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序章 灼热的舞女(1 / 1)

网译版 转自 真白萌翻译:高灯贡壶1曾经的姐姐美丽得如同一朵娇花。它是如此的火红,尽管长在北方的雪原,却热情地盛开。姐姐十五岁那年的“灼热之夜”,她穿着父亲挑好的衣裳,在广场处搭建的舞台上跳起了舞。她的背后,流线型的长船在夜空下大大地扬起船帆(注:长船在现实中一般指那种维京海盗船)。我在台下仰望着姐姐舞蹈的身姿,那幅景象至今历历在目。从腰部展开的裙子一片鲜红,颜色朝着裙摆逐渐加深,起伏的褶皱让人想起熊熊燃烧的火焰。红色是“战女神斯丽艾达”的象征色,父亲当然是意识到了这点才决定了姐姐的着装。姐姐作为战女神的化身,体现着完美无瑕的神秘和尊贵。随着大鼓的节律,姐姐纤细的身体舞动起来。她那甘甜的吐息融化了冰冻的夜晚,让眼神无精打采的男人们热血沸腾。长船的两端并排挂着好几面颜色鲜艳的圆木盾,这艘巨大的船是在雪花纷飞的广场中央组装出来的,围在船体四周的男人们足足超过了一千名,有的满脸胡须,也有的垂着编了三股的长发。这些人身高年龄各不相同,但全部都是强大的战士,拥有着抵抗寒冬的肉体。他们戴着覆盖到鼻尖的面具,敲击战斧和木盾,同时举起剑或火把,发出吼叫。众多的吐息渗入到冰冷的空气中,男人们聚集在一起,汗水化作蒸汽,让广场上升起白色的雾霭。在夜风的吹拂下,火把的火焰噼里啪啦地摇晃不定。伴随着琴弦拨动的旋律,大鼓的节拍逐渐加快。配合风笛高鸣的音色,舞台上的姐姐赤裸双足,晃动鲜红的羽衣,继续舞蹈。她掀起火焰般的裙子,把白皙的大腿一直露到根部,时而扭动纤细的身躯,时而挺起娇小的胸部。最后她充满诱惑地弯下腰,仿佛祈祷一样,把小小的下巴对准天空。姐姐睁开的右眼挑逗似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们,翠绿色的虹膜在舞台灯火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只不过睁开的仅限右眼,姐姐跳舞时一直都闭着左眼,只给战士们展示右瞳。瓦西亚人的瞳色一般都是浅蓝,正因为如此,拥有翠绿色瞳孔的姐姐十分特别,此外她还有一处与众不同,那就是末端尖尖的耳朵。姐姐只在“灼热之夜”当晚才往上扎起头发,在人们的面前露出了这对不像瓦西亚人的耳朵。不久,随着热气充满广场,姐姐减弱了舞动幅度。演奏人员配合着舞者的动作,降低了声音,广场上只剩下以一定节奏回响的大鼓声,宛如心脏的跳动。咚、咚、咚——姐姐在舞台上跺出声响,男人们模仿她的动作,应和姐姐踩出的旋律,用力地踏实了混有融雪的泥土。“嗷、嗷、嗷……!嗷、嗷、嗷……!”咚——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之后是鸦雀无声的寂静。我身为部落首领的父亲向聚集的战士们喊道。“起航,点火——!!”人群爆发出欢呼声,一个接一个把火把朝姐姐背后的长船扔去。音乐重新开始演奏,姐姐也再次跳起女神的舞蹈。从四面八方扔过来的火把让木船迅速燃起大火。船内除了大量的稻草,还装满了各种飨食,比如长毛鹿和野猪的肉、蜂蜜酒以及山羊奶。此外,还有金碟银杯、鹿角制成的酒杯、宝剑和战斧,再加上项链之类的饰品。这些全都是礼物,送给战死沙场的战士们。黑烟滚滚,升向被阴云密布的天空。每次火把被投进去,船上都会溅起火星,四散飞舞。被浓烟缠绕的船帆在暴风中狂乱摇摆,随后一下子燃烧起来。火焰把这个特别的夜晚照得透亮,姐姐张开双臂,脸庞因为背光而黯淡不清,但是她在微笑——只有这点我十分肯定。姐姐脸颊通红,用醉人的眼神盯着男人们,挥洒着汗水继续舞蹈。随着动作更加激烈,大鼓的节奏也开始加速,男人们跟着跺出声响。“嗷、嗷、嗷……!嗷、嗷、嗷……!”被火焰包裹的桅杆嘎嘎作响,倒了下去,笼罩广场的兴奋达到了最高潮。在巨大的欢呼声中,众多的火星烧焦了夜空。姐姐的舞蹈没有结束,音乐也没有停止,她在舞台上蹦蹦跳跳,同时用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继续挑逗着战士们。