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人敢去阻挠，他们就任由柳小柔发泄，在他们的眼中，柳小柔是最能隐忍的那一个，可忍得久了，是会生病的。他们倒希望，柳小柔能有曹美玉的脾气，该哭哭该闹闹，活着只为自己痛快。李娟不忍心，把柳小柔带去了卧室。张明发从房间里拿出一个褪了色的布袋子，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红丝绒的漂亮盒子，盒子里是老早就买好的金手镯，是准备送给曹美玉的生日礼物。他把首饰盒放在茶几上，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沓红钞现金，以及一张银行卡。他把他全部的家当，推到王律师的面前，恳求道，“王律师，这是我所有的钱，我不求别的，只求美玉不判死刑，能让我和孩子每周去看看她就好。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你说对吧？”王律师下意识看了眼房萧羽，冲着张明发说道，“您放心，这案子我就算是不收钱，也会办好办漂亮的。这案子是小房找的我，小房的事，就是我的事。”张明发连连点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我们全家，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还是好人多！”向柏凯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虽然，他并不看好房萧羽，但眼下这会儿，能帮着柳小柔排除万难的人，就都是一个阵营的人。如今，是大家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刻。王律师开口道，“依着目前的证据来看，保住曹女士的命，是问题不大的，我之前有遇到过类似的案例，有胜算。”王律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向阳和向柏凯，说道，“如果你们能提供曹女士被家暴的证据就更好了，除了街坊邻居，最好是有看病的病例诊断证明。”王律师说道，“还有，郭燕的为人，我们也要做一个详尽的调查，她过往的生活经历和背景，都是我们可以攻破的点。郭燕应该是个自私自利不好相处的人，这些都是我们去整理的方向。还有，来的时候，我听小房说了邢浩强是个有案底的人，那这件事就更好操办了。”向柏凯应声道，“邢浩强的案底我都可以提供整理，这个人可是惯犯。”向阳说道，“我负责郭燕生平经历和为人品性的走访调查，不难，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张明发说道，“以前看病的病例，都被我收拾起来了，我一会儿就找，肯定能找到！”王律师说道，“好，很好，这些都是可以作为参考的证据，只要曹女士不承认她有主观杀人的意向，这件事就有缓和的余地。她的所有行为都是被迫被动的，虽然水泥藏尸这个举动已经没办法推翻了，但可以从其他方面去讲情理。”此时，向阳和向柏凯互相对视了一眼，兄弟俩同时松了一口气，一个靠谱律师的出现，当真能安抚大家焦躁的心情。向阳给王律师和房萧羽分别续了茶水，向阳冲着房萧羽客气道，“辛苦你了，我之前有耳闻过这位王律师，没想到你能把他请过来。”房萧羽低头笑笑，惯性推了推镜框，“客气了，小柔的事，我肯定要全力以赴帮忙的。”向阳说道，“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以后，我们好好聚聚。”房萧羽微笑点头，“好，现在只要能让小柔舒坦，再辛苦都值得。而且，平日里曹姨对我非常好，曹姨出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交谈仍旧在继续，客厅里的氛围舒缓了不少。因为曹美玉的案件，向阳、向柏凯，以及房萧羽三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交谈休息之时，向柏凯走去窗口抽烟。房萧羽走到向柏凯的身后，略有好奇，“我印象里，你好像是不抽烟的，高中那会儿，你可是全校公认的三好学生。”向柏凯微微皱眉，笑着道，“我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沾染这个的，倒是消愁利器。”向柏凯拿出烟盒，“要来一根吗？”房萧羽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碰这东西，对身体不好。”向柏凯斜眼瞧了房萧羽一眼，说道，“对了，上次在柳晴的医院，你说你下电梯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一身黑的男人，你有看到对方的正脸吗？”房萧羽故作认真地想了想，语气模棱两可，“记不清了，一闪而过的，再说，我当时哪有心思去端详对方的长相，我又不认识他。”向柏凯点点头，“那倒也是。”房萧羽顺势询问，“怎么了？那个人有问题？和柳晴的劫持案有关联？”向柏凯摇头道，“不清楚，我也只是猜测。”房萧羽惊呼道，“那你查监控了吗？医院里肯定有监控的啊！你没有查吗？找到这个人，抓去警局盘问一番不就清楚了吗！”向柏凯目视窗外远方，笑着道，“查过了，非常不巧，那日的监控失效了。”房萧羽故作皱眉不解的模样，“这会不会太巧了？”房萧羽当即打了一个寒颤，“该说不说的，被你这么一聊，我倒是有点紧张了。如果那天……在电梯擦肩而过的人，就是劫持柳晴的人，那也太可怕了。”向柏凯叹着气，“是啊，对方胆子是挺大的。”向柏凯抽完烟，轻拍了拍房萧羽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胆子会很大呢，一个擦肩而过就把你吓到了。”房萧羽推了推镜框，憨笑道，“别取笑我了，我又不是警察，哪来的胆量。不过，我倒是很敬佩你，从高中到现在，你的发展轨迹，挺让人佩服的。”向柏凯笑了笑，转身朝着小柔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