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4章 她的眼睛,我识得(1 / 1)

覃王府。书房。帝久晋来回在书房里走动,整个人焦躁不已。他如何都想不到他师父是女子,且这女子还是夜姑娘。更未想到,这夜姑娘还极有可能是皇叔的心尖人。帝久晋真的……受不了这极大的冲击。他一时间安定不下来。帝久覃已然让暗卫送信至帝聿了,此事他不敢贸然做主,他得征询皇叔的意见。他怕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害了皇叔,害了她。帝久覃在书房里坐着,耐心的等待着。而他脑子里,想了许多。不同于帝久晋的躁动,帝久覃很平稳。“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此事会不会哪里错了?”帝久晋走来走去,心中的躁动是一点都未褪。非但未褪,还愈来愈严重了。帝久晋想不通,如何都想不通。帝久覃听见帝久晋的话,他眼睛动了下,眼里的神色被打乱,里面恢复到如常。他也希望是哪里错了,但他想了许久,如何想如何都不会有错。有些事,自己不愿意接受,不代表那事情就不对。他不愿意接受,但他必须接受。而她。开心便好。他不能奢求不属于他的东西。“大哥,我如何都想不明白,张鱼怎会是夜姑娘。”“之前在西山,夜姑娘不是不见了吗?”帝久晋想不明白,看向帝久覃,问了。他要问,他要找出一个理由。一个让他能信服,能平稳下来的理由。可他刚刚找了许久,找不到,他只能从帝久覃这里找了。帝久覃看着前方,眼中神色微动,里面的烛火也跟着晃动。“斯见其人,城府极深,从他来帝临开始,他应是早便调查皇叔了。”“甚至更早。”帝久晋脸色变了。但难得的,帝久晋未说话,未打断帝久覃。“之前我并未注意皇奶奶身边有无大宫女,这大宫女姓甚名谁。”“但在皇叔回来后,皇奶奶身边有了个大宫女,名唤夜姑娘。”“夜姑娘其人,容貌倾城,当时能让斯见注意,不稀奇。”帝久晋皱眉,眉头皱的紧紧的。“我怎的未注意?”他是真的一点都未注意。即便西山狩猎,听见斯见说要娶夜姑娘的话,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帝久覃未听帝久晋的话,他眼前浮起那皇宫宴请三国贵宾的一夜。他看见的她。会武,聪明。那夜,他注意到她。只是,他如何都想不到,她会是皇叔的心尖人。帝久覃心绪动,气血翻滚。他手指蜷紧,压住这上涌的气血。“我帝临,有辽源的人,斯见盯上皇叔,察觉到夜姑娘与皇叔的关系,不足为奇。”“那日,在西山狩猎,斯见指出夜姑娘跟随,随后说娶夜姑娘的话,极有可能就有那般心思。”“但他不是真的为娶夜姑娘,他是想激怒皇叔。”“随后,西山发生遇刺,夜姑娘不见,此事不了了之。”“如若当时夜姑娘在,想必斯见已然提出要娶夜姑娘的话。”“抑或是,做出什么来。”帝久晋眼睛睁大,“所以,大哥的意思是,夜姑娘失踪,真的是皇叔做的?”因为察觉到斯见的心思,所以先下手为强,把夜姑娘藏起来。帝久覃,“嗯。”所以夜姑娘才出现在黎洲,随着皇叔出现在黎洲。“可……可大哥怎的就如此肯定夜姑娘就是我师父?”“大哥,我师父是男子,不是女子!”帝久晋不得不提醒帝久覃。不是他不相信帝久覃,而是和他师父相处这么久以来,他真的不觉得他师父是女子。因为哪有女子是那样的。整日与男子在一起,还带着男子上山采药,这哪是女子能做出的事?帝久覃眼中浮起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面是聪敏,狡黠,凌厉。杀人时,带着杀气,不杀人时,里面是看透一切的笑。这样的一双眼睛,除了她,还有哪个女子有?帝久晋见帝久覃又不说话了,着急,“大哥?”倒是告诉他呀,他都急死了!帝久覃眼睛动了下,眼前的那双眼睛不见。“她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啊?”“她的眼睛,我识得。”“???”仅凭一双眼睛就认出来?这未免太草率了吧!帝久晋,“大哥,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了。”“我师父绝不可能是夜姑娘,你相信我!”那夜姑娘他是未怎么注意,但他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那夜姑娘有礼有节,一看便是常年在宫里的人,哪里会是他的师父。