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磁带里的哭诉(三)(1 / 1)

平城警事 萧谕 2045 字 2023-01-16

崔璐红在磁带里叙述道:“杨潇美把我叫到院儿外,和她相跟着还有两个外院儿的男孩儿,我不认识他们俩。杨潇美把我叫到西二门外面的路边,她跟我说今天是她那个欺负了我的哥哥让她来找我的。她哥哥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杨潇美说她哥哥要见我,因为我在派出所的罚款是他给出的,他不能白给我出这个钱,让我再去陪他一次。我跟杨潇美说,那天他就把我欺负了,到了派出所说不清楚,定了个我和他做性。交易,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儿是你和你哥合伙儿把我欺负了的。现在他还想欺负我,门儿都没有,我不会再去见他了。杨潇美说你不去也行,那就还钱吧,派出所罚你三千块,你给我三千块钱我拿上交给我哥。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我求杨潇美帮我跟她哥哥说说放过我吧,我没有钱给他。再说我一个大姑娘被他破了身子,他已经占了便宜,不要再来找我了。正在和杨潇美说话时,妈妈骑车子过来看见我和杨潇美她们几个人在一块儿,当时杨潇美和那两个那孩儿都在抽烟,妈妈以为我也在跟着她们学抽烟,过来就打了我两巴掌。杨潇美她们看见妈妈来了,她们都跑了。我跟妈妈说我没有抽烟,妈妈不相信。回了姥爷家因为事儿,她还和姥爷、姥姥吵了一架。我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杨潇美不会再来找我,可是昨天中午她又来姥爷家找我。她把我叫到院儿外跟我说,他哥说不用我还他钱,只要我去见见他,还可以再给我钱,五千一万随我要,只要我去见他就行。我让杨潇美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跟她去的。杨潇美跟我翻脸了,她骂我装清纯,玩都让他哥玩儿了,这会儿装什么孙子。一次跟两次有什么区别,还有钱挣,你不想要他的钱我还想要呢。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的事儿说出去,别当我不知道,你在派出所写了保证书,承认了自己是卖。淫,不是你说你没有做就是没有做,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想否认也否认不了。当时派出所那个老警察跟我说过,就是走个程序,他们会给我保密的,杨潇美怎么会知道我写了保证书的事儿呢?我问她怎么知道我在派出所写过保证书,杨潇美得意地说,那你别管,我哥可有本事了,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让我想清楚今天给她个交待。昨天下午我回了妈妈家,想跟妈妈说这件事。晚上吃饭的时候,妈妈跟我说了很多,她说女孩子要懂得洁身自好,不自重落下坏名声,一辈子就都抬不起头了。她让我不要再和杨潇美她们一块儿玩儿了,杨潇美不是个好东西,你跟着她们混下去也会学坏了。我想跟妈妈好好谈谈,可是她不想听我说话,早早就睡觉了。海子哥,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来该怎样处理这件事的办法。这里的警察不相信我说的话,杨潇美的哥哥欺负了我,我又没有证据告他。杨潇美这几次找我,我感觉她和她哥是在拿这件事要挟我,可是我不能也不会答应她跟她去的。这种事儿我没法儿跟家里人说,说了妈妈也不会相信我,她会认为我跟着杨潇美学坏了,除了骂我一顿大概还会打我的。海子哥,我最想跟说的人就是你,说说我心里的苦,我是被冤枉的。一个女孩儿最宝贵的贞洁被人夺走了,还被派出所认定成是跟人做了交易拿身体去换钱,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海子哥,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些年你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你的心。其实我不仅把你当成了哥哥,我也早就喜欢上你了,希望有那么一天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你。璐璐怎么会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去换钱啊,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我想等你回来,亲口向你坦白这件事。我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相信,我不是个坏女孩儿,我不想也不会做那种事。海子哥,虽然我很想等着你回来见你一面,但是我害怕,怕你不理我了,看不起我了,不相信我的话,不要我了。我等不到你回来了海子哥,杨潇美下午就要来找我,她指了两条路让我选。一条路是乖乖跟她去见她哥,我去陪她哥哥睡觉,从她哥那儿要上钱跟她平分。另一条路就是我如果不去,她就把那天我被派出所抓回去的事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卖过淫的、不要脸的烂货。我是不会跟她去见她那个哥哥的,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形下他欺负了我,那种事我控制不了也无法反抗,但是让我意识清醒地去跟他做那种事,我是死也不会去做的。海子哥,实际上我从派出所回来后就想到死了,最近好几次我都想自杀,我没脸活着了。可是我不想死呀,我想等着你回来,我觉得只有你会相信我,从小到大你都护着我,有你在我也不会让人欺负了,我好想见你啊。海子哥,我怕呀,不知道人死的时候难受不难受、会不会很疼、很痛苦呀。可是比起来让所有人都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女孩儿、是个杨潇美嘴里说的那种烂货,我还不如死了呢。我死了,杨潇美她们再往出说这些事儿也没有意义了,在人们的心目中,我还是个好女孩儿。我也没脸活着了,我没有做到妈妈说的洁身自好,给她丢脸了;我失去了贞洁,不能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你了,我对不起你,没有脸再见你的面了。