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狱上天堂(1 / 2)

<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harry强忍着不适感。

一只冰冷到让人怀疑, 根本没有血液在其中流动的手, 缓缓地拂去他面上的灰尘沙土。可能是拖过来的时候有所磕碰,他的脸上也略有伤口, 在他脸上游动的那只手像是擦拭瓷器一样拂过那些伤口,又停留在他的眼睛上。

harry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是被这么注视着双眼他很不舒服。

天启有着一双近乎银灰色的眼珠,他的面容是属于一个老年男性的,刻满了岁月风霜的痕迹, 眼睛却不像垂暮的老者,相反,它能令人见而生畏, 眼瞳深处浮动着不易察觉的亮蓝色的光。

这个人的脸,不, 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偏灰的青蓝色, 如果没有动作的话, harry都会生出一种被雕像所注视的错觉。

“……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奇妙的注视, kevin不快地出声询问。

“你有一对美丽的绿色眼珠。”天启没有回答kevin, 而是如同感叹般地说,“你的父亲则有一对海蓝色,而且更为美丽的……”

harry眨眨眼,冷漠的面孔上是一种无动于衷。

“我问你……孩子。为何,你要对你的同胞如此凶恶呢?”天启伸出手, 搭在kevin的脖颈上, 那块被咬伤的地方立刻痊愈了。

harry沉默不语。

“啪!”

kevin毫不客气, 他捂着已经没事的脖颈,恨恨地给了harry一下,得到的是天启不悦的眼神。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和一个刚刚kevin忍不住扇过来的清脆掌掴,harry的表情纹丝不动。当一个人开始伤害你的亲人,他就算用一副对待亲生孩子的宽和对待你,你都生不出一点儿亲近的渴望。

“伤害了我亲人的人不是我的同胞。”他极其平静说,就好像被束缚的手脚,被扇得火辣辣痛的半边脸都不存在,“你们可能对同胞的定义有问题。”

问话的人笑了。他本刚刚坐在一张装饰华美,风格独特的王座上,此刻复又站起来,以一种……这么说吧,一种也许他自己觉得很圣父般,但是harry却觉得作呕的表情。

就好像错的是这个世界,而他那么宽大地包容了这个错误的世界——就好像他见鬼地有这个资格一样——而这样的想法足以证明他正是世界上的渺小一员——这想法甚至像个十七八岁的叛逆男孩。

harry忍不住这么想了一句又一句评价,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平常大概是错怪draco了,毕竟此刻他发现,自己居然也是能做到这么刻薄的。

“我们为什么不是你的同胞呢?”有着蓝色皮肤,在harry看来样子古怪地甚至不像是地球生物的人缓缓地说,“我们同样有着人类所没有的部分,同样手握力量,却又同样不被人类所真正接受——我们为什么不是同胞呢?”

“同胞之间难道不是相互爱护的吗?”harry故意作出极其惊讶的表情,又轻瞥一眼kevin后收回,那姿态浑然自若极了,就好像kevin是个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恕我——不能够承认这种人是我的同胞。”

kevin的眼里冒着火,看上去非常想再给这个男孩一个重重的巴掌。

有的人,最恨别人瞧不起他,而大部分爱好施虐的人都是这种人。harry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不管是给他殴打,还是骂语,都抵不过这轻蔑的态度能更令这种人不舒服了。因此harry故意这样做——

——我就是要让他感到难受,他越想从施虐上得到什么,我就越不让他得到。harry镇定地对自己叮嘱。不管这个渣滓,混球做什么,他都要保持镇定,而这恰好就是那个渣滓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能这么镇定……哦,也许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人,在kevin,在这个意图伤害爸爸的人面前,他不能够软弱。

那太丢爸爸的脸了。

“就算是血亲之间,也会有着分歧,而在言语无法说服的情况下,力量决定了谁该听从谁的,就像你该听从你的父亲,因为他比你强大,男孩,违逆是不可以的行为。”伪神,或者说,天启如此说,带着一种手握力量权柄的自得,“就像如果你没有擅自将你父亲从我这里带走,又或者如果你没有用你的小宠物试图咬死这孩子,他又怎么会对你抱有敌意。”

“你是这样想的吗?我却认为有的人天生就是个渣滓,”harry慢慢地说,“先生,难道我的脸上写着愚蠢吗?一个对待母亲也要扎她一刀的人,难道你觉得我会觉得他爱护同胞?又或者他没有来我家进行不友好的拜访?”

