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回眸一笑 东奔西顾 8768 字 2022-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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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卿十四载

过了几天萧子渊还是出了院,不过医生交代要每隔几天回来复查。既然这样随忆也没话说,萧子渊便心情愉悦地出了院。

萧子渊住院期间,随忆去找他的时候都是避着人,没想到他住院的时候没出什么事,他出了院反倒被人扒了出来。

那天早上,随忆去上班的时候就觉得众人的眼神有些奇怪,才换了衣服出来就看到三宝抱着报纸探头探脑地来科室找她,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阿忆,东窗事发了。”

随忆看着报纸上的报道和照片,忍不住皱眉。

报纸中央贴了几张她和萧子渊的合影,报道刚开始只是八卦政坛新贵有了情感归宿,后来便开始扒随忆的身份,自然扒到了随家。

政坛新贵和富商之女,字里行间虽然用词隐晦,但无一不透露着官商勾结的意思。

再加上随氏集团最近有个项目要经萧子渊的手审批,话就说得更难听了。

随忆捏着报纸叹了口气,萧子渊去了邻市开会,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她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三宝看到随忆愁眉苦脸的样子有心逗她,便指着报纸上的照片笑嘻嘻地开口:“阿忆,你看这张照片,照得真不错。”

随忆幽怨地看了三宝一眼,“你是成心的吗?”

三宝感应到随忆今天的小宇宙不正常,怕是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那种,便很识时务地一溜烟跑了。

随忆一天都心神不宁,下了班从医院出来才发现下起了小雨,叹了口气去超市买了菜,心不在焉地往家走。

她打着伞,埋头思考着萧子渊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实在想不出眉目,她烦躁地踢着路上坑里的水。不经意间一抬头,竟然看到楼前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很快有人从车上下来,那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站在雨里也不知道打伞。

随忆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反应,最后僵硬地笑着,“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些……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萧子渊叹气,他就知道她会这么想,才急忙赶回来,就怕她好不容易钻出壳又被吓了回去。

他向她伸出手,淡淡地说:“过来。”

随忆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还没走近就被他接过手里的伞,然后被他拉进怀里。

“给我困扰的从来都不是别人,我困扰的不是我们在一起会发生什么,而是我们不在一起,接下来的几十年我该怎么度过。”

随忆窝在萧子渊怀里,温暖而安心。

萧子渊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那边还有些事情,我是临时赶回来的,马上就要走,你千万不要多想,乖乖等我回来。”

随忆傻傻地点头。

没看到他的时候,她觉得这件事棘手又麻烦,可现在看到了他,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竟然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没什么。他是万能的萧神,在他面前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临分开前,随忆突然心里一动,拉住萧子渊的手,“我送送你吧,送你到高速路口我再回来。”

萧子渊一愣,然后笑着点头。

上车后交代吕助手,“派辆车在高速路口等我。”

静谧的车里,随忆靠在萧子渊的怀里,两个人都没开口。

刚才随忆走在雨里没注意,鞋子早就湿了,脚下一片湿冷,她不适地动了动。萧子渊很快察觉,弯腰便去褪她的鞋袜。

随忆躲了一下。

车内空间小,萧子渊弯着腰似乎不怎么舒服,声音有些奇怪,“你躲什么。”

这辆车本就是萧子渊的保姆车,万物俱备,连各种场合的衣服都备着。

随忆低头看他拿着毛巾给她擦着脚。

他这样一个男人,有俯瞰众生的资本,却能这样对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最后,萧子渊把她的脚放在座椅上,把毯子盖在她身上,从身后抱着她。

随忆半躺在萧子渊怀里,抱着他的胳膊,过了许久才打破沉寂,“我不想成为你的麻烦。”

萧子渊心里有些难受,紧了紧手臂,吻了下随忆的鬓角,缓缓开口:“没有麻烦,以后不许再这么说。”

没过多久,便听到吕助理开口:“萧部,马上就要上高速了。”

随忆听了便打算坐起来穿鞋,萧子渊拉住她,“外面冷,别下车了,我换到那辆车走就行了。”

“好。”随忆有些舍不得。

“回去早点休息,我到了会很晚,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好。”

“乖乖等我回来。”

随忆看着萧子渊的眼睛,点了点头。

萧子渊只回来了短短一个小时,可她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照常上班下班,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过了几天后,萧子渊出差回来,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开新闻发布会。

今天政府有个扶植项目启动,会有不少记者来,记者的问题向来问得刁钻犀利,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问题肯定躲不过,办公室里坐了几个人在商讨对策。

有人建议道:“不如说这些都是谣传,您和随忆小姐什么都没有。等风声过去了再说。”

萧子渊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随意地扫了那人一眼,什么都没说。

吕助手跟在萧子渊身边几年,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他在心里默默为刚才那人哀悼。

新闻发布会来了不少记者和摄影师,闹了这么久,萧子渊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哪家媒体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问了几个与项目相关的问题后,终于有记者问到众人最感兴趣的部分,“萧部长,请问您和随氏的长女真的是情侣关系吗?”

