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逃命(1 / 1)

娇宠王妃不好惹 雎淮 1525 字 2023-01-16

一指长的桃木剑插进淳妃心口处的时候,贤德妃不停地在心底告诉自己,她只是为了拿回烟姐儿的东西而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淳妃背后之人在捣鼓,就算是淳妃本身没做什么,可她的命数都是从李烟那里借过来的,所以现在一命抵一命,就是应该的。桃木剑深深插进女子的心口处,贤德妃颤抖着手,一抬眸,对上了淳妃那双逐渐开始失去光芒的眼睛。皇后立刻从位子上起身,拉着贤德妃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她们二人肩并肩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淳妃的脸色变得灰白,最后整个人都失去了生命的光彩。那双原本极为像李烟的眸子也是在桃木剑刺入她身体的时候瞬间变得空洞起来。一下子,原本和李烟有三分像的人,就变得和她一点儿都不像了。也不对,或者应该说,她们本来就是不像的。只是为了借命,为了让命格在身上延续,所以淳妃才去学习了李烟的种种小动作,日积月累的练习,才让她现在看起来和李烟有那么两分的相似罢了。眼下,既然借来的命数都被还回去了,那么也就没有相像的必要了。淳妃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一脸不甘地瞧着贤德妃。皇后握住贤德妃的双手,贤德妃心底的恐惧感其实一点儿也不少。她把桃木剑插入淳妃的心口的时候,必须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那只有一只手指头长的桃木剑给***,所以,这期间贤德妃一定是做了很多心理准备的。可是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时候,哪怕是做了心理准备,当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咽气了,也还是会觉得有些回不过神来。贤德妃此刻便是这么一个状态。她觉得自己好像都不是自己了。颤抖的手和视线都让人心生几分怜惜,当贤德妃的视线落在已经断了呼吸的淳妃的那件染血宫装上,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握住皇后,“娘娘……我杀了她……”而且是亲手杀了她。这和宫里头很多小主娘娘们斗法用计陷害人不一样的,她是亲自动手了解了一条生命。在此之前,贤德妃从未想过,自己的双手有朝一日会沾染上别人的血迹。血迹是由他亲手***的桃木剑那里渗透出来的。暗红,飘荡着令人不舒服的味道,整间大殿里的气息都因此变得浑浊。皇后紧握着贤德妃的手,声音依旧如初,“没事的。她本来也是该死之人,借了命数逆天而来,早该想到不能长久。”她说,“李恩,你没做错什么。”贤德妃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现在淳妃死在了她手中,皇帝一会儿找人,肯定就能发现不对之处,那么,她该如何逃脱呢?她不能牵连皇后娘娘。这是在贤德妃脑海里飘荡的唯一一个念头。“娘娘,一会儿你让人把我抓起来,就说我疯魔了,”皇后苦笑着控制住贤德妃,“你在我这里动的手,按着皇帝多疑的性子,是不可能会放过我的。”“那怎么办,那怎么办,”贤德妃一时间有些慌乱,“是我连累了娘娘……”她当时就应该格外找个机会在宫里某个角落杀了淳妃的。怎么能让皇后帮忙呢。自己是送走了身边最重要的人才孤身一人进宫来办这件事的。可是皇后不是啊。皇后最爱的敬敏公主如今还躺在床榻上,所以皇后才是在宫里头逃不开的那个人……贤德妃显得有些六神无主,皇后却紧握着她的手,眉目沉了沉,“你且别慌,”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贤德妃,“先把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她叫了常福进来,常福见了底下已经死透了的淳妃,脸色未变地绕过去,恭敬给皇后行礼。皇后沉声让他起身,“把人处理了吧。一会处理完了,你把敬敏送出宫去,按之前规划好的路线。”常福的身影似乎有些怔愣,但他还是很快应下来,随后抬眸看了眼皇后。皇后握着明显有些六神无主的贤德妃的手,视线和常福对上,她笑起来,做了个口型,无声的喊着大哥。常福一贯浑浊的眼睛忽的闪烁了几分泪光,他垂下头去,清理着这具尸首。皇后收敛了情绪,她握着贤德妃的手,“跟我来。”贤德妃任由皇后拉着,从里间一道暗门内离开。