“她!不是!我!母亲!”kevin显然是被触碰到了不能触碰的地方,两只眼睛都充了血,他卷起袖子,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冲着harry又快又狠抽了过去,“不是!”

harry的眼睛和嘴却比他更快,他盯着那根鞭子,又快又轻地念咒:“除你武器。”

砰——咻——哐当。

kevin拿着鞭子的手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抽了一下,鞭子从他手里被打飞,哐当一下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harry噗嗤一声,偏过头笑了。他没想过自己能成功的,但是可能他现在状态比较好——总之他成功了。

而kevin,可以说是又惊又怒地看着自己被快速飞走的鞭子柄擦伤的手掌心,怒极反笑,他上前几步一巴掌抽在了harry的脸上,男孩左边脸立马火辣辣地肿了起来。

“你再用你那古怪的小把戏试试。”他轻柔地说,“而且虽然我找不到它——但是假若你再放出你那条蛇试试……”

海尔波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去,这让harry感到安心。那是salazar的爱宠,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帮助了harry很多,如果它因为自己被杀死(尽管杀死蛇怪很难)……harry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女孩。”harry将那痛咬牙忍下去,带着不能轻易被人察觉的颤抖说。

“你说什么?”kevin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男孩。

“我说你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不开心就要对撒气,没有趁手的家伙就要上手扇巴掌,”harry可以说是愉快地发现,自己也是能够变得很气人的,“接下来,就是要用指甲把我挠个满脸花了?我学校里的一些女孩子都这么做,没关系,你可以尽管做。”

姑娘们是个奇特的群体,一点点小事情都爱吵得嘶声力竭,吵不过就又扭又拧,扯头发拧脸蛋拿指甲挠————这是gryffindor的某个学长说的,又被ron传到了harry耳朵里。虽然harry身边是很少有这种姑娘的,因此对这话抱着怀疑态度,但不妨碍他这个时候化用一下来讽刺对方。

kevin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奇特了,他的瞳孔变得针尖那么大,眼白多的吓人,但是他居然还在咧嘴,喘着气微笑,尽管青筋已经爬上了他的脑门,谁都能看得出他自认遭受到了极其难以忍受的侮辱。

“你知道那些欺辱我的人现在都在哪儿吗?”kevin极其缓慢地说,“你没有听说过我的威名,是不是?”

“抓来无辜的普通人作为奴隶再打死他们——抱歉,你是说这种威名?那我听说过。”harry从善如流地点头,虽然左脸动一下都会扯到痛处,他暗暗咬紧了牙关。

“退下,孩子。”在kevin有进一步的动作前,天启出声,于是kevin不得不闭嘴退到一旁。

harry自己几乎要忍不住学着自己朋友那样哼哼出声——看看自己,再看看kevin,kevin难道还能被称作一个孩子吗?

“也许你认为普通人生下了我们,就和我们是同胞,是一类人。”天启说,“但是你要知道,他们不是的。他们害怕我们,视我们为异类,将我们看做必须摧毁的一族,因为相对于我们,他们自身渺小又脆弱,他们害怕逐渐成为历史里消失的那一员。”

“人类会是消失的尼安德塔人。”kevin哼笑一声,得意之情一览无余,显然身为变种人让他极其具有优越感。

智人和尼安德塔人。harry几乎是马上想起了charles偶尔读给他的一些文章。尽管在一所非科学的魔法学校学了一年多,harry的记性却不错。

根据目前的考古研究,80万年前,尼安德塔人和智人共同生存在地球上,基因相似,甚至可以说是血脉相连,最开始时尼安德塔人是更为强壮的那个,甚至更早来到了欧洲繁衍,但是,当智人来到欧洲后,尼安德塔人逐渐成为了消失的种族……尼安德塔人为何消失一直众说纷纭,但是不少学说都认为这是因为智人比尼安德塔人更好,更能够适应环境。

也许智人和尼安德塔人的消失没有联系,但是毫无疑问,谁都不想当消失的尼安德塔人。

天启的意思更清楚不过了——他现在就要人类当消失的尼安德塔人!

harry身为一个具有三重种族——人类,变种人,巫师——的人,都为天启的话语感到了荒谬。

“世界上,不,光是地球上就不止有人类和变种人,你觉得谁是尼安德塔人,谁又是智人?”他脱口而出,“地球之外是宇宙,宇宙中又存在着外星人!”