有助手很快过来想接过话筒替萧子渊挡掉这个问题,萧子渊一抬手阻止他,看着镜头认真地回答:“是。”

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很快响起。

“您不怕有人说您和随家官商勾结吗?不怕是随氏使的美人计吗?”

萧子渊忽然慵懒地靠上椅背,温谦褪尽,肃杀尽显。他半眯着眼睛,眼神却霸气而轻蔑,看着记者不急不缓地吐出几个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随忆站在电视机前看着那张脸,无声地笑了出来。

得夫如此,再无他求。

相比于类似情况各种暧昧不清的回答,这个答案对满室的记者来说真的是新鲜刺激,不止没带来负面效果,反而大多数媒体人觉得萧子渊有责任有担当。

后来,一位久不出山的政坛老前辈参加汇报演出的时候,被问及这个问题时,老人笑了,“你们这帮人啊,整天还抱怨别人不理解你们记者,你们自己呢?抓住人家一点私生活就不放。萧子渊这个年轻人我看就很好嘛,难道进了政府部门就不能谈恋爱了?难道进了政府部门就要嫌弃别人家的女儿是贫还是富吗?你们当这是什么年代啊,还重农轻商?你们啊……不要因为你们的几句话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前途。”

老人的几句话把众人都逗笑了,也不好再问什么。

紧接着随氏集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随景尧面对镜头和众人,微笑着开口:“我随某人一生经商,不管事业做大做小,凭的是本事。你们说的那些,我随某人没做过,也绝不会做。萧部长我也接触过,为人正派有礼,因为我和我前妻的关系,我亏欠小女随忆良多,现在有人能站出来给她幸福,我作为父亲是激动的。所以希望各位给我随某人一个面子,我随某人不胜感激。”

随家经商讲信誉有口碑,在商界很有威望,几句话便让众人住了口。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随景尧却突然抛出来一颗炸弹,“为表清白,从今天起,我随景尧将我名下所有财产捐给希望工程,从此散尽家财,这件事就此结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现场。

十几年前我已经错了一次了,不会再错第二次。

随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出了很久的神,然后便再也不提。

周末晚上,萧子渊得空带随忆去看了场电影,回来的路上,她看着窗外忽然出声,“停车停车!”

萧子渊打了转向灯,看了眼后视镜靠边停车,“怎么了?”

随忆笑嘻嘻地跳下车,“那边有卖梅花的,我们买点回家。”

两人手牵手走到街角的摊子上选花,随忆神色如常地勾着唇,挑选着梅花枝,偶尔还会问他好不好看。

灯光下的侧脸朦胧柔美,萧子渊突然不想打破这份安静。林辰曾经跟他说过,随忆介意自己是腊月出生的,所以从来不过生日;而她也曾委婉地拒绝自己,说腊月羊守空房。现在,她对蜡梅似乎没什么抵触,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彻底抛弃过去了?

她当真是香自苦寒来。

想到这里,萧子渊情不自禁地抬手去理她额前的碎发,碎发之后便是她清亮到极致的眼睛。萧子渊看得出神,无意识地低低叫了一声:“阿忆……”

看到随忆看他,萧子渊才回神,半真半假地笑起来,“我好像还没给你过过生日,今年生日我们好好过,好吗?”

随忆抬眸看向萧子渊,他清冽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可早已收敛起了一贯的漫不经心,眉宇间郑重而认真地询问她的意见。

随忆弯了眉眼,这样一个肯如此尊重她、在意她的男人,她拿什么理由拒绝?

“好啊。”

随忆抱着满怀的蜡梅枝,笑容满满,也许一切都该放下了。

转眼元旦就要到了,萧子渊要去离这儿不远的一个山区慰问,他坐在办公桌后听着吕助手汇报行程安排。

“车已经准备好了,中午就走。还有……”

萧子渊抬眼看他,“还有什么?”

