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妍在迟疑后把手伸向羊脂玉，秋思然紧张的手慢慢的放下，脸上又挂上乖巧的面具。

可还等她那口气放下，温妍马上拿起黄金头面，“我选这个，妹妹面貌清丽脱俗，只有这无暇的美玉才配得上，做姐姐的就不夺人所爱了。”

秋大人笑着夸她懂事，温妍做出腼腆的模样，只气的那母女两个牙关紧咬。

叶夫人还好，虽然脸色不好，到底还说了几句场面话。

而年纪小的秋思然就不行了，那套黄金头面是几个月前就在银楼定下的，手艺极其复杂，那牡丹随着人的动作还会微微颤动，简直栩栩如生。午间她试戴了一会儿，喜欢的什么似的，要不是母亲说要用来哄爹爹高兴，她根本没打算摘下来。

眼看着秋思然眼泪都要掉下来，叶夫人干笑几声，道：“你们姐妹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才能有精神。

从主院一出来，秋思然就忍不住叫道：“姐姐，你等等我。”

自从被温妍教训过，她总算长了一点记性，也是怕父亲听到斥责，不敢再直呼长姐姓名。

温妍哪里会不知道她为什么叫住自己，却偏一副错愕的样子，“你是在叫我吗？”

到底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楚楚可怜的开口就说：“姐姐，把那套头面给我吧，羊脂玉也是很好的，还是姐姐喜欢的梅花钗……”

“不换。”温妍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同样楚楚可怜的看着她，说：“我现在喜欢牡丹了，妹妹不会是要和我抢？难道这是妹妹定下的？哎呀，是我的错，我这就去给父亲请罪。”

说着就转身作势要回去，秋思然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能放她进去，不然刚才母亲就白做了一场戏，父亲一生气，弄不好还要罚她跪祠堂，到时候头面没拿到还要受罚，得不偿失。

“姐姐误会了，我是怕姐姐故意让着我，才追上来问。”秋思然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温妍就笑的真诚多了，“那姐姐就先回去了，咱们明天见。”

说罢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狂笑，快步往回走。

一过花园就撑不住笑出声来，梅染也跟着笑，“这么多年奴婢头一回看见二小姐吃亏，以前都是她们母女欺负小姐，太解气了！”

这个秋思然仗着有母亲撑腰，以前没少欺负秋月白，偏偏秋月白又是个木讷的性子，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又怕告诉父亲惹的家庭不睦，每每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可是温妍不打算做包子，何况她隐隐觉得秋月白本尊的死，只怕和秋思然脱不开干系。

回到院子，梅染马不停蹄的去烧炭准备熨斗，说一定要把衣裳熨烫的平平整整，让小姐明天体体面面的出门。

看她忙的欢快，温妍也就不说什么，打开存放首饰的箱子，里面果然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大多是玉石和银钗，只有两个黄金的还是粗制滥造，连今天的牡丹簪一片叶子都比不上。

拿起一根在手里转，温妍出神想到了童雅。

有一段时间童雅迷上汉服，心血来潮的买了好多，还被人忽悠买了一堆发饰，折腾了许久也没分清那些都是怎么用的，更不用提盘发，热情退去后都扔到了杂物房。

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回到过去见到童雅，要是还能回去就教给她头面怎么戴，什么衣服配什么发型……

想着想着，她不禁红了眼眶。

“小姐，怎么伤心了？”梅染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帕子，柔声安慰：“可不敢哭红了眼睛，要不然明早起来会肿的。”

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温妍勉强一笑，说：“不过就是想到以前的事，心有所感罢了。”

以前，真的恍如隔世。

梅染又拧了湿帕子递过来，“小姐别想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早些睡吧，我把衣裳给改一改。”

“为何要改？”

梅染低声说：“我看那衣裳根本就是二小姐的尺寸，说是给小姐做的不过就是在老爷跟前卖乖，腰宽了三指还多，不改穿着不好看，小姐你睡吧，我手脚快，很快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