“没错,所以人类这个最弱的种族该消失了。”kevin说,“这个世界马上就没有他们的生存之地了。我们比他们更好,我们应该能主宰他们——上天注定了我们比他们强,是他们的主宰者!他们企图限制,摧毁我们,这是妄想!”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影莫名地有些虚化,harry都能够看到透过他的肩膀或者手臂看到后面的几幅理应看不到的壁画,而一些细碎的东西像是干掉的面包渣一样从他身上掉落,他越唾沫横飞,那些渣便掉的越快。

“你太过激动。”

天启抬起一只手,微微示意,kevin便再度消声。

“孩子,”他注视着harry,“孩子,你难道没有过这样的遭遇?只因为你比他们强,你比他们更富有力量,他们便视你如怪物,排斥你,欺凌你……kevin也告诉我,你的住所,你和charles的住所有着人类侵入的痕迹,那些士兵,那些限制着我们能力的设备……他们对我们并不友好!为什么我们不能建立一个自己做主的世界?千年以前我便统治着大片的土地,也不曾对任何普通的民众施展暴虐,然而他们又是怎么回报我的?人类在这世上统治太久,已经不能够容忍自己成为弱小的那方,而我们难道就要成为他们掌心的猎物吗?”

他叫harry为‘孩子’,还几乎可以说是亲昵地叫charles的名字而不是姓氏,那语调和声音都令harry从心里翻滚出一种恶心的感觉,就好像毛毛虫爬过你的手臂和你做亲密接触,没错,它确实不咬你,可是它在那儿靠近你便能让你觉得恶心。

但是harry知道这个人说的又不完全是错的——他不是没有过被排斥的经历。从小学时偶尔被发现‘小秘密’从而失去所有的玩伴,到因为有着不同于普通人的家庭而被魔法部判定和‘黑巫师和黑魔法’相关,甚至搞到最后他不得不把nott一拳揍倒,让海尔波吓唬他,说了蛇语……虽然走的非常急,但是临走前,nott,以及另外一些同学眼里的恐惧他没有错过。

而他还想起了更多的例子:bobby那厌恶‘不平常人’的弟弟,warren那一开始把变种能力视若病症的父亲;而夜店里那些狂欢的,围观变种人与变种人博弈的男男女女,不也是存着看‘不属于人类存在的稀奇玩意儿’这样的心态吗?他找到warren和kurt时他们甚至都在笼子里,被人看成小猫小狗一样的小玩意,生病也无人照顾。

一时间他居然觉得这个人说的也没错。而这正是他们家学校办起的主要目的:一部分的人类是极其排斥变种人的,即使那是他们的血亲也同样如此,而他爸爸希望能够照顾那些同胞,用时间和呵护,教导抚平他们的伤痛。

想到这里,他立马打破了之前的想法——天启的这个思维在他身上是明显不通的。假如说变种人因为异于常人遭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是一部分的事实,可是他作为巫师在变种人里难道不也是一个异端吗?他的朋友亲友难道就因此对他有什么改变吗?

没有!

harry快速地思考起来。天启的理论从变种人的角度听上去确实很有煽动性,但是尽管本人不是很乐意,但是harry并不是只是一个变种人而已!

况且,warren的父亲,bobby的父母,不都也在最后和他们达成了理解吗?还有kity,她的家人从未对此发表什么负面的意见,依旧爱她,关心她,呵护她。

还有sirius,他另一边的亲人,他难道也曾经因为自己这个教子的‘不符合预想的能力’而对自己哪怕不满过一根手指头吗?没有!lupin也没有!

还有hermione和draco,他们会惊讶如前者,会气愤如后者,但是难道他们不是他的好朋友吗?

draco甚至为了他追到了这里!他的胆子甚至不比harry大多少,而就在这之前他的父亲甚至不允许他和harry来往!

harry闭上眼睛,摇摇头,连片刻动摇都不算有的心坚定了许多,他因此松了一口气,连脸上的疼痛都感觉舒服了许多。

是的,世界上确实有人因为这份天生的不一样,遭到不公正的待遇……但是这并不是全貌。一件事情有着好也有着坏,有的人遇到了对的人,有的人遇到了不对的人,种族本身所带来的困难固然是有,可是不是什么迈不过去的高山。

不如说,难道不正是因为有着这份困难,他爸爸才要一心想为变种人做更多的事情吗?