暗门之内竟然是一条地道,两侧的墙壁上放置了夜明珠,所以不难看清楚地道的全貌。那阴冷潮湿的气息铺面而来,贤德妃望着黑漆漆的前方,有些害怕,“娘娘,这地道是您准备的?”“是我,”皇后走在前方,却并没有松开贤德妃的手,她能感受到贤德妃很是害怕,所以一路上都拉着贤德妃的手。“当年我入宫的时候,就给自己存了一条后路。你知道当年楚家的家训有一条是什么吗?”皇后的语气轻快,仿佛那些压在身上的重担在此刻都消失不见了一般。李恩倒是不太了解当年的楚家,所以只能摇摇头,皇后说到,“就是,狡兔三窟。人不能只有一条路,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比如说淳妃不就是吗?”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贤德妃身上一抖,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样。这条地道拥挤而又漫长,贤德妃却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伴随着阴暗地道的深入和慢慢平缓下来。先前夺去了一条人命带来的那种可怕恐惧感在阴暗的地道里也得到了缓解,现在贤德妃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害怕了。越走越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贤德妃看见地道前方出现了个亮堂堂的白洞,小小一个,随着他们越往前走,那个小小的洞口就越变越大,当他们在洞口之前站定的时候,皇后对她道,“上去吧。”这里有个能够让人踩着上去的小凳子。贤德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宫装,然后弯下腰去,把宫装的下摆打了个结,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当她在上面准备接应一下皇后的时候,却看见皇后一踮脚,随后整个人都飘飘然出来了。贤德妃有些震惊,“娘娘,您还会武功,”皇后拍了拍手,一脸骄傲,“那是,当年我比武可从来都没输过。”贤德妃看她这般高兴,只觉得心头上的郁闷也跟着消散了很多,她抿唇笑笑是,随后才抬眸打量着周围。方才只顾着往上爬,一点儿都没注意看周边的模样。现在贤德妃往四边看过去,只见这是一座宫殿的后院,只是好像常年疏于打理,现在有些败落。那中间的地方围起花坛,里头却是种着银杏树,树干足足有一人抱那么粗大,现在的冬天,树上的叶片早已经凋零完毕,光秃秃的树杆子上留下了风雪斑驳的痕迹。再往左看,是一处耳房,上面的纱窗也已经损坏,但是从雕刻的纹样来看,这里的主人应该地位不低。贤德妃正奇怪着这里会是谁的寝宫,就听皇后道,“你没来过这里吧?”贤德妃摇摇头,其实她入宫以来,很少到别的地方走动。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御花园。剩下的后宫嫔妃们的寝宫,她也几乎从不踏足,当然,别人也很少会去她那里。贤德妃一直都不和宫中后妃们有过多的来往。别说后妃,就连皇帝,她都几乎是能避开就避开的。巴不得皇帝永远记不起来还有她这号人才是。皇后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该是不认得的。这里是太后寝宫的后院。”贤德妃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放大了,她盯着皇后,脸上的不可置信表现的相当明显。“怎么?吓到了?”皇后已经动手去拉着她,“走吧,一边走我一边和你说。”从回廊往寝宫前院走的时候,贤德妃的耳边一直飘荡着皇后低低的声音。“太后,本姓楚。她是我的姑母。不过后头因为各种原因,她很小的时候就改了姓氏。跟着她母亲那边的姓氏走。你知道吧?皇上本来也不是太后的儿子,他的生母早逝,后来是被先帝划给了太后来养。太后的亲子只活到了十几岁上,因为一场意外去了。从那以后,太后就有些生不如死了,也很少再管皇上。可皇上登基以后,还是把太后奉为太后,当年,他说想要娶出楚家的女儿为后,也是请太后出面说的。”皇后声音淡然,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因为这个,我觉得我的悲剧,还有楚家的悲剧和太后都脱不开关系。所以我恨她。也几乎从不来给她请安。楚家灭了以后,知道我和太后关系的人,几乎都没了。皇帝知道我恨太后,所以没防备过我们之间。他没想到,人到了要活下去的时候,什么仇什么怨,都能暂且抛开的。”皇后笑容恬淡,贤德妃却看得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