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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来是干嘛的？”章俨问。

“拿东西。”裴重苍敷衍道。

章俨挑眉，“这里还有你的东西？不是早就带回家了，学习资料也带走了。还是说，你打算把电竞椅和床现在搬走？”

“之前有东西掉床缝里了忘了捡出来。”

赌的就是他没有打扫过卫生。章俨果然沉默。裴重苍去了隔壁次卧，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刚才进客厅的时候把他吓一跳，摆了一溜子医院里才能见到的推车和架子，他还以为章俨醒是醒了，但还用仪器吊着命的。

还好，这人除了对自己冷酷了一点以外没有变，嘴还是那么贱，笑得还是那么欠揍。

不过不对啊，他凭啥对自己那么冷酷，他做错啥了吗？还是说他就是那种任务一完成就翻脸不认人的人？那先前对自己那么关心又算什么，合着他一腔真诚错付了是吗，真就像章俨跟彭铣说过的那样，勉强算个客户。

现在他协议签了，两人也就没什么关系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再维系朋友的表象了。

章俨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支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然而隔壁安静得很，他想自己是不是听力下降了，怎么的也该听到点挪床的声音吧。

章俨拿起手机开始查询家庭监控的价格，要不直接装一个全屋智能系统，把空调、门窗、冰箱、油烟机、燃气灶、监控器、电脑什么的全连上。不在乎贵，反正钱放那儿也是发臭，只是到时候肯定要麻烦吴充来搞。

算了，还是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吧，等自己恢复好了，工作走上正轨了，到时候再告诉他。

正这么想着，裴重苍就又过来了，踹了一脚并未贴紧墙面的门，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这么大气性，差点把章俨手机吓掉。

“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不让我来！”裴重苍气势汹汹站在他床边，两手抄在胸前，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呃......”章俨确实鲜少见到他发脾气的样子，就算是一开始被自己纠缠，他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骂两句而已。不过他还是很快整理好表情，说道：“经过慎重考虑，我认为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比较好。”

裴重苍怒道：“要来接近我的是你，说不是一路人的也是你，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章俨自嘲地笑道：“都躺这儿了，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

裴重苍思忖片刻，说：“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等你毛病好了再来跟我说。”说完就要走。

“哎。”章俨叫住他，“我说认真的。以后别来了。”

裴重苍背对着他闭了闭眼，然后转身一脚踢在床沿上，大声骂道：“你要么现在就去死，要么就别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了屎，老子小学写作文的水平都比你现在的说话水平要高。没人教你怎么好好说完来龙去脉是不是——滚尼玛蛋，老子没有义务教你，所以别再说废话了，明白？！”

章俨就那样看着他，也没空心疼他的宝贝床。

裴重苍骂完并没觉得心里舒爽，反而担心章俨这态度仿佛是已经决定好什么了似的。他拿不准自己说话的分量，连吴充都劝不动的人，他说这些能起作用吗？

沉默的力量相当可怕，连以贱样示人的章俨都让人觉得他现在严肃得要命。光是被他那么盯着，就足以让对面的人产生极大的距离感。

裴重苍从没觉得他如此陌生过。

过了好一阵，章俨才说：“你不是一直想做个普通人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我可以斩断你与明府的一切联系，只要你点头。”

点......点尼玛点......

外面有人敲门，裴重苍深呼吸几遍，居高临下恶狠狠瞪着他，说：“章俨，操尼——”临到嘴边把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他做的孽，就不殃及他妈了。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把大门猛地一拉，里外人都愣住了。

他原想着可能是彭铣之类的人来，没想到是个陌生人，立时就皱了眉，“你哪位？”

叶置左手提着菜，扭头看了眼楼层编号，没错啊29。里面的人表情凶狠，可这小区又不大可能进强盗，他便犹豫地说道：“我是柒先生的护工，请问你是？”

“护工？”裴重苍疑惑，章俨看起来不是精神挺好的吗，难道说半身不遂了，吴充照顾不了，就找来了专业的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