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衡笑了:“我们才来,哪有甚么客房,娘你看着哪间好,就当它是客房住得了。”
苏静姗也道:“娘,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士衡,你担心些甚么?”
计氏一想也是,两进院子,却只有他们三人,多的是空房间,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但到底还是不愿住最里头的一进,只挑了外面那进西厢的一间房。
所有房间都是早就布置好了的,苏静姗亲自进去看过,见各色物品都齐全,便将计氏送去她房间,又命人打水来,伺候她洗脸。计氏见她忙前忙后,连忙把她赶了回去,道:“姑爷那里还要你服侍呢,别光顾着娘。”
“他有手有脚的,要哪个服侍?”苏静姗嘴上这样说着,但到底还是站不住,磨蹭了一会儿就朝后面院子去了。
后面的这进院落,比前面的稍大,天井里种了石榴树和牡丹花,但因是冬天,尚未发芽。苏静姗沿着绿漆的抄手游廊,行至正房,这正房一明两暗,中间明间是正厅,西边做了卧房,东边则是个小书房,亦可作偏厅之用。
虽是临时住所,但房中的布置仍是刘士衡一贯的风格,华丽又张扬。厅中铺着整块的红锦地衣,中间和四面都绣了金线,简直能晃花人的眼;书房里的桌椅是一色的黄花梨,墙上挂着名家书画。
待得进到卧室,更是奢侈到了极致,屏风上镶的是双面绣,迎门一面是柳塘鸳戏,入门转身,却是莲下红鲤。绕过屏风,一张雕漆填彩的妆台上,镶的是当朝顶顶稀罕的玻璃镜儿,那镜子周边的框上,竟还嵌了红绿宝石作点缀,更特别的是,妆台前并不是寻常的木凳儿,而是一张有靠背有扶手,且镶有厚椅垫的特制的椅子。苏静姗惊喜地坐了上去,那垫子又厚又软,舒服得很。
妆台左侧,设有一桌两椅,并排靠在一处。桌椅虽属寻常,但苏静姗却侧头看了好久,就因为那椅子,只有两张。只有两张椅子呢……苏静姗东想西想了好一会儿,抿着嘴笑了。
妆台右侧,靠墙一张大炕,炕上顺滑似水的锦被之中,斜躺着已脱了外面的直裰,仅着一件里衣的刘士衡,正冲着苏静姗暧昧地笑。
苏静姗假装没看见,道:“我还没睡过炕呢。”
刘士衡得意笑道:“就知道你没睡过,这才特意命人砌了炕。本来这屋子有火道的,冬天烧起来,屋子里连熏笼都不用点,暖和得很。而且这炕比起床来,还有一宗好处。”
“甚么好处?”苏静姗故意坐在妆台前对着那镜子坐照右照,就是不朝炕边去。
刘士衡火急火燎,却又不愿先破了功,只得继续斜躺着,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炕是砖头砌起来的,结实呀!怎么折腾都塌不了。”
苏静姗奇道:“就算是木头做的床,不也就是作歇息之用,能怎么折腾?还会塌掉?”
刘士衡故作神秘地朝她招招手,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苏静姗一见他这模样,马上就明白了,冲他啐了一口,道:“就不过来,有本事你过来。”
谁料刘士衡还真听话,她话音刚落,便见一矫健的身影自空中飞扑而下,精准地将她搂进怀里。随后有年轻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微微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其实这椅子也挺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