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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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轶是被脑海中喋喋不休的报警音吵醒的。

这是一间漆黑的房间,淡淡的月光从铁窗透进来。

天花板压得很低,低到竺轶一抬头,就能看到头顶上方,肢体蜷缩成扭曲的盘结,爬在天花板上的女人。

如果她还能算做是人。

竺轶的视角边缘,有个红色的弹窗正在狂闪。

【强制任务——和美女打招呼。

(请对头顶的女士报以善意的微笑,并say:hi~倒计时:30s)】

这是弹出的任务提醒,平时祭品们只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头部,就能唤出这个超乎现有科学水平的操作界面。

视线依然模糊,竺轶想揉揉眼,但双手却不受控制。

这时旁边突然响起叽叽咕咕的说话声,他移过目光,门口有三个虚晃的人影。

“他已经动不了了,我们走吧。”

“老大万一这小子使诈——”说话的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忌惮天花板上的女鬼,又停下步伐。

“就他这鸟样,见习期直播全靠苟,会耍个屁心眼,听老大的,走!”第三个人说。

竺轶的余光中,这三人迅速地离开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哐当!

门被死死关上。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倒计时仅有十秒了。

头顶传来沙沙的声音,像头发在光滑的平面滑动。紧接着几根长如海草的头发垂下来,带着泥土的腥味,竺轶不舒服地皱皱鼻子。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沌,仿佛有个蕴藏巨大能量的光团藏在其中,慢慢地爆发着。

然而这种爆发,让他头痛欲裂,甚至没有时间去管那些骚扰到他鼻尖的头发。

他应该在海底,不该在这里。

竺轶突然冒出这样诡异的想法。

潜意识中他是想逃的,但浑身的筋骨发出吃力的哀嚎,四肢的关节应该被刚才那三个人卸掉了。

女鬼像一只蜘蛛,用常人难以平衡的姿势落到地上,四肢趴地,怨毒的眼睛看向竺轶。

还有两秒。

她贪婪地咧开口腔,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在竺轶不能动弹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然而竺轶的思维迟钝到连痛觉都无法感知,只是眼珠子朝女鬼的方向动了动。

二者的视线终于对上,女鬼的眼眶极大且没有眼白,整个眼部仿佛被人挖掉许久,已经干瘪萎缩,黑得像两汪墨池。

她的牙齿还衔着竺轶的小腿肉,但咀嚼的动作已经停止。

痛苦像风把两汪墨池掀起波纹。

最后一秒。

红色的弹窗已经颤抖出虚影,竺轶不得不注意到它。

他根据提示,迟疑地露出一个微笑:“嗨?”

一声惊惧的尖叫穿透屋顶,这位女士把到嘴的肉呕出来,然后像一道烟花,在他面前炸开。

冷冰冰的黑色血液溅了竺轶一脸。

【强制任务——和美女打招呼 已完成。

任务等级:平平无奇。

获得奖励:一颗小心心。(直播结束后,小心心将根据本场直播的比例兑换成你的积分)】

竺轶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感到一阵后怕。

他好像变成了神经病,不然怎会死到临头对一个样貌恐怖的女鬼露出微笑。

好歹这鬼门关他是没进,还白得了一颗小心心。

自从成为祭品,生死直播快一个月了,每次都只想着苟过直播,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支线任务获得奖励。

不过他不算太例外,毕竟和他同期的见习主播,也少有人去尝试完成支线。

竺轶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思绪顿顿地转动,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窗户的玻璃突然发出被风撞击的声音,竺轶从脱离险境的放松中惊觉,他肩膀、脚踝的关节都被卸掉,小腿上多了个大窟窿。

那块被咬掉的肉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在女鬼炸裂开的汁液中。

迟来的痛觉神经令他冷汗直流。

竺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还能不能活过这次直播。

眼见就要通过一个月了,他不想倒在黎明前的黑夜里。

正在这时,黑红色的血浆肉沫中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光球。

这只光球仅有指甲盖的大小,看上去银白的,毛绒绒的,微弱得好像随时就要散去。但在黑暗的房间里,它的光线却格外强烈。

光球仿佛自己有了意识,在竺轶头上飞了一圈,然后蹭了蹭他的脸颊,嗖地一下钻进了他的身体中。

在这瞬间,竺轶瞳孔中有奇异的光线闪过,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回来了,但仅仅持续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缓了过来,慢慢站起身。

等等。

他为什么可以站起来。

竺轶猛地看向光球出现的地方,然而除了女鬼的血肉,别无他物。

光球消失了。

“难道是掉落的奖励?平平无奇等级的奖励能治疗伤口?”

