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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光线有些暗。

姜菀还是看清了站在她面前，脑袋低垂，下颌紧紧绷着的少年。

他眼神落在自己的校服衬衣上，“你知道了。”

肯定的语气。

姜菀“嗯”了声，“如果你说的是她那件事情的话，我确实已经知道了。”

姜池听不出她这句话的情绪，只是睫帘撩起来，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你...生气了？”

一字一句，包括说话间隔的吐息，全是卑微试探。

好像只要下一秒姜菀承认自己生气，他心里摇摇欲坠的安全感就会顷刻崩塌。

姜菀心拧得很疼，“我为什么要生气？”

“姜池，你就给我记住了！”她表情倏然变得很凶，有种严厉训斥的意思，“你那天晚上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呢，除了进过我的房间，你哪里都没去过。”

姜池怔愣住。

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唉！”姜菀抬起一根手指，戳了戳姜池的胸口，“你那天晚上不仅给我穿了内裤，还把舌头伸在我嘴里，顺便又做了个草莓果泥。”

她蓦地揪住他衬衣中间的领带，把他往自己跟前拽过来，嗓音温柔笑着反问，“臭弟弟把姐姐给欺负了，是想不认账？”

姜池盯着她的眼，看得很深。

有些复杂，还有些不理解。

“姜池。”姜菀和他对视，带着些哄慰，“我不是圣母.婊，像她那种人，根本就死不足惜，更别说会值得我去同情。你知道学校里每天有多少个同学都在遭受着她的校园霸凌么？”

“她喜欢哪个男生，不管对方有没有男朋友她都会去抢。如果让她知道哪个女生喜欢了她看上的人，她会不管不顾用最恶毒的方法把那个女生逼疯。”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也是她推的。她根本没在乎过我会不会被摔死，甚至在我从医院昏迷醒来的时候，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换做任何一个人被吓疯了，她可能都会同情。

但是轮到谢诗瑶，她心里根本不会出现善良。

魔鬼不值得同情。

姜菀，“姜池，也许因为你做的这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学校里的校园暴力会少四分之三。有很多无辜遭受过谢诗瑶霸凌的同学，可能会心理不再有压抑。

而剩下那些校园施暴者，他们会忌惮，会恐惧。会明白深渊里的欲望，不过是将他们自己推进深渊的兴奋剂。”

你以为的神，其实褪去皮囊之后，是一惧连骨头都透着肮脏的恶鬼。

你以为的鬼，也许皮囊污秽，手段残忍，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神明在伸张最纯粹的正义。

姜菀觉得姜池就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