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淳边听着深清的叙述,手指已经轻轻搭在樗里焕然的手腕处把脉,脉象时而时快时慢,一团乱,伸手脱了他的衣服把他全身检查了一边,并没有发现伤口甚至是可疑红点之类的痕迹,就只是脸色铁青,浑身无力。“郡主……焕然会不会死?”失去以往红润的双唇此刻发黑干裂,樗里焕然流着眼泪看着礼淳。“不会,我不会让你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给我死。”礼淳眉头紧锁,蓝眸中暗涌怒火。樗里焕然很吃力的撑着眼睛,可是还是抵不住浓浓的困意,眼皮直打合,看出他的挣扎,礼淳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庞安慰着:“睡吧,不会有事的,我会在旁边陪着你等你醒来。”“嗯,焕然最喜欢……最喜欢郡主了。”樗里焕然露出一抹笑意,礼淳也柔柔一笑:“我也最喜欢焕然了。”看着他闭上眼睛,沉沉睡了去,礼淳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收敛,掖好被子,转身看着满屋子的人蓝眸中是爆发而来的怒气。“郡主,今日郡王跟往常一样和奴婢一起处理杂事,一起吃一起喝并没有什么异常。”得到消息的初烟也匆匆赶来,进屋看到一脸怒意的礼淳赶忙说道,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双唇紧抿,礼淳双手紧握成拳,使劲压抑着怒气,与其说这些下人们护主不力,倒不如说是自己的责任,这可是自己的家里,居然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樗里焕然一整天除了三餐是跟他们一起吃的,其他的时间都是跟初烟呆在一起处理事情,今天下午也就上自己那边呆了一会。虽然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急性毒,应该就是这几天染上的,回想昨天前天过去几天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异常啊。礼淳脑中凌乱无比,猛地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向门口:“九淡,随我出府。”“是。”礼淳就只带着九淡一人出了府,前往风月湖,这个地处于万里城南边的大湖,一年四季湖水都是温热,绿树温水,环境优美,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前来游湖玩耍。如果记得没错礼晴蕾邀自己游湖,地点就是这个风月湖,时间是今晚什么时候不知道,因为礼淳让樗里焕然回绝了。今天一天到晚樗里焕然就跟风晴郡府的人接触,除了礼晴蕾,礼淳再也想不到还有谁能有机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偏偏是樗里焕然,看来她无非就是要自己去见她。漆黑的湖面上零星点点,看样子兴致大好游湖的人不少啊。湖岸边一艘偌大的豪华游船停靠子啊那,灯火通明,把船身上挂着‘风晴’字样纹章的旗帜照的雪亮。礼淳冷哼一声,毫不犹豫上了船,而船上的侍卫看到礼淳并没有任何阻拦。船舱的第一间就是客厅,礼晴蕾只身一人坐在那喝着茶,神色平静,看这样架势应该是在等自己了,樗里焕然身上的毒果然是她下的。“你就那么想我死是吗?”礼淳走到她身边站着,不惧不怕,似乎根本就不担心她会不会突然一掌拍过来。“这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如果你是我的同母妹妹,圣夜王府的二小姐我自然是不想你死,甚至还会疼你呵护你,如果你的身份是跟太女殿下联手的月衣郡主,那我只能忍痛割爱了。”“呵。”礼淳自嘲不已,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还真谢谢她也会把自个当她同母的妹妹。这句话无疑也决定了礼淳的立场,如果选择前者她能活下去,樗里焕然也能活下去,如果是后者,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个身份我同时拥有,我是圣夜王府的二小姐也是月衣郡主。”礼晴蕾不以为然的笑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茶壶悠悠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问道:“樗里焕然和风无仪,你会选择哪一个?”礼淳几乎是咬牙切齿,紧紧抿着双唇不语,莫名有种坑爹的情绪,这具该死的破身体练不了武功,要不然自己就可以跟礼晴蕾动手了,自己在现代学的那几招功夫对付小流氓或许还可以,对付她就未免有些自大了。“我两个都要。”字字坚定。礼晴蕾不管是真喜欢风无仪还是假喜欢,至少他的身份摆在那她是不会对他怎么样,要是把他交给礼晴蕾樗里焕然身上的毒就能解了。但是……礼淳做不到。