做好一个母亲，可你们仍旧是两个人，正如她无法控制你成为什么样的孩子一样，你也不能妄想控制她成为怎样的一个母亲。

裴重苍那时候不太懂得每句话的意思，但他能听懂，奶奶是在说，他们母子其实是生而不相干的，他没有资格指责妈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