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回去歇着吧,”夏帝轻轻拍了拍赵晔琛的肩膀,“等摄政王来了,你陪朕一同接待他。如今大夏和璧宁国和睦相处,若是此次洽谈得好,或然能再开拓商道,于两国都百利而无一害。”赵晔琛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他想,他愿意成为这个男人的左膀右臂,或者说,他期望能成为替他分担的人。夏帝听了似乎欣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迈步便走了。看着沉步离去的夏帝,那背影异常沉重,赵晔琛突然出声唤夏帝,“皇兄!”夏帝闻声便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赵晔琛望着这个兄长,他不着痕迹地用力握了握手里的折扇,轻笑着道:“纳妃的事,我会考虑的,一年之内,我会选择一个人成亲的。”夏帝沉吟了片刻,然后低沉地问道:“你会幸福吗?”“我会的,我会很幸福的!”赵晔琛坚定地道,只是握着折扇的手又用力收紧了三分。夏帝黑眸熠熠,在月华下静谧一片,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又转身走了。只是走出去老远,夏帝望着月下纷扬的樱花,嘴角勾了勾,虽然没什么笑意,却是心情难得极好的,“周德豫,这个世界真是太单纯了。”周德豫已经明白,这么的,夏帝又算计了一人,赵晔琛还是心甘情愿往里跳的。只看着赵晔琛终于愿意娶妻,这位老总管也十分高兴,觉得夏帝做得相当好。两日后,璧宁国摄政王就到了。说到这位摄政王,也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此人姓奚,名讳暮寒,出身一介布衣,却在短短的三年间,迅速崛起,官拜丞相,受封临江王,成为璧宁国唯一的异姓王。半年前,璧宁国皇帝驾崩,年幼的太子登基,这位临江王在皇帝长女穆青公主的支持下,登上摄政王之位。据传闻,摄政王和穆青长公主之间,颇多暧昧。说是摄政王,可新君不过才十岁,又最是依赖穆青公主,摄政王挟天子以令天下,俨然一国之君。令有所出,莫敢有不从。即使是天子,也从不敢反驳他的命令。甚而,摄政王之言,比圣旨更具威慑力。璧宁国时人有云,得摄政王一言,优胜御笔圣旨。而这位摄政王手段多果决,以铁血利剑建立了自己固若金汤的地位,臣下莫敢有逆言。基本的行事准则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偏又决断英明,让璧宁国在三年间快速发展,亦是开创了璧宁国的盛世。只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跟穆青长公主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男人,这个人人都以为是穆青长公主的入幕之宾的男子,却有一位王妃,且这位摄政王王妃可谓三千宠爱集一身。原先临江王王府便只得这一位正妃,临江王藏得极深,鲜少得见。只知晓临江王事事皆为博美人一笑,夫妻恩爱无双。美人爱樱花,摄政王不惜劳民伤财千里送樱花,摄政王爱白莲,王妃不惜煞费苦心万里寄白莲。据说连大夏的樱花送到临江王府的时候,都还是盛开的,红尘一骑,日行千里,越千重山,过万重门,只为佳人笑夸颜色好。奚暮寒成为摄政王后,便也带着这位王妃入住璧宁国皇宫。这摄政王和王妃的寻常生活才走进了人们视野,人们才知晓摄政王同王妃竟是日日同宿同起。摄政王从不看别的女子一眼,先前还有不知趣的宫娥自持倾城色,每每暗送秋波。结果摄政王愣是都没瞧见,王妃倒是回送了好几个绵绵的秋波,目光频频欣赏地望向美人,常常跟小美人说话忘了回答摄政王的话。此后,摄政王一看王妃欣赏美人,便立时将人都撵出宫胡乱许了人。不过十日,再也无人敢妄图一二,宫里上上下下全都奔朴素简洁而去,一改昔日奢靡的作风,平庸才是王道啊!冷漠的摄政王只对着王妃笑意融融,一笑唯美如莲花开落,常常可以看到碧湖旁倚栏杆,摄政王同王妃说话,夫妇温言细语缱绻,羡煞天下人。摄政王膝下,还有一个儿子。小王爷才只得五岁,但天资聪慧,颇有乃父之风,偶尔坐于摄政王膝上临朝,每每所言,都能叫群臣无言应对。小小年纪,便在群臣的跪奏下,已经承了父亲临江王之位。所以,即使是那些狂妄自大的朝臣,见到这位小王爷的时候,也每每礼都行得很周到,心服口服。璧宁国上下,对这位小王爷都十分喜欢,小王爷倒是十分有民望,得民心。而王妃却是大夏人,据说此次携子同摄政王一同归家省亲,也来了郢京。大夏派赵晔琛亲自于宫门口迎接璧宁国摄政王,只那一场相迎,当赵晔琛看到璧宁国摄政王时怔了怔,目光不带一点掩饰地一路沉下去,是身边的内侍提醒才醒悟过来。赵晔琛勉强扯出一点笑容,定定地看着璧宁国摄政王奚暮寒,那笑容如莲的男子,“摄政王远道而来,本王代我大夏皇上迎接摄政王。摄政王路途辛苦,请稍作歇息,晚上皇上亲自为摄政王接风洗尘。”“王爷客气了。”清香白莲般的男子闲闲淡淡地道,不疏离不亲近。赵晔琛看了奚暮寒身后一眼,没看女眷和孩童,便轻描淡写地道:“只是不知道王妃和小王爷现尊驾何处?”奚暮寒笑了笑,缓声道:“有劳王爷挂怀,郢京的樱花开得甚好,小儿贪恋沿途风景,央着内人一道赏玩而来,要晚一会才到。本王派了人跟着,不会有事。”“那,摄政王,请!”赵晔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目光始终幽深。璧宁国摄政王被隆重地迎入宫内,让奚暮寒居于宫内,一则是隆重待之之意,二则,此次奚暮寒携王妃和小王爷前来,安全也是一大问题,宿在宫内,更方便照顾保护。赵晔琛回来见夏帝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好,夏帝看着怔怔发呆的赵晔琛,便问道:“你不是去见璧宁国摄政王了吗?这个表情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