困难就在那儿,有的人迈不出来,这没错,可是就像是爸爸教的,爸爸做的一样——难道他们不可以将帮助他们好好迈出来为目标吗?

如果因为受过的苦难而将苦难降临到他人身上,那不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而如果因为这去为难旁人,当旁人推翻自己时,旁人也成为苦难的施放者,这个状况又会轮流,或者说轮回起来,就好像之前有某个伟人提出过的,假如想要得到一个非暴力的社会,那么这个社会必须是以非暴力手段得到的,因为人们总是会照着上一次的方式去做下一次的事情。

而且在这一切的,一切的理论,信念,正误面前,还有一件事情对harry来说最重要。只要这件事情在,他就不可能动摇。

“噢,这么说,你搞错啦。”harry眨眨眼睛,出声,然后笑了。

“什么?”天启说。

“我,我们,那些在外面和你抗争的人,一开始并不是因为理念才要对抗你,至少我不是。”harry平心静气地说,“不是你们要伤害我爸爸,将我的亲朋好友关起来的吗?难道你能够好好地如同一个朋友,一个家人那样,放我和我爸爸,我的亲朋好友走掉吗?”

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那harry就真的服他了,但是显然,这个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charles为什么要走呢?他将在我们的计划中起到非常,非常中意的作用。”天启的眼睛意味深长得渗人,扫过男孩的脸,“是你这样的孩子所意想不到的重要……而他不会死。他会有无上的荣耀,这是我想要赐予他的。”

harry一点也不信这话。他从salazar那里听到过许多巫师想要寻求永生的案例,他们往往还会因此祸害他人,用的理由一个比一个听起来高尚,说真的,几百年前教廷追杀男巫女巫时还说他们是罪人和魔鬼附身呢,但是为了传说的永生,吃掉男巫和女巫心脏的普通人甚至神职人员,也比比皆是。

salazar更是教他——永远也不要和一个试图追寻永生的人打交道,甚至别信任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因为除了死他们什么都能做。

天启符合这个条件符合的不能再符合了。

“如果你说的是用你苍老的灵魂霸占他年轻的驱壳,”harry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说,“就不要用好听的话哄我了,先生,就好像我们都信它是真的似的。既然这样你还想要开导我什么吗?我,我们,注定和你们是两方不能合作的人。”

那种宽和的,浅浅的从容笑意从天启的脸上逐渐消失,一种失望居然出现在他脸上,虽然依旧是淡淡的。

“我很遗憾。”天启说。随后他将手覆在了harry的肩膀上:“非常,非常遗憾,因为这代表着我需要用第二种计划来对你。那么……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是什么?”

一股harry难以抗拒,滚烫得令他疼痛的力量从那一块儿被牢牢摁进了身体内部,他紧咬牙关,低低地痛呼了一声,便把剩下的全部好好吞了回去。

“不需要抵抗。”天启用那种磁性的,发音缓慢的声线低声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发掘……发掘出你体内的能力,这是一种帮助,孩子。”

帮助?

harry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背部和脑袋就同时传来剧烈的痛感,令他啊的一声,把嘴唇都咬破了。

而天启却从他面前离开。

“他需要一点点时间来适应……稍后你需要开导他,让他知道什么是对的,怎么才能做一个乖巧的,属于我们这里的子民。”他没有看向一旁,但是kevin却接受了这个命令。

kevin的脸上出现的是一丝足以让harry暗叹‘要完’的狞笑。

天启抬起手,harry只觉得咔哒几下,束缚自己的这面墙就转了一个面——把他给转到了一间没有人,也没有火把的房间了。

…………

“为什么要他做我们的子民呢,主人?”

与对别人不同,kevin对着天启温顺又恭敬,像是被抚摸着脊背的猫。但是,冷酷无情,充满嘲弄的恶意同样从他的言语里泄露出来,“他完全可以去死,做冥府的子民啊。”

“我在这漫长的年岁里见过许多人,是你不可能想象的数量,”天启缓缓沉声说,“而有些人……啊,即使他们还年幼,我依旧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一些法则依旧能让我感觉到,那是否是一个值得我关注的人,是否是一个我不能够放他走的人,而一些伟大或者愚蠢到极致的人就往往能从这里诞生。”

他朝着kevin诱导似的伸出手去,后者情不自禁将双膝触碰在地上,弯下脊背,奇异地安静温顺了下来,而天启便像是一个真正的老人那般抚摸着他的头颅。

“而这些人,往往都能做出一些影响世界的事情。”天启近乎耳语般的说,“命运早已已经决定好了由哪些人去做那些事,并且偏爱他们,苦难也许会找上他们,死亡却很难真的捕捉到他们。”

“那我愿意为您先一步杀了他,主人。”kevin抬起下巴,望着天启,眼里是对这件事的火热渴望,拳头在天启所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他不需要是‘这些人’,‘这些人’毫无疑问会碍我们的大事,主人!”

