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十六字的电文,唤来了举国精英(1 / 1)

第330章 十六字的电文,唤来了举国精英浦江正式解放的时间实为1949年5月份。同年9月,浦江的文物保护委员会,便抢在第一时间成立了。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实在是因为再不出手,就用不着出手了。1980年三月,浦江博物馆里,不声不响的走进了几位故博的老专家。今日,他们和他们的好友,便要好好逛逛这座“故博为二我为一”的浦江博物馆。这段时日,来博物馆参观的游客,明显多于往日。江山与王世襄,顺着徐邦达的声音一路寻去。没几步路的功夫,便走进了青铜器的天下。看着展厅里满满当当的青铜器陈列品,王世襄与江山不约而同就慢下了脚步。相比其它金玉满堂、冥风骨铺的文物展厅,青铜区域的看客明显稀疏了不少。这一会,王世襄与江山同时走到了一扇玻璃展柜前。一只状似阿拉丁神灯模样的青铜酒爵,毫不显眼的静置其中。扶着眼镜的王世襄,凑近了玻璃:“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是什么吗?”江山随即应道:“乳钉纹管流爵。”“嗯?”贴在玻璃上的王世襄,蓦然回首:“你这位小同志很在行嘛!”“这不都写着嘛,”江山指了指展柜里的小卡片:“夏朝,乳钉纹管流爵。”王世襄再一看,“嗨”的一声笑了起来。“其实早些时候,”王世襄看着卡片上的字笑道:“这支管流爵的年代,标注是商周而非夏代。知道为何会换了出身年代吗?”绝密、掘密,历史的掘妙之处,江山岂能不知。“莫非是在哪,又有文物出土了?”江山前一秒还在笑呵呵的搭话,后一秒脸色一变,脑子里过电般的灵感一闪。差点就错过了一条大新闻的鉴证时刻,幸好这会是想起来了。“看来你小子还是懂历史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的王世襄,重新背起了双手:“浦江博物馆和故博一样,都属于综合性博物馆。”江山点点头:“就是什么种类的藏品都有。”“没错,”王世襄继续道:“这里的文物不是收缴的,就是捐赠的,另外还有不少是从熔炉前线抢回来的。”江山一听,立刻笑了:“您这个抢字用得可太妙了。”“好好跟你王叔学学,”之前消失黄永钰,忽然打南面走了过来:“当年,我跟着他走街串巷收古董那会儿,可比在燕大听历史课都有意思。”王世襄:“说得好像伱搁燕大听过课一样。”平时爱斗嘴的黄永钰,这会一点都不生气。王世襄在他眼里,就是本又厚又古的大书。还没翻完,人就老了。可这一会,江山却替永钰叔帮了句腔:“您在那听过课?”“我何止在那听过课,”王世襄来劲了:“刚进燕大那会儿,我修得是古代绘画。后来因为把蛐蛐带进了课堂,就被教授赶去学文了。”“他那会在燕大老师的眼里,就是一不上进的纨绔。”黄永钰想想就好笑:“其实这也不能怨他,谁让人家见过世面呢,在旁人眼里视若珍奇的玩意,搁他那就是一家里的寻常物件,学得没劲。”“日用品,”江山觉得还不够确切:“日用消耗品。”“可不敢这么胡说,”王世襄赶紧四处张望了一眼。还好,周围除了一尊尊夏商的日用品,别无他物。“后来转去学文,就更不好好学习了,”王世襄接着说他的求学辛路:“打小在家里学得诗词歌赋,令我一进班就成了尖子生。整个班的诗词作业都由我一人代笔,给女生写诗词时,还给她们每人定了个格调。按照不同格调交上去的诗词作业,老师见了一点都没觉出来。教我们的顾随先生当时老开心了,说是教了那么些年,就没遇过这么优秀的一班学生。”“听听,”黄永钰指了指王世襄:“这一班的学生都让他给耽误了。”