且不说风无仪要是交给礼晴蕾了樗里焕然的解药能不能拿到,她会不会放了自己,就算能,礼淳也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她霸道占有欲强,那是她的男人,她怎么会拱手让给别人,就算真到了那个迫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会选择亲手杀了,不管是生是死,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半分!“那估计损失会很大。”礼晴蕾双眸半眯,杀意一闪而过,语气也是浓浓的警告。“不知会损失什么?”门口忽的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别说是礼淳了,就连礼晴蕾也一脸惊愕,手中的杯子差点抖在桌子上。“陛下,您怎么在这里?”礼晴蕾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朝门口进来的人行了个礼,礼淳俯了下身,很是疑惑的打量着一身金色长裙的樗里祯,额滴乖乖,女皇陛下咋就冒出来?是巧合吗?樗里祯一身便装,长发随意的披散着,看这行头似乎是出来散步,虽然很懒散,但是隐约散发出来的震慑力令人颇有压力。虽然跟平时没啥区别,但是礼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硬是一个P都没发现。“朕出来散散心,无意看到船上的旗帜就过来坐坐,怎么就你们两姐妹游湖,朕还以为会有很多人呢。”樗里祯随手拿起桌子一只杯子倒了杯水喝了起来。那种若无其事又散发着压力的气势礼淳倒是没觉得什么,礼晴蕾不免有些紧张了。“见这几天天气不错就想约大家一起玩,还没发邀请函,船刚靠上码头,月衣也是刚好上来走走。”礼淳不露痕迹的丢给她一个白眼,尼玛说谎脸都不红,居然敢这么睁眼说瞎话,就不怕樗里祯给她戴顶‘欺君’的帽子?樗里祯一脸欣慰的点点头:“月衣一直把自己关在府上,现下难得出来走动就多玩玩,你们两姐妹的关系也多多联络。”“是。”两个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樗里祯的出现是个意外,但是却让礼淳很蛋疼,再这么耗下去樗里焕然的毒可怎么办?礼晴蕾目光也别有深意的扫视了礼淳一眼,满满的警告,哟呵,她还怕自己跟女皇陛下禀告啊,樗里焕然这个样子了消息迟早会传到宫里头的,这事早晚得知道。不过,还是那句话,礼晴蕾是她的菜,她可不想没出手前那女人就被人咔擦了,多没劲啊,好歹是计划了十年啊。“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了,朕好久没有见然儿了,顺道去看看他就准备回宫了,还有大堆的奏折朕还没批阅完。”樗里祯突然抬眼看向礼淳,让礼淳微微一愣,面色有些犹豫。“天色不早了,回去吧,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好好休息。”礼晴蕾伸手拍拍礼淳的肩膀,微微一笑,虚伪至极。礼淳叹了口气,今天拿到解药看来是无望了,算了,先回去吧,大不了大半夜上她府上去,樗里焕然身上的毒应该一时半会还不会发作,应了声跟樗里祯下了船。“行了,我知道你是假的。”见走的挺远了,礼淳开口说道,其实自己也是不确定就随口一说,结果她真想让她给说对了,眼前的女人的确不是真正的樗里祯,宫中满桌子的奏折要批阅她才不会有那个闲工夫出来,就算出来身边也不可能只带一个侍卫吧。“眼倒挺尖,真不枉你长了一双独一无二的蓝眼睛。”忽的,冰冷的男人声音飘进耳中,礼淳差点没摔着,微微张嘴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那是……男人!男扮女装?卧槽!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逗人,特么居然还那么像,貌似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在枫叶林要不是我给你吃了解药你估计早已经去见阎王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跟我来,我们做个交易。”礼淳这才恍然,怪不得声音听着耳熟呢,原来是那日在枫叶林帮了自己一把的蒙面冷男。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交易她喜欢,各取所好的买卖。跟着他拐进了小暗巷中,进入了一个农家小院子,两个人进屋商讨,欲要跟进来的九淡不情愿的被侍卫拦了下来,紧紧守在门口。一进屋那家伙就开始脱衣服,扯头发,撕脸皮,礼淳就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静静看着他折腾,直到他要脱最后一件衣服时,扭头冷冷盯着礼淳:“扭头!”礼淳这才看清楚卸了妆的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两道剑眉不悦的横挑着,目光深邃锐利带着一丝阴冷,他长的很美,美的有些戾气令人不敢靠近。“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负责咯。”看着他如此介意,礼淳不禁调戏起来。只见他狠狠一瞪,也不再说什么,自径走到旁边的屏风后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