天启那双经历了千年的埋葬,已经变得毫无机制的眼睛盯在kevin埋下的头顶,不过是短短几秒,他露出了然的表情,手掌罩在这个属下的头顶,轻轻摩挲。

“我并不是在……偏爱一个不支持我们理论的同胞。”天启说,“他被charles养的太过温顺,像一只人类的家畜,而我将要是这世界的主宰……所有的变种人都是我的子民,kevin,我总是希望每一个子民都能够走上正确的道路。”

kevin不禁颤抖一下,又平静了下来。这意味着隐晦的禁止令了,他的上有着一刹那的狰狞,但他又很快低下了头颅。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的孩子,”天启将他从地上拉起,意味深长,“这类人,会是你极好的驱壳。有什么比一个这样年轻,又被命运偏爱的驱壳更适合你呢?我敢说他甚至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你会因此得益。”

惊喜在那一刻从kevin的脸上迸发。他望着自己的主人,双眼亮的吓人,那种对某种事物的渴望此刻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我可以?”他简直不敢相信地问,因为天启一直不允许他随意出入变种人的身体,他的能力让那些身体一直解体,随意使用只能白白消耗人口。

“这不过是我为一个忠心的孩子准备的……啊,一份礼物。”

天启的那对眼珠在眼眶里微微转动,嘴角缓缓扯起,点了点头。

…………

draco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涕泪横流的时候。这太丢人,也太荒唐,总之这不是一个slytherin会做出来的事儿……但是谁他妈在这个时候在乎这个。

他哆嗦着,牙齿上下敲击打颤,腰上挂着的画像也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用膝盖而不是用脚在一条狭小的路上跪着走,手肘在撑着身体的同时也作为着力点,帮助他前行。

手脚并用足以说明他的姿势是是多么地狼狈。

不能往下看,不能往下看,不能往下看……他自觉在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声。他的行动断断续续地,汗水跟被挤压的,吸满了水的海绵一样往外淌,他身上的麻瓜t恤都湿透了,而每当他都觉得自己爬了很久时,都会发现终点离自己还有好远。

“这可真是要命的玩意儿。”他腰间的画像godric望着下方,轻声感叹着,“你可别掉下去,快点快点快点,爬快点。”

“闭,嘴,吧!!”draco的身体胆颤心惊地摇晃几下,最终还是稳住了,他冷汗津津,连骂人都跑了调,“不准——打——扰——我!”最后一个尾音直接岔了气。

godric虽然被骂,依旧万分理解他——谁叫他们根本就是在爬房梁呢?

窄窄的房梁只能拱draco这样的男孩并拢双腿前行,就算是走一字步都有随时掉下去的危险。而掉下去的结果?

godric透过画框望着下方。他们一路跑进来的这个通道,大概是曾经是什么执行死刑的地方,不然就是个老监狱,但是假如让个不知道的巫师来看,恐怕还以为自己进了黑巫师的样本实验室,或者换个俗称,地狱。

“————”

衣衫破烂,手脚都呈现灰蓝色,发出无人识别叫声的腐烂死尸……这种可以说是超脱人类安全警戒线的东西,正在距离他们不到两米的下方,以一种叫做群居的方式,在这个狭小的过道里,用长长的,肮脏的指甲与脱落不少的牙齿拥挤着撕扯同类。

空气里理所当然地充斥着血腥,腐烂物,发酵的臭味,窸窸窣窣和撕扯哀嚎的声音交互响着,像是一首最难听最低俗的曲子。

假如draco是个高年级的学生,上课又认真听讲,他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和教科书上的照片标准的可怕——连那层从已死身躯里分泌出的,黏糊又带着剧毒的体液都一模一样,这让他们身上都蒙了一层油腻腻,黏糊糊的光。

