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唉声叹气地往家走着,唉!他是真不愿回那个家啊!老李家的亲戚一天到晚的往他家跑,比他死了还难过呢!进门就开嚎,搞得他家鸡飞狗跳,怨声载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办丧事呢!李勋一看大夫也说任霏霏病得很严重,脸色就更阴暗了,见留下也没什么用,就带着李秀珍姐妹两个人回去了,因为他可是李家的大少爷,去年考过了童生,牛着呢!没有两个人伺候哪行?那农村粗鄙的活计哪里是他这种人能干的。他们刚走,在县城里打工的李柏就回来了。当初五叔因为比较聪明,就被送去读了两年书,后来因为老六读书比他好,他贪玩不用功,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就出去打工了,因为识文断字,还会八股,便做了会计。他又供了自己儿子李柏和李松几年,可两个孩子都贪玩,不好好学,连童生都考不上,所以,读了几年就不读了。可两个孩子都因为有文化谋到了好差事,李柏混得最好,在大户人家做账房先生,李秀珍的亲事就是他帮忙牵线的。而二儿子李松也是在银号里工作,还要给李秀珠介绍一门好亲事呢!谁曾想,家里竟然闹这么大动静,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李柏生怕李秀珍的夫家来退亲,才赶紧请假回来的。他可是收了人家三十两银子,如果被退亲,聘礼可是要还回去的,那可是他东家,有权有势的主儿,即使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赖人家的账啊!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因为相中一个特别带劲儿的女子,只是人家是独生女,所以聘礼特别高,他才出此下策,昧着良心密下了聘礼钱。牛彩云当初一听说是有钱人家公子哥,哪怕聘礼只有十两,哪怕人家少爷只是打发管家来送点儿薄礼,那也欣然同意了。她觉得,一个村姑,能攀上大户人家做少奶奶,受点儿委屈又有什么?那以后可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所以,李柏一听说,父亲和祖父祖母都被抓了起来,他急得跟猴似得,赶紧回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看看这事儿到底还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怎么也得想办法赶紧解决了,要是不花银子就更好了。当他匆匆赶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六叔的时候,心就落地了大半。和他那点儿糟心事儿比起来,六叔的宏图伟业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李柏调整了一下情绪,搜肠刮肚想好了说辞,又酝酿半天哭腔:“啊!六叔,这可怎么办啊?我去看我爹,和祖父祖母,给银子那帮天杀的都不让看,就别说放人了,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啊?”李柏哭喊着进了门,就扑倒在六叔面前,硬生生挤了两滴猫尿。“是李柏回来了,你快起来,有什么事儿站起来说,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就学女人家哭啊!喊啊的,像什么样子,哭要是能解决问题,那咱们都去衙门口哭了,既然事儿已经出了,那就想办法解决问题,哭有什么用?起来,像个男子汉似的,把家挺起来,这马上就要成家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子呐!我马上就要科考了,你得把这个家保持起来,得能立得住门户,听到没有,别让人瞧不起,去看看饭做好没?外面有活就帮干点儿,大牢里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能帮上忙就最好了,帮不上忙就跟着我学点儿处理事情的手段和魄力,这样才能在社会上站稳脚跟。”李柏低头站在六叔面前,耐着性子,听六叔啰嗦了半天,这六叔跟个娘们儿似得,得到机会就知道训人,就显他有多大能耐似得,不就考个童生吗?你咋不上天呢!这回要是考好还行,要是考不上,看你那张高傲的脸往哪搁?李柏虽然不满六叔教训,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得指望人家摆平呢!人家又是长辈,只能乖乖地回话。“噢!知道了,六叔教训得对,我一定多多向您学习,那这么说,六叔是有办法啦!”“办法嘛!目前是没有,不过,这件事我肯定能办好,你就放心好了,快出去看看她们干什么呢!大半天饭还没做好?”李柏看到六叔自信的言语,傲慢的神情,就感觉六叔肯定是有把握搞定这件事儿,于是,他愉快地答应一声就跑出去了。任霏霏在温泉里泡够了,感觉这一段时间的锻炼,和补养,她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于是,她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想再眯一觉。看到外面那些人,闹闹哄哄的,她即使泡到腿软,也不想出去面对她们。因为她觉得,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濒死的劫难,就不要劝人家善良,她是觉得人家一心要弄死你,你还在这大发慈悲的原谅人家,那人家会领情吗?只会觉得你好欺负,早晚得到机会,再次弄死你。碧玉说的对,打蛇打七寸,整人就要狠,否则,她不怕你,那还整得有何意义?“碧玉,你说我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我根本不想饶了她们,可是,这多人在这儿磨我,我总不能一直装死吧?”“唉!你们人类啊!就是虚伪,明明恨得要死,还说我佛慈悲,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你品,你细品,有多少人死在愚昧无知的善良上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还有,那些放过敌人的蠢货,回头就被放过的小人害死了。相信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几个能成佛啊?梁山好汉,放下反叛的刀,死得比谁都惨,你信他个鬼。咱打赌,你去求县太爷把他们放了,他们要是不整死你,我立马撒泡尿沁死,想成大事,就得忍常人不能忍,用常人不能用的手段,舍弃一些东西,否则你就做个逆来顺受的小女人,接受命运,你就别抱怨,社会不公平,老天爷待你不好,做个一无是处,讨人厌的小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