——不够、还不够!每个仰望舞台的战士应该都能听到这个声音,这个姐姐的声音,这份姐姐的意志。——继续跳!声音再大些!“啊哈哈哈哈哈!”姐姐大笑,在燃烧的长船前方,她翠绿色的瞳孔映照得发亮。姐姐向死者献上舞蹈,作为战女神斯丽艾达的化身,或者说就是战女神斯丽艾达本人。她不仅魅惑了死者,还魅惑了所有目睹她芳容的人。曾经的姐姐美丽得如同一朵娇花。它是如此的艳丽,尽管长在北方的雪原,却带着火焰。绝对不容许被触碰——她就是被父亲这样创造出来的。姐姐在“灼热之夜”上揭露的舞蹈俘虏了众多的瓦西亚人,那个广场上的瓦西亚战士们当中一定不存在还没有被姐姐迷住的人,然而那个舞女是首领父亲的东西,谁也无法接近她。父亲对姐姐的爱近乎宠溺。远征归来的男人们通常会把所得财宝的一部分献给父亲,而父亲格外中意能让年轻女儿高兴的各类物品,当然,这都是为了送给姐姐。据说有些下属希望讨父亲欢心,在远征地比起金银和美食,更乐意争先抢夺首饰和女装。姐姐无论想要什么,父亲都会替她准备,同时他还派了四名侍女照顾姐姐的起居。姐姐外出不仅需要父亲的许可,而且必须由其中一名侍女跟随。姐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和谁谈论了什么,每次姐姐出门,她们都会向父亲报告这些。姐姐没有自由,是永远被监视、被管理的存在,所以被姐姐迷住、想要了解她的人们都会去询问我这个弟弟:她喜欢的食物是?喜欢的花是?什么时候光临镇上?到底是什么性格?每次被问到,我都会稍加思索,回答说姐姐是个爱笑的人。关于姐姐最早的记忆,印象中是两个人一起荡秋千,当时姐姐还很年幼,为了没法自由出城的她,四名侍女用城内白桦木的树枝建造并吊起了秋千。某个寒冷的清晨,落下的初雪堆积一地,姐姐等不及按顺序交换,直接飞跳上我坐的秋千,不是从后面,而是从正面。她用脚踝夹着我的腰,站着晃荡起来,先沉下腰摇动秋千,再伸展膝盖进一步加速。秋千的速度越来越快,高度也越来越高。错过跳下时机的我使劲抓着秋千的绳子,感觉内脏都要翻出来了,吹来的风让耳尖直发麻。好可怕,很危险的,拜托快停下,犹记得我紧闭双眼,对姐姐如此拼命哭诉,然而据我所知,姐姐从来没有听过我的意见,一次都没有。——睁眼,胆小鬼。姐姐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喊我“胆小鬼”。——害怕是因为看不见,没有直视的勇气所以害怕。收到嘲讽的我睁开双眼,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面前姐姐的脸庞。在万里无云的湛蓝晴空下,她低头望着我,露出了笑容。姐姐加速荡起秋千。白色城墙另一侧的群山倒立在姐姐脑袋的后方,姐姐的长发在澄澈的天空中舞动,尖尖的耳尖一览无余。“啊哈哈哈哈哈哈!”姐姐总是笑着,肆无忌惮地张开大嘴笑着。她的声音吹飞了我的懦弱,给了我勇气,让我这个“胆小鬼”逐渐强大起来。‍‌‍‌‌‍‌‌‍‍‌‌‌‍‌对比受到许多人喜欢的姐姐,内向的我毫无出息,十分羸弱。正是因为处在作为美的化身的姐姐身边,所以我很早就察觉了自己的丑陋。尖锐的鹰钩鼻和圆瞪瞪的眼睛都是继承自父亲,可是和体格高大魁梧的父亲不同,我的身体贫弱得肋骨直露,宛如刚生下来的幼鹿。这种连正面挥斧都做不到的贫弱对于瓦西亚人来说,是十分忌讳的事情,这份丑陋让我的性格越发软弱和怯懦。理所当然,从小时候开始,引起问题的就总是淘气的姐姐。她有一次宣称要扮演强盗,挥舞木剑,结果导致了手臂骨折,又有一次宣称要扮演冒险家,把我强行带到森林,结果迷路了。每次姐姐打破规则,四名侍女都会被父亲训斥,显得十分可怜。当姐姐说想去每周日开张的露天集市时,我制止了她,说应该得到父亲的许可,但是姐姐不会听我的话,最后她和四名侍女,连同被牵连的我一起,站成一排,忍受了父亲的大声怒斥。这种时候,姐姐一定会让我顶罪,说什么是我想去森林啦、〔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