刚才,就在draco一路披着隐形衣追上来的时候,godric刚刚看见这个过道,就发现draco捏着鼻子,脸色苍白,有着想要退出去的冲动和表情。但是就连godric也没想到的是,这男孩最后咬着牙,跺跺脚,挽起袖子飞快地通过旁边小小的气窗和被吹灭的烛台,凭借着他魁地奇正选的身手,大胆跳上了因为神殿的年代规制问题,所以建的不算是高的房梁,试图用两条腿走一字步在上面走过……

但是很快,因为平衡问题,他发现他只能匍匐跪着往前爬了。

godric教他用魔杖吐出一条长长的绳子系在腰间,松松地打出一个环,拴在这窄窄的房梁上,让那个圈儿随着他的前进移动,又能在他掉下去时拉他那么一下,这样他们才开始往前走。

要不是我的光轮不在手里……draco愤恨又警惕地往前爬,把收走扫帚的那个harry的亲友在心里骂了好多遍。

不能往下看,不能往下看,一直往前爬,一直往前……嗯?!

突然,draco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扯了一下,而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他外面套着的长袍,因为过长垂下,被一只踩在同伴身上,手臂又够长的阴尸用干巴巴,不剩多少血肉的手给抓住了衣角,像是被人硬砸扁了的凹下去的青蓝色脑袋上,那对几乎要滚出来的眼珠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draco本人,而下方就是缓缓张开的有着利齿的大嘴,血腥味扑面而来。

“哇啊啊啊啊!!!!!!!!!!滚开!!!!”

draco尖叫着,用甩下几个咒语,可阴尸又怎么能知道疼痛呢,依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draco在喊完那一嗓子后,他的反应又回来了,他强迫自己冷静地念咒挥魔杖,并且立马甩出一个平常剪裁羊皮纸用的家用魔咒,那片衣角便被割裂开来,被阴尸抓着掉了下去。

draco还没松口气,一阵就好像把他丢进冰窟窿的寒意从他上方掠过又掠过,他抬头一看,许多面目全非,衣衫褴褛的珍珠色鬼魂在更高的地方穿梭而行。之前这地方压根没什么光线,他没有往自己的头顶看,而现在,有一个正用那冰冷的目光朝他望过来——没有瞳仁,只有眼白。

“……梅林啊。”

draco的唇齿哆嗦着,再也不敢‘慢慢安全前行’,飞快地跟只螃蟹一样手脚并用爬过了这段距离,跑的飞快,跳的飞快……这么说吧,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文字是‘内心吓得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等他站在安全的地面上涕泪横流时,早就远离了那个可怕的过道,还胡乱用手掌擦着被吓出来的眼泪,深呼吸好几次都不能平息自己跟找死一样激情跳动着的心脏。

“那是什么鬼地方,”他惊魂未定地继续用两只脚狂奔,狂敲腰间的画像,“那都是什么鬼东西!梅林啊,我错跑进黑巫师的实验地窖了?!那鬼东西……别告诉我那是阴尸?真的阴尸?还有鬼魂!”

“这不是重点,”godric提醒他,“我能感觉到salazar就在不远的地方了,快追啊!”

draco咬咬牙,再度把隐形衣掏出来披上,在接下来进入的这道环形楼梯上一路狂奔,但是还是有很多难以忽视的‘东西’,随着风,随着地势,随着任何别的东西掠过他的身侧,有的甚至跟随着他,打量着他,像个活人一样触碰他的脸,那肮脏的指甲又直直穿过了他,从脑袋的另一边如同穿过空气那样露了出来。

那种规模的数量,说是有几百都绝对是数少了。

“难道我们只离开了两个小时不到,这里就见鬼的成为了鬼魂的魁地奇场了吗?全都糊了我一脸!”他浑身冷的打哆嗦,四处看着周围,最后找到了一座塔,方向。

将绳子套上用变形术变成的钩爪,学着电影那样飞出去,再挥挥魔杖,在godric的教导下念咒,把它固定到一扇位于神殿内塔内侧的气窗上,draco一边回忆攀岩的要诀,一边抱怨。

绳子的另一端把隐形衣牢牢地绑在draco身上,也绑着他自己,draco知道绳索是没办法透明的,在脚下加持了一种黏着的咒语,因此爬的十分快。

等他终于爬到爪钩固定的位子,他一手握住气窗的铁栏杆,把脸悄悄往上挪动,一双蓝眼睛努力地睁大又睁大,朝着窗子里面看。

“啪!!!”

