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学校附近的小餐馆，我和爸爸相对而坐，苎原在一侧安静得吃饭。

“你妈妈…要再婚了吗？”爸爸迟疑道。

“你呢，你也要再婚吗？”我反问道。

“你秦阿姨对我很好…”爸爸的声音很细微，也许语气里终究是对我的亏欠，再也没有了之前“严父”的形象。

“对你好就一定要交付自己的下半生吗？”我质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遏止的情绪。

“央，你也知道，像爸爸这样年纪还能图什么，无非就是个安稳。”爸爸语重心长，“你也要理解你妈妈，她办事一向沉稳，思虑也很周全，向来都是以你为重。”

“那你呢？你有把我当做你的重心吗？”

“这点我承认是爸爸的不对，亏欠你的我和你妈妈都会尽力弥补。”尽管夜风宜人，爸爸的额头还是渗出了一层细微的汗粒。

“为什么不能复婚，你们根本就不想弥补！”我有些愤愤然，明明有捷径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绕一个大弯，搞得每个人都遍体鳞伤不得全身而退。

“你毕竟还小，也许现在不能理解，有些事情错一次就足够了。”爸爸叹息道，望向窗外的目光深远而悠长。

“是，我不能理解，我也不想理解。”语气凉凉的，夜晚的风都让我禁不住微微颤抖。

“好好说话，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初衷。”苎原悄悄捣我一下，小声提醒道。这样的氛围我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了。

“你是央的同学吧。”我爸突然看向苎原，脸上有一丝的抱歉，“不好意思，今天让你见笑了。”

“叔叔太客气了，这么久不见，你和浣央好好聊聊是应该的，把我当空气就行。”苎原倒吃得不亦乐乎。

“你和我妈…非要这样吗？”我的还是忍不住软下心来。

“小央，你要学会往前看。同样的事情，我看你同学的心态就比你好很多。”爸爸甚至还拿苎原做起了榜样。

“那你和她什么时候结婚？”

“我和你秦阿姨都不在乎这些，领完证请几个朋友喝个酒就行了。”爸爸说的很简单，我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别指望我祝福你们。”我低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