吕助理眼里的厌烦毫不掩饰,“那个公关经理又来了,说请您吃午饭。”

萧子渊现在主抓的都是热门产业,很多项目成不成都要经过他这里,这对商人来说就是利益。最近某企业漂亮的公关经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公关”,吕助理烦不胜烦。

普通人他早就冷冰冰地打发了,可这个女人一听说萧子渊没空见她,就撒着娇往他身上蹭,她穿着暴露,他躲都躲不及。

萧子渊有些好笑,“不管她,走之前送我去下医院。”

才出了办公大楼,某公关经理就冲了过来,站在萧子渊旁边笑着发嗲,“萧部,我车坏了,顺不顺路捎我一段?”

萧子渊皱眉,“我去医院。”

某人根本不在乎去哪儿,“正好,我也去。”

萧子渊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好啊。”

上了车,萧子渊就闭目养神,某人也不好出声打扰,一直沉默到医院。

萧子渊轻车熟路地到了随忆办公室,敲敲门进去,“随医生,我来复查。”

随忆抬头看到萧子渊,笑容还没展开就看到了紧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便敛了敛笑容,“萧先生坐吧。”

某女经理从进了门就在旁边大呼小叫,“萧部,你不舒服啊,哪里不舒服啊?来复查什么啊?”

随忆的手放在萧子渊的胃部,看了看萧子渊,又看了看旁边的女人,毫无预警地用力按了一下。

萧子渊立刻闷哼了一声。

女经理立刻毫不客气地叫起来:“哎,你小心点!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随忆笑了下反问:“他是什么人?”

“他是……”

萧子渊笑着牵过随忆的手,打断她的话,“这是我女朋友,我来接她下夜班。”

某女经理瞠目结舌,反应过来以后立刻转身落荒而逃。

随忆别有深意地看着萧子渊笑,“萧部的行情可真好,身边的烂桃花数都数不过来啊。”

萧子渊无奈地笑,“所以只能请你出马了。”

随忆皱着眉思索,“我这个女朋友是不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啊,怎么那么多女人往你身上扑呢?”

萧子渊凑到她面前,笑着回答:“你嫁给我啊,嫁给我就名正言顺了。从随医生变成萧太太,多好。”

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换话题,“不是说今天就走吗?”

萧子渊走了几步从随忆身后抱住她,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的建议你考虑考虑啊,我天天抱着你纯睡觉,再忍非病了不可。还有,你就这么盼着我走?”

随忆的脸立刻红了,低着头挣脱着,“你快走吧!永远别回来才好呢!”

“你真的希望我不回来了?”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语气忽然变得落寞,甚至带了点委屈。

随忆突然有些心慌,她刚才不过是随口说的气话,刚要急着解释,就有人敲门,“萧部,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萧子渊应了一声后,松开随忆,收起刚才的玩笑话,笑着摸摸她的脸,“我该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今年冬天别再感冒了。”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随忆心里说不出的不安,突然出声叫住他:“子渊……”

萧子渊回头看她,“嗯?”

“我……”随忆刚说了一个字,吕助理又敲了敲门,有些为难,“萧部……”

萧子渊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去车里等我。”

然后不慌不忙地耐心等着随忆,随忆知道他是真的赶时间便摇摇头,笑了一下,“没事,你快走吧,等你回来再说。”

萧子渊点点头走了出去。

随忆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萧子渊坐进车内,车子很快开走了。

萧子渊就这么走了。

他走后的第三天晚上,全市便开始下雪,新闻上说全国大面积降雪,下了两天两夜还不见停,天气预报不断发出警报,警报的级别越来越高。随忆关了电视,打了个电话,却一直没信号无法接通。编了条短信发出去,可一连发了几次都被退了回来。

大概是山里信号不好吧。随忆安慰自己,他做事稳重,又带了人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隔天早上,随忆本来打算睡个懒觉,谁知天还没亮就被电话叫回了医院。

一出门才发现雪已经停了,气温很低,路上到处都是冰,随忆拿出手机又试了试,萧子渊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终于忙完了,可能是还要下雪,天气阴沉沉的。随忆转动着僵硬酸痛的脖子准备回家,刚走到医院门口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随忆本来已经走过去了,但还是出于本能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僵住。

几个患者从车上被很快地抬了下来,医护人员急匆匆地把轮床推向手术室。

她想再看清楚一些,可已经看不到了。

随忆转身快步跟上去,医院进进出出很多人,随忆不断被人撞到,可她丝毫没在意,她眼里只有那个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人。

等她追过去,手术室的门恰好关上,她站在手术室前发抖。

算算日子,他是该今天回来的。

刚才她没看清楚,可总觉得侧脸很像,似乎就是他。那张脸上都是血。

她抖着手拿出手机拨了几个数字,明明他的电话是存在手机里的,可她还是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去,这次是关机。

随忆的心都凉了。

有护士从手术室出来,看到随忆便问:“随医生有事?”