鞭子破空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但是他马上就找到了目标,然后,气炸了肺!

气窗的内部,也就是这座殿中塔的内部房间。这房间作为一座塔,理所当然的中空,上空,地面,角落里游离着十几个鬼魂,明明是夏天,这座神殿里只有这座塔,简直哈口气都能结冰。

一个他不是很眼熟的青年站在中央,他握着鞭子用力抽打的对象,就算draco瞎了都认得!那就是harry!!!

但是拿鞭子的那个人挥鞭子的对象——那个杂种,在对harry挥鞭子!

…………

harry整个人倒在地上,脸贴近低面。他被人如一头待宰的母羊那样绑起来,双手和双脚都绑着,脸被人强压着抵在粗糙冷硬的地面上,而这还不最让他觉得难受的事情。

感知过载才是。

他恨不得蜷缩成一团,因为他身上的每一块儿肌肉都在抽痛着痉挛,而他操控身体的中枢,也就是他的脑子,比所有地方都要痛,还向身体的各个部分发出乱七八糟的指令,糊成一团又尖锐四起。harry想要咬紧牙关忍到底,可是这太痛,他痛的牙齿都用力磨出了错位的错觉,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痛楚声从他紧闭的嘴里露出来,而这每一声都让kevin发出愉快的笑声,很明显,这让他快活。

而kevin一个人快活还不够,他叫了大约八,九个人过来,harry的头紧贴地,看不到周围,只能靠感应。这十个人,有大约五个是普通人,还十分年轻,比他大,又应该是比kevin妖年幼的;剩下的都是成年人,也都是变种人,那些刺在他身上的更为强烈的视线也都属于他们。

但那些视线现在不是最重要的。harry拼命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幼时的糟糕体验在此刻变得更加恐怖……他的耳边就像是炸开了一整个体育场,尖叫声爆炸声吵杂声电流声混在一起,都没有他耳边的那团声音要更加吵,而身体就好像还嫌那个不足一样,骨骼挪动着的那种咔擦声,伴随着背部,手臂,四肢所带来的剧痛一起,更是能让人只想就这样痛昏过去。

而harry甚至连痛昏过去都做不到!他的精神可以说是处在一个……受到了刺激,精神过头的状态,他没办法昏过去,他的意识始终清醒。

“新的骨头长出来了是不是?脊背上,难道你的能力是造出一对小鸡翅膀吗?”kevin冷笑着一鞭子用力抽上去,harry能感觉到某个在他背上,新生出的东西被打偏了,因为他的疼痛在这一刻大大地增加了,新生的部分脆弱至极,轻而易举就能被折磨到滋生出疼痛。

kevin的地位是十分高的,他既然需要笑声,他周围的几个人也极用力地哈哈笑出声来,也有人,比如说那几个普通的少年,他们把惊叫和恐惧都咽进了肚子里。

“像只可怜巴巴的瘦猫。”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恶意嬉笑着,手里拿着一瓶酒,随便地倒了一杯,递给了kevin。

kevin把酒一口气全喝干,脸上涌出一种兴奋的潮红。他趁劲儿挥出几鞭,鞭子是特制的,用柔软的牛皮细细编就浸油后的鞭子不仅柔韧适度,顶尖的部分还嵌着细碎的金属薄片,当鞭数已经超过两个巴掌时,地上的男孩背部已经皮开肉绽,像被人拿刀胡乱划过,但男孩本人没有胡乱挣扎着往旁处躲闪或护住哪儿,他似乎已经痛到麻木,并不在乎这么一点痛了。

但是这样子做的久了,kevin却在度过最开始的兴奋后,慢慢尝不到什么乐趣了。

自从他投入天启这一方,逃离了家长的掌控,便越来越自由,在他手下折磨或打死的人并不少,但是他们统统不是变种人——说起来这还是他折磨的第一个变种人,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在打一个木偶,一个死人!除了会偶尔喘息和一两声细碎到听不到的吃痛声,这个男孩再也没露出什么令他满意的东西!

kevin败兴地把鞭子往旁边一扔,有经验的人立刻跑过来接住,恐惧又恭敬地捧到一边去,而kevin则用脚尖把男孩踢得翻了个面儿,抬抬手让他扶起来,空手一把抓住他的那头黑发,满意地看到他被疼痛所扭曲的面容。

“看看,这是一张之前多么轻蔑高傲的脸啊!”他嘲笑道,伸手粗鲁地用两根手指扒开harry的眼皮,那里面泛着水光,全然是痛楚催出的生理性泪水,却令那对绿眼睛上浮动点点碎光,像是一对惹人垂涎的珠宝。

“主人说你有一对漂亮的眼睛,是不是?”kevin凑近了低声嘶吼,“你说我把它们挖出来,它们还会好看吗?”