我是个给家人丢了脸的女孩儿、是个让人破了身子不干净的女孩儿,我这样的人再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我要走了------海子哥,我在走之前给你留下这段话,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个坏女孩儿,璐璐一直都是个纯洁的好姑娘,璐璐心里是爱你的。你不要听人们瞎说,我的人虽然不干净了,可是我的心是干净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我是清白的。海子哥,妈妈从小把我带大不容易,我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你要是还对我这个妹妹念一点情意,就帮我照顾照顾她吧,算是我最后求你帮我个忙,我会念着你的好的。海子哥,璐璐走了---海子哥------“卢海平猛打方向盘把车靠到了路边,泪水又一次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伏在方向盘上,双肩剧烈地抖动着,双手握成拳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听了崔璐红给他留下的遗言,伤心痛苦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意识到璐璐是被杨潇美和她那个所谓的哥哥合伙儿算计了。卢海平在外当兵三年,是经见过一些世面的,他可不是崔璐红这样涉世不深、被人连哄带骗几句话下来就失却方寸被吓住了的中学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劲,杨潇美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就到学校来找崔璐红,带着崔璐红去那家酒店吃饭?到了饭店在吃饭中间出去一趟,再进来就带着她那个所谓的哥哥,是偶然遇到的吗?在她的劝说下,崔璐红喝了一杯杨潇美那个哥哥给她倒的一杯啤酒,别的女孩子也都在喝啤酒,为什么她们都没事,就崔璐红喝醉了?在家的时候,逢年过节或是夏天天热,卢海平也见过崔璐红喝啤酒,她喝一瓶都啥事儿没有,怎么会连一杯啤酒也喝不了呢?就算是璐璐醉酒状态下不太清醒,你杨潇美是清醒的吧?你的所谓哥哥对璐璐提出那样的无耻要求,你不仅不护着璐璐,还收了他的钱,任由他把璐璐带走,你安的是什么心?事后你三番五次来找璐璐,逼着她再跟你去见你的哥哥,让她陪他睡觉帮你挣钱,你的心肠比蛇蝎还要狠毒,璐璐是跟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心里还有点儿时的情分吗,杨潇美你还是个人吗?还有派出所那两个把璐璐带回去的人,你们不是啥都不懂的老百姓,是执法者。璐璐跟你们说的明明白白,她是被人欺负了,可是你们偏信杨潇美和她哥哥的一面之词,就认定璐璐有卖。淫行为。你们调查了吗?凭什么就下了这个结论?查清事情的原委难道不正是你们的职责吗?还有,就算事情不好往清楚查,你们按着杨潇美跟她哥的供述作为依据处理这件事,为什么杨潇美会知道璐璐写过保证书,为当事人保密不也是你们的责任吗?何况璐璐还未成年,你们这还像是个执法者应有的做法吗?事实不清、证据不明的情况下,你们把一起涉嫌QJ的案件认定为是卖。淫朴昌,还随意泄露当事人的相关信息,你们是不是和杨潇美的哥哥有什么特殊关系呀?璐璐是谁?你们以为她孤儿寡母好欺负吗?那你们就大错而特错了,他是我卢海平倾心爱慕的女孩儿、是我视为比亲妹妹还要亲的至亲之人,是我将来要娶回来共度一生的爱人。你们就这样把她毁了,还是用这种玷污了她的清白、毁坏了她的名声、逼着她走上绝路的方式要了她的性命,这简直是天理难容!你们大概不知道,璐璐还有我这么一个深爱着她的哥哥吧。是不是觉得事情做得很巧妙,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而肆无忌惮呀?那你们就等着吧,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去给璐璐陪葬,所有害了露露的人全都给我去死吧。璐璐,你要是在天有灵,就看着海子哥给你把这些人都杀了为你报仇。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去那边找你,去那边保护着你,有我在那边陪着你,谁也别想再欺负你,你等着海子哥,我给你把仇报了就来陪着你。卢海平把事情看的很明白,这件事想要追究杨潇美等人的责任是相当难的,关键是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崔璐红留下的遗言证明,她之所以选择自杀,是被逼无奈,是无声的抗争,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之身的舍命之举,也是做给他这个海子哥看的,是一种用生命向他表白的特殊方式,告诉他自己不是个坏女孩儿,是值得他爱的。卢海平有些埋怨璐璐,你真是个傻瓜,她们逼你就范,你就不会跑吗?跑到部队来找我呀,你说的话别人不听不信,可是我听我信呀,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明白,你是不好意思见我,怕我看不起你。怎么会呢,我们从小到大一块儿长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啥样的吗?你的心纯净的就像一块无暇的水晶,怎么会去做那么下作的事情,明显是上了别人的当,给人下套设计了。既然你以死明志,让我知道你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那剩下的事儿哥来给你办。卢海平把事情仔细琢磨了一番,决定先找到杨潇美,她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从她嘴里才能搞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再者除了她,璐璐也不知道别人叫什么,遗言里没有说清楚这些。杨潇美和她的那个哥哥是事先就设计好了给璐璐下的套,复仇的行动就从她开始吧。卢海平认识杨潇美,本来就是一个大院儿的,她的家卢海平也去过,只不过在当兵前的几年没怎么见过她而已。原本想着找杨潇美不费劲儿,可是一打听却犯了难,院儿里知道的人告诉他,杨潇美去了外地,院儿里人有大半年没见过她了。卢海平的爷爷去世后,他的父母去了外地,矿务局家属院的房子也荒废了,卢海平没有住在院儿里。他被分配到平城市副食品公司工作,单位给他分配了一间单身宿舍。卢海平也不想回矿务局宿舍大院去住,因为他要展开为崔璐红复仇的行动计划,在院里露面多了不太方便。不住在那里反而是一件好事,他早就有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