随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刚才推进去的那个病人,最前面的那个,是什么人,清楚吗?”

护士想了想,“听说是部里的领导,不是快过元旦了吗?去基层慰问,回来路上雪大路滑,而且路又不好走,就翻了车,一车人都是重伤。”

随忆紧紧地握住拳头,又缓缓开口问了一句:“姓什么?”

“这个就不清楚了,患者已经昏迷,亲属还没联系上,随医生认识?”

随忆摇摇头,转身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就碰上一个人。

“随医生,还好你没走,我正到处找你。今天孙医生有个手术,就是17床那个病人,但孙医生堵在路上过不来了,病人已经上手术台,都准备好了,您看您能不能做?”

随忆深吸了口气,不断告诉自己,随忆你是医生,现在有个病人在手术台上等你救命,你要冷静。

她抬头一笑,“好。”

等随忆真正站到手术台上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连手术刀都握不稳。她很快退出来,在众人疑惑的眼神里开口:“我有点不舒服,我马上找我导师代做,给我几分钟。”

随忆从手术室出来便抖着手打电话,在嘟嘟的声音里努力平复呼吸。

几秒钟后终于传来一声:“喂。”

许寒阳赶过来的时候大衣里面还穿着睡衣,看着随忆红着眼睛站在手术室门口一脸无措,“怎么回事,不是棘手的病例啊,你能做的啊。”

随忆低着头不发一言,老人想了下,“你亲属?”

随忆很快摇头,“我……我有个朋友……在隔壁做手术,出了车祸,他对我很重要……”

随忆很无助,语无伦次。

但老人还是听明白了,安慰了一声,“不要着急。”

然后便进了手术室。

随忆看着手术灯亮起,终于放了心,一垂眸便落下泪来。

你终于承认那个男人对你很重要了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从容镇定的,就算再大的变故都不会慌乱,可刚才在手术台上她满脑子都是萧子渊,什么都容不下。

路过的护士过来问:“随医生,你怎么了?”

随忆擦了下眼角,谁知眼泪却越落越多,越落越急,怎么都止不住,她脸上勉强笑着,“没事儿,迷到眼睛了,你忙你的。”

风沙迷了眼睛,可这里哪儿来的风沙?

随忆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感觉到一种绝望慢慢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能够清楚地听到它们在她身体里流淌的声音,一直流到心脏,在那里聚集,彻骨地冰冷,钝痛。

她想努力平静下来,想一想或许还有别的方法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萧子渊。她真的努力了,可脑子里仍然一片空白,心里一片茫然。

她就像站在漫天的白雾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耳边能清晰地听到那天萧子渊有些沮丧的声音。

你真的希望我不回来了?

此刻她的心里满是懊恼和悔恨。

等了几个小时,她滴水未进,终于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了,手术室的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立刻冲了上去。

几分钟后,她有些虚脱地转身离开。

不是萧子渊。

随忆心里松了口气。

出了医院的门,随忆拿出手机给林辰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不好意思,林律师上庭去了,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吗?”

随忆放弃,“那算了,谢谢。”

随忆失魂落魄地走回家,进了门也不记得换鞋,去接水把杯子摔了,清理地板又把手划破了,最后她绝望地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地板上的脚印发呆。

天快黑的时候,随忆没办法再等了,就打了之前萧子渊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

对方接起电话听到是她,也不意外,给了一个地址,随忆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那是一家私人会所,随忆进门的时候便有人上前来带路,“是随小姐吗?请跟我来,慕少等您很久了。”

随忆推门进去,快速打量了一下环境,说是包厢,倒是跟家差不多。

外面是客厅,办公桌、沙发、冰箱,家具电器应有尽有,里侧是卧室,房门半掩。

陈慕白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等着随忆开口。

随忆也不和他绕弯,“陈先生,我联系不到萧子渊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坐啊。”陈慕白扬着下巴指了指沙发。

随忆微微颔首,“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陈慕白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搭在沙发前的矮桌上,衔了支烟也不点,就这样痞痞地看着随忆。随忆平静地和他对视。

半晌,他玩世不恭地开口问:“喂,你和萧子渊是谁追的谁?”

烟蒂黏着唇,他的声音慵懒模糊。

随忆垂着眼睛,很快回答:“谁也没追谁。”

“啧,”陈慕白似乎没听到想要的答案,“那你看上他什么?”

随忆想起很久之前,也有人问过她为什么不喜欢萧子渊,其实她喜欢萧子渊和不喜欢萧子渊都是同一个理由,因为他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