被他抓在手里的绿眼睛男孩从百痛之中强忍着痛楚看了他一眼,轻之又轻,但仅仅是一眼便能让kevin心头火大。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那又怎么样’,又或者是‘你只会这点儿招数是吗’。

“噢,kevin,kevin,这还是头小鹿,是个变种人,挖掉同胞眼睛这种事——”那个递给kevin酒的男人舔了舔嘴唇,语气有点渴望,但是也十分遗憾,“——主人还是不会允许的。”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kevin把男孩猛地放开,让他的身体重重地打在地上,再用脚踏上去碾压男孩的一条长出些许蓝色鳞片的小腿,用力地碾压旋转着脚掌,但是仍然没得到一点点的回报,“这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孩,但是不行,他是主人赐给我的东西。”

他的脚越来越用力,如菜刀拍过鱼背一样碾过男孩的背部,但是没有,就是没有。

没有惊慌恐惧,没有痛哭求饶,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偏偏也没有死亡。

“我是喜欢男孩,尤其是这种的。”那男人遗憾地说,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里可真冷啊,我需要男孩温暖的舌头……他们的手臂还没粗壮,腰又细又柔韧,皮肤白暂又柔润,嘴唇软嫩如花瓣,眼神灵动又可怜。但是碰这个?不,不不不,我还不想死,他父亲可不就是主人看中的下一个身体?”

kevin听到这个十分不高兴,随手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里颠着,看着地上的身体想着哪里能插上一刀让自己灭灭火。他折磨人时玩过这样的花样,moira教他十分严格,他闭着眼睛都能背出哪儿是致命处,哪儿切块肉下来都没事儿,哪儿打了不流血却最痛。

moira教他,是为了让他学格斗术和急救,现在都成了他酷刑折磨的手段。

“噢噢,这次你要卸掉他哪一块儿?”有人起哄道,“反正主人能给你所有的新身体治好一切,这次起码放点血!到时候把他血淋淋地扔出去,多有震撼力!”

kevin哼了一声,匕首在手里转了个花,然后眯着眼睛盯准了一块儿harry身上的某个部分,几秒后甩手投出。

几个围观的变种人都欢呼了一声,因为他们都知道结果,那把匕首即将穿过男孩的小臂,扎在地板上!

但是叮的一声就在kevin扬起手的时候,插进了这场不算吵闹的折磨里。

kevin的这个奴隶身体的耳朵不算灵敏,他自己却警惕无比,他立刻抓来一个普通的少年奴隶,将他猛地推到最前面,最靠近地上男孩的地方,而那奴隶却恐惧着四处张望,身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突然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朝着这座塔的上方看过去,只见三米高的地方被人为地炸开了,空气里粉尘弥漫,大块的砖石尘土都哐当几声掉了下来,小的则下雨一样落下,几个普通的少年奴隶都尖叫着,慌忙地四处逃散,却被另外几个变种人抓了回来,摁在地上,有一个不过是眼睛闪烁了一下,那些奴隶就都瞬间安静下来,眼里是一种被眩晕感袭击后的茫然。

“什么鬼!”

刚才那个有着爱好男童怪癖的男人怪叫着,恼怒地看前看后,咆哮道,“有敌袭!!外面的士兵呢!!我们要他们巡逻他们就是这样巡逻的!?”

碰!!

这次爆炸的是位于他们左手边的墙壁,大片的灰尘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几个人咳嗽起来的同时视野都缩小了,同时一种奇妙的香味在这里传开,而几个人都觉得步子在迟缓起来,这里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冷。

“那男孩不见了!”

一个奴隶叫道,kevin的脸色立即变得极其恐怖。他也是有着粗浅心灵感应能力的人,略略一扫便发现在这里,harry xavier的精神真的已经消失了!!

“是有人带着他逃出去了?追出去!”有变种人跨步往外走,“我不想被主人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