不可能。绝不可能。帝久覃不再说。他也希望他认错了,但他的心在告诉他,他不会认错。帝久晋,“大哥,你就仅凭这一点,便断定那夜姑娘是我师父?”“我认出她,她默认了。”是啊,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当时他心悦。但现下,却是针刺一般。“啊?”“我师父她承认了?”“嗯。”“这……”这……这未免……未免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帝久晋如何都想不到,此事帝久覃早便知晓。而他一直都不知晓。大哥,都未告诉他。帝久晋心中难以接受,一时间未说话,帝久覃亦是。两人心思各异。突然,外面暗卫进来,躬身,“覃王殿下,晋王殿下。”帝久晋立时看过去,帝久覃目光亦落在暗卫身上。暗卫手上呈上一封信,“王爷的信。”帝久晋当即拿过,他便要拆开,但他想到什么,把信递给帝久覃。“大哥。”帝久覃,“你拆开吧。”帝久覃瞒着帝久晋的两件事,一件事是她的身份,一件事皇叔。现下这两件帝久晋都知晓了,他也无需再隐瞒。帝久晋见帝久覃这神色,嘴唇动了动,拆开信。很快,信上的字落进帝久晋视线里。“此事无需问本王,该如何便如何。”帝久覃的信内容不多,就是一句话:皇叔,黎洲传言四起,该如何处置。其实,帝久覃有许多想问的,比如说夜姑娘的身份,比如说夜姑娘和皇叔是不是百姓传的那种关系。但这些话都在真正落笔那一刻变为那简单的一句。他无需问这些,因为事实如何,皇叔心中清楚。他只需问该如何处置。帝久覃未看见信的内容,但他目光一直看着帝久晋手中的信,手指下意识握紧。他想知晓皇叔是如何回复。帝久晋看着信上的这句话,整个人有些呆。因为他未想到皇叔会是这般回答。真的一点都未想到。不过极快的,帝久晋脸上浮起笑,大笑。“哈哈……”帝久覃听见帝久晋的笑声,看向帝久晋,“五弟。”他神色不免收紧,心中亦是。五弟这是何意?帝久晋当即把信给帝久覃,大笑着说:“大哥,你看!”帝久覃立刻接过信看起来,很快,帝久覃顿住。该如何,便如何。皇叔这是……“大哥,是假的!”“哈哈,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帝久覃看着帝久晋,心咚咚的跳起来。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里划过。但太快了,他抓不到。帝久覃看帝久晋,“五弟,你的意思是……”“大哥,你想多了,这传言是假的,是辽源人特意在此时扰乱我帝临的心的。”“那夜姑娘不是皇叔的心尖人,说什么皇叔为了那夜姑娘,把夜姑娘弄失踪,都是胡言。”“他们弄出这个传言,就是为的要证实我们送了个假张鱼去。”“他们可能察觉到我们送去的是假张鱼,但他们未有证据,便找出这么个理由来,让我们送真张鱼去。”“他们目的就是要真张鱼。”“哈哈,绕这么一大圈,便是为了此,真实好笑!”“着实好笑!”“哈哈……”书房里都是帝久晋畅快的笑声,可帝久覃却并未有笑。不。不是假的。这定然不是假的。“大哥,辽源人为的是真张鱼,那此事便好办了。”“我们一口咬死,送去的假张鱼就是真张鱼,辽源拿我们也未有办法。”“反正我们是不会再送人去。”“至于现下城内的传言,我这便命人下一帖告示,就说辽源人想要给我们扣上一定欺瞒的帽子,我们不接。”“让百姓莫要着了辽源人的道。”帝久晋已然想出解决办法了。可帝久覃依旧未出声。而帝久晋也不再管帝久覃,对帝久覃说:“大哥,此事你便莫要管了,你好生歇息,我即刻去处理此事!”说完,大步出了书房。帝久覃下意识出声,“五弟……”“……”人已然走出院子。帝久覃看着外面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再看手上的信,眉心拢紧。那本便苍白的脸,愈见憔悴。皇叔不说传言真假,只说该如何便如何。意思便是,让他们按照现下的情形来处理此事。也就是如五弟所说。皇叔这是,另有准备,还是如何?黎洲城里,灯火璀璨,集市上热闹正浓。商凉玥走在集市里,听着两边的议论声。她走的很慢,把她想听的都听进了耳里。而她越听,眉头越紧。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