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因这几句话,心里又开始迈不过那道坎,苏家明明那样的穷,苏静姗的嫁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其中明明有猫腻,偏她却查不出来,真是叫人恨的很。乐氏说的对,一样是刘家的媳妇,她的确是买不起那样贵重的镯子,都怪刘士诚不如刘士衡有本事,能攒得私房给媳妇花……
贾氏越想越愤恨,提脚就走了。
苏静姗不知贾氏为何突然离去,很是莫名其妙,但一想她本来就和自己有嫌疑,只是在面对大房时才同心协力,所以就不奇怪了。
此时园子里只剩下了苏静姗和刘士贞,后者冲她抱歉地一笑,道:“十五妹就是这个性子,七嫂嫂你别往心里去。”
“那是不可能的。”苏静姗一笑。刘士贞一愣。
“不过她是她,你是你。”苏静姗又是一笑。
刘士贞却伤感起来,道:“七嫂嫂,我真羡慕你,敢说心里话,敢行心里事。”
各人性格不同,身份不同,行事自然有差别,刘士贞身为庶女,除了看乐氏的脸色,好像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苏静姗只得安慰她道:“等你出嫁就好了。”
“嫁得好倒还罢了,若是不好,只怕还不如家里。”刘士贞想起自己今年已经十五,但亲事却迟迟未议,不免更加难过,垂着头跟苏静姗告辞,转身走了。
苏静姗望着她的背影,再想想自己的两个庶出姊妹,突然觉得苏静初和苏静瑶算是幸福的了,只可惜前者不晓得珍惜,可恨可叹。
罢了,理她们作甚么,自己本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穿越到这个世界,除了计氏待她是真心,哪有还有旁人,她亦只要对计氏好就行了,不对,待她好的人,好像还有一个……苏静姗想着想着,抿嘴笑了。
这时有小丫鬟来请,说是计氏要告辞,席夫人叫她过去。苏静姗跟着过去,席夫人正留计氏多坐一会儿,见她进来,便道:“计大娘跟姗姐去骜轩坐坐,也好看看你家闺女住的地方。”
计氏正有此意,只不好自己开口,闻言喜不自禁,忙起身多谢席夫人想得周到。
于是母女俩顺着石径,朝骜轩而去。
她们到骜轩时,刘士衡已经回来了,正在窗下踱来踱去,看样子很是焦躁。计氏见状,猜想他是有事,因此便未久坐,由苏静姗领着四处看了看,见她过得还好,就告辞离去了。
苏静姗送计氏到二门口,看着她上了车,方才重回房里,问刘士衡道:“出了甚么事,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儿。”
刘士衡哀叹着道:“刚才爹叫我过去,问我的病可有痊愈,我一时没有过多思量,就回答说病已经好了。”
“那又怎样?”他如今活蹦乱跳,说病没有好别人也不会信呀,苏静姗很是奇怪。
刘士衡沮丧地道:“爹一听说我的病好了,就叫我重回国子监读书,其实科考两年后才开场呢,哪消这样急。”
苏静姗讶异道:“你这叫甚么话,现在不努力,难道要等两年后临时抱佛脚的么?听你这口气,我真不敢相信你是中了举的人,怎么会不喜欢读书?”
刘士衡叫道:“国子监,是国子监呀!国子监在京城!”
“那又怎样?”苏静姗还是奇怪。
刘士衡跌脚:“京城离苏州那样的远,来回一趟可不容易,你又掌管着家里的生意,不能随我一起去,这怎么能行?”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最后打定了主意,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去,苏州又不是没有书院。”
苏静姗见他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哭笑不得,道:“我一个妇道人家,都晓得要赶考,还是去国子监更好,你怎能说出这样赌气的话来。”
“那你跟我一起去。”刘士衡开始耍赖。
去京城?去没有烦人的姑嫂关系妯娌关系的京城?清清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京城?苏静姗突然有些雀跃,毫不犹豫地道:“我去。你负责说服老太太。”
“得令!包在我身上!”刘士衡欢天喜地,突然就觉得京城是个好地方,得赶紧去和席夫人说,好早些定下赴京的日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