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的针线活儿好,是沈家上下都公认的。
她那一双手,好似天生就是要拿针线的。
也没拜过名师,从小就跟家里其他家生子一样,被送到一个在沈家做了多年的绣娘手下跟着学针线,很快就脱颖而出。
没用两年就已经青出于蓝,不管什么花草鱼虫,只要见过,在她手底下就能变成活灵活现的绣活儿。
人还没有桌子高,就会似模似样地裁剪布料给家里人做衣裳了。
沈家上下想找她学几手的人不在少数,偏生她原来是许氏房里的,现在跟着沈老太太,寻常人轻易不敢去麻烦她。
家里这么多人想拜师她都没瞧上,结果不知怎么,竟跟外头买回来的明绣对了脾气,最近这段时间,总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做针线。
尤其沈老太太对沈天舒的态度越来越好,春兰跟明绣两个人的来往也越来越多起来。
沈家其他人私下都暗暗咋舌,这大姑娘真像是变了一个人,做事越来越有手段了,既拉拢了老太太身边的人,又讨得老太太的欢心,没见老太太连戴了几十年的玉镯都送给她了么!
而且如今许氏出了事,沈老太太让平娘和沈天舒一起管家,如今平娘有孕,害喜得厉害,后宅的事儿相当于都交到了沈天舒手里。
连双棠院的丫鬟们都发现了,最近无论是去后厨还是去支领东西,各处管事和下人的态度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不过外头的人不知道的是,明绣不过是个幌子,春兰来双棠院,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太太最近一直派人在外头找赵海钧的下落,不过没什么收获,奴婢已经按照大姑娘的意思,提醒让老太太注意元麟少爷那边的情况了。”
“其实我也是乱猜,不过好歹也是个值得试一试的方向。”沈天舒说着叹了口气,“你说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我原以为夫人即便有错,但是对爹,对沈家还是有贡献的,谁知道……
“再说了,爹那么疼元麟,若是知道真相,该有多伤心啊!”
虽然用着春兰,但沈天舒也不可能真的完全跟她交底。
春兰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老太太也一直担心二老爷受不住这个打击。若非怕打老鼠伤了玉瓶,怎么可能一直不敢对二夫人出手。”
不过春兰的语气很快就又兴奋起来道:“好在平娘争气,刚好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
“大姑娘怕是还不知道,得知平娘有孕的时候,老太太当真是高兴坏了,说什么也要留下等平娘顺利生产之后再走,有她老人家坐镇,肯定没人敢乱动手脚。”
“真是辛苦祖母了,本该安享晚年的,却还要为了家里这些事儿操心。”
“老太太到不觉得辛苦,前两日她还说,觉得这件事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定是她这些年求神拜佛虔诚,所以老天爷才安排她这个时候来永州府,让她在东泉寺外遇到那个赵海钧。
“不然二老爷非但要帮别人养一辈子儿子,说不定还要把家产都留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