他经历过的八场直播中,没有一次见过鬼怪死掉后会掉落光球。包括他还未成为主播前,在平台看其他人直播,也没见过这东西。

竺轶还在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直播间里的八十八个观众已经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任务完成了????

——我专门从萧执帐的直播间赶过来看他怎么死的,这?

——这个强制任务只是平平无奇等级,少大惊小怪的。

——卧槽,可他明明被卸了手脚丢过来的,必死局啊,不讲武德?

——这是欧皇啊,打了招呼女鬼就炸了。

——看来这个任务不是靠躲避,是靠胆大。萧执帐好歹是见习主播里最强势的,格局还是太小了点。

——一张嘴哇哇的,能不能不要cue我家萧队。

——萧执帐的脑残粉爪巴,不要赖在别人直播间ky。

——等一下他怎么站起来了,不是四肢关节被卸掉了吗?

竺轶也想知道为什么,然而一时半会儿没人能给他答案。

既然能行动,就代表着他能苟过这次直播。

竺轶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开始观察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活动室,墙边放着可以推动的黑板,几个水缸大小的红鼓立在窗户下,还有几只堪为噪音制造机的唢呐。

“原来乃村的活动中心里,还有一间这么大的活动室啊。”他喃喃自语。

突然,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想法从心中冒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间房间?

完成打招呼的任务前,他看到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并且只要去想这些事,令人难以忍受的头痛又会再次袭来。

竺轶呼了口气,决定暂时不纠结细节,苟过直播再说。

他不想再呆在这间给他留下阴影的活动室里,推开门见走廊里空无一物,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走廊逼仄狭窄,对面是一堵没有门的墙,直到绕过拐角,竺轶才见到一个房间,上面挂了个用黑漆写着“厕所”二字的木牌。

厕所里有三处隔间,头尾两扇门开着,中间关得严严实实。

厕所和灵异事件总是息息相关。

此情此景下,很是诡异。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一大堆人被什么追逐着,朝这边跑来了。

竺轶见过很多次抱团被团灭的情况,求生的本能让他躲进了厕所。

关上门后,他死死贴着门板,并不靠近镜子和打不开的隔间。

谁知道会触发什么,谨小慎微总是对的。

走廊的另一边,一群人正惊慌失措地往前冲。他们在活动中心迷宫般的走廊里迷了路,后面跟着一个挺着大肚子披头散发的女人。

或者说是女鬼。

她看上去仿佛在散步般,速度并不快。

但这群主播一旦往前跑几步再回头,就会发现女鬼离他们的距离比刚才更近了。

“完了完了,这是如履薄冰级的女鬼,我成祭品前看直播,见习期遇到如履薄冰,不能硬抗啊,碰到必死。”

“这是我第十个任务了,只要过了,我就能转成正式主播,强制直播就可以变成七天一次。冲鸭!!!”

“切,还正式主播,不过是优等人安慰你们这群祭品的迷魂汤。”有个人嘲讽道,“你们说说又有几个主播能从献祭中全身而退?”

“那你有本事别跑,就站这儿等死。”

“我偏要跑。”那人喘了口气又说,“我们这次一起播的,有个叫竺轶的家伙,去哪里了?”

“听说得罪了萧执帐,估计已经没命了。那可是见习期第五次直播就被光明使者工会收纳的牛人啊。”

“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萧执帐?”竺轶听见这个名字,本能地感到害怕,“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这群人说话间,已经路过了厕所门口,但没人有时间往里面看一眼。

他们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个大肚鬼。苍白纤细的手臂捧着膨胀的肚皮,肚脐处的皮肤被挤压得透明,隐隐约约能看见其中流动的内脏。

除了内脏,好像还有其他东西,在她快要炸裂的皮肤下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