“一点都没耽误,”王世襄道:“我这帮老同学之后再写诗词时,不但不能凑合,还必须得按我那水平去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教授看出点什么。”江山:“合着这个班还多亏遇上您了!”“也不能这么说,”王世襄的嘴角含着笑:“现在再想想,我当年还是太年轻了,就应该老老实实跟在先生后面学历史的。”从燕大毕业的那一年,最疼爱王世襄的母亲忽然病逝。王世襄一夜之间收了玩心,鹰也不熬了,狗也看家了。天天就忙着搞研究,写论文。从之前单纯的玩,变成了极具考究的玩家。“北平沦陷后,”王世襄看着江山道:“我带着积攒了五年的论文手稿,穿越日军封锁线,去到了李庄。知道李庄当时是什么地方吗?”江山立马标题党上身:“东有周庄、西有李庄,万里长江第一庄。“王世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这是职业习惯,”黄永钰表示可以理解:“什么都爱打听,但都只知道个大概。”“同大迁川、李庄欢迎,一切需要、地方供应,”王世襄对江山细细说道:“当年,自这封十六字的电文发出后,中国的十多所高等学府和研究所,全都迁去了位于西南大后方的李庄。”“李庄那会是名副其实的文化中心,”黄永钰道:“傅斯年、梁思成、林徽因、童第周等等一帮大知识分子,在李庄一待就是6年。”王世襄:“故博的数千箱文物历经艰辛转运到了李庄,在张家祠一搁就是五六年。”黄永钰揭了老友老底儿:“可惜你王叔屁颠屁颠跑去后,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他。”“哎,”王世襄摆摆手笑了:“刚开始我想去的是中研院的历史研究所。”黄永钰:“中研所当时的所长是傅斯年。”“傅斯年上来就问我:你是打哪毕业的,”王世襄沉着脸学得有模有样:“我说我是燕大毕业的。”黄永钰:“傅斯年一听便说:燕大的毕业生不配进他们所。”王世襄:“后来熟了我才知道,原来傅斯年曾见过我身穿白西装,架着鹰牵着狗的模样。”江山心说这就难怪了:“那您后来去哪了?”王世襄:“去了梁思成的中国营造社,陪着他完成了他的扛鼎之作《中国建筑史》。”“瞧瞧,”黄永钰老羡慕了:“他还因祸得福多学了门手艺。”“这手艺可不是谁想学就学得,”江山也羡慕啊:“没有一定的知识贮备,连个专业词汇都甭想听懂。”“哎呀,”王世襄像是遇见了忘年知己:“这小子是个知深浅的,当年我可是把李庄的九宫十八庙都研究遍了,不但跟在梁思成这学建筑、研究僰(bo)人悬棺,还跑去了同济大学的李庄造船组学造船、童第周那进行胚胎实验……”“您可真是位……”一想到王世襄著就的那些分门别类的书籍,江山实在忍不住感慨:“百年一遇的杂家!”“……”黄永钰愣了一下:“你是这样给他定性的?”江山很肯定的点点头:“太了不起了。”此时王世襄挂在脸上的得意、谦虚、欣慰的复杂表情,令他只能平视展柜里的乳钉纹管流爵:“小江啊,你可别小瞧了这件小东西。”江山:“我不小瞧。“黄永钰:“认真听杂家上课。”“它的来头可不小,”王世襄:“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浦江博物馆的藏品,有不少是从熔炉前抢回的吗?”江山:“记得。”“轰轰烈烈的全国大炼钢那会,热情高涨的群众将家里的破铜烂铁,全部翻了出来。”王世襄边说边环顾青铜器展厅:“文博系统很快便意识到一个问题,数量庞大的废旧金属里,难道全都是废物?”于是,各家博物馆都安排了人手蹲守在国营废品站。其中,浦江博物馆的任务最重。当时浦江拥有最先进的炼钢技术,全国大半地区的废钢废铜,都会送来这里熔化。期间抢救出的青铜器,多达上千件,有很多还是难得一见的珍品。”“1959年的一天,”王世襄叩了叩面前的展柜:“博物馆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