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瞥了她一眼,十分淡定地道:“我在吃醋。”饶是以林青妍这样天马行空的姑娘,也猜不透夏帝是如何这般看着她,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吃醋了的。但是为了显示她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林青妍便十分善解人意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你在吃什么醋,吃谁的醋呢?”夏帝又瞥了一眼她的脖颈,“那日,我潜入璧宁国皇宫的时候,你……”“我跟他没什么……”林青妍急急地打断他的话,这件事还真是件须得好生解释解释的事,只是见夏帝眸光还是一片深沉,她便急急地道:“真没什么!那天你看到的……其实真没什么……”夏帝微微别开了脸。林青妍有些急了,身子不禁就往他那厢倾了倾,“那日他是来了,但是又走了,”立时便见夏帝脸色变了,她牙一咬,心里念了是阿弥陀佛,便改口道:“是我非常有立场地拒绝了!真没什么!”夏帝面色缓和了有些,但是还是没开口。“你不信?”林青妍头疼地扶额,这种事要怎么证明呢?她的清白早就毁在这厮手里了,也没法用那个方式证明呀,“那个,当时情况是有些复杂,但是我们真没什么!哎,你就信吧,这种事,我也没法证明啊!”“我信……”夏帝手一兜,就将倾向自己的林青妍给兜进怀里了,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你说的我都信……”林青妍狠狠瞪着夏帝,“那你还……”“是啊,我就是还是吃醋啊!”夏帝理直气壮地道,作势要拖起她,“走,你赶紧把休书写了,我找人给你送到璧宁国皇宫去!”林青妍扑哧一声笑了,拽着他的手大笑不止,“你见过有女子写休书的吗?我写了人家也不会承认啊!就算我们先假设有女子休丈夫,那你有见过那个皇后休了皇帝的吗?”再怎么的,这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林青妍嫁给了奚桓之,虽然是以林辞心的名义嫁的,人却实实在在是那个人。昭告天下,圣旨一出,是再真不过的了。就为这句话,夏帝气呼呼气了一下午,再也没跟林青妍说一句话。只是时而抬头看她一眼,看完后更气,叫林青妍觉得自己真是好生作孽啊!这么一想,林青妍不得不感慨,这一生,她不但红杏出墙了,还出了两回!最可怕的是,竟然都是被同一个人给拽出墙的,真是作孽啊!忽然心底就生出更深的罪恶感,对奚桓之的歉疚感就更浓了,也不知道奚桓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么想着,便有些情绪低落,她好像把一切都弄得好糟糕。只是,如果她现在不在夏帝身边,夏帝死了,那么,她估计又是想死。怎么做,好像她都是错的。都说情债难还,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我欺也啊!情两难,人两难,愁得她这么没心没肺的姑娘,都恨不得为赋新词强说愁写上几个酸溜溜的句子。只是以她的水平,只会写愁啊愁啊真愁,便也只得作罢。只是这天半夜,夏帝又突然推醒林青妍,林青妍迷迷糊糊醒来,竟然又是让林青妍写休书!林青妍当时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跟他打了一架。结果,休书是没写成,她又被他折腾了半夜。夏帝怎么想,都觉得无论如何,这口气都咽不下去!于是,第二日,夏帝下了死命令给林青裴,不惜一切代价,攻下璧宁国都城,让奚桓之把休书给写了!这一次奚桓之却不像从前不抗击了,而是不遗余力还击,两军僵持。而奚桓之在那厢苦苦支撑,林青妍在这厢也是苦苦支撑,夏帝这厮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日的事给刺激到了,一言不合,就要跟林青妍床上相见!弄得林青妍看见他就害怕。又过了十日,夏帝忽然决定启程回大夏,将战事交给林青裴,交代完了,来跟林青妍说这事。林青妍愣了一下,因为诧然,便脱口问道:“怎么忽然这么突然决定?明日就要回大夏吗?”“你不想回去吗?”夏帝握着奏疏的手一滞,他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林青妍,“你想继续留在这吗?”“没,”林青妍连忙摇了摇头,笑了下,解释道:“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事先也没说一声。”又自顾自点了点头,“不过也对,你是皇帝,总也不可能出来这么久。”所谓的御驾亲征,总也要适可而止。虽然朝中有年舒靖一干可靠的人,也有赵晔琛监国,但到底夏帝才是皇帝,不可能这么一直在外头呆着。夏帝没有回答林青妍的话,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看奏疏去了。林青妍出了他那边,走在九曲回廊里,心里有些没底,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似的的。但是在这甘露宫,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如果夏帝要是有什么事要瞒着她的话,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可论理,夏帝也没瞒着她的必要,如果说有,那必然是跟奚桓之有关了。林青妍依着廊柱,看着一湖高标逸韵的荷花,粉色韵致的荷花迎风摇曳,像是绝代佳人的一场绝美曼舞,袅袅清新的绿叶将那朵朵荷花众星拱月般托了出来,衬得越发妖娆多姿。只是天气还是有些闷热,知了不知道在那棵树上有气无力地在鸣叫,更是叫人心里烦闷不堪,焦躁得很。林青妍想了想,便去找静荷,两个人闲闲聊了几句,慢慢转入话题,林青妍问道:“我们就要启程回大夏了,这么长途跋涉,他的身体没问题吗?”“嗯,他已经好多了,基本没什么问题了,赶路不会有什么问题,”静荷点了点头,笑容安静,“可能是心情好,所以伤也好得特别快吧。”“那就好,他这么忽然决定就要回去了,我还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才回去的,原来是他身体已经好了。”林青妍漫不经心地笑道,“有你这样的神医在,倒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