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深夜的酒(1 / 2)

想挣钱,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信念。穷怕了的人,但凡有一点点几乎能挣到钱,是绝不会放过的。

我是真的穷怕了,小时候那样的贫穷日子,回忆起来都觉得如谢小兰说的一样:穷得丧心病狂。

十四岁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睡公园的日子,全月无休还存不下钱的日子,那样的刻骨铭心,那样的惶恐不安过,心里便有了一个信念:只有钱能保障一切,其它的都是完全不现实的梦。

尽管罗慧娴私下给我承诺过,说永远不会再让我穷,可我一直穷着,还有一颗想要急于证明自己的心。

真正领受过‘穷得丧心病狂’的长久日子的人,又还如我一样想要体面、害怕丢人,那对钱的渴望,绝对是久旱盼甘霖、干柴盼火星。

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自己不能堂堂正正地挣得一份可观的收入,长期下去,我便会变成姐妹们的‘狗腿子’。

我不想变成任何人的‘狗腿子’,想永远都能与姐妹们并肩前行,想堂堂正正地活得像个人样,还得为奶奶的晚年幸福做长远打算。

到三点半以后,付碧青送走店里最后一桌客人,关起门来,把大厅的空调关掉,我们转移到包间,其他员工也下班了,终于只我们几个欢聚在一起。

以前我们都穷着,记忆中却好像每天都没心没肺地开心在一起,自从有了这个生意,自从她们三个去酒吧唱歌,这样的聚会好像已经很少了,而这一天,谢小兰还没回来。

付碧青已经给谢小兰打两次电话,说郑尚锦来了,大家聚一聚,让她快点到店里来。谢小兰也满口应承,可迟迟不见她出现。

仓琼梅朵先前向郑尚锦‘投诉’了谢小兰,现在朱琴也开始‘投诉’谢小兰。她说得比仓琼梅朵更过分,说谢小兰眼里只有私没有公,让郑尚锦好好管管她。

谢小兰的‘自私’,我们有目共睹,可她并没有伤害我们姐妹情谊半点,她只是顾着自己挣钱,也并不能说这就是错,这种‘自私’没法怪罪。

朱琴和仓琼梅朵向郑尚锦投诉她‘自私’,主要是怪她总是不到店里来唱歌,中午到店里唱歌的时间越来越少,店里宵夜时段,已经完全看不见她人。谢小兰每天都有借口,为了维持店里的生意,朱琴和仓琼梅朵只好轮流到店里唱宵夜场,自然会埋怨谢小兰。

‘投诉’并没有用,只能当是发牢骚,因为郑尚锦不舍得归罪我们任何一个。他像我们最好的大哥哥,总是维护着我们每一个人。

我们几个变成了他的心灵港湾,好似让他的生命更具活力了,让他彻底不再孤单。而他则变成了我们牢骚的共同倾吐对象,是为我们解决大大小小麻烦的不二人选,我们认为他无所不能。

其实老吴对我们几个也是好得没话说,也为我们解决大大小小的麻烦,对我们无条件包容,可能因为年龄的关系,我们总没法和老吴毫无顾忌地嬉闹,和郑尚锦却能。

自从朱琴得知秦子川结婚以后,每次只我们几个单独喝酒时,酒意微醺,她一定哭。她不承认哭是因为秦子川,我们也只好不提,当她是酒后惆怅。

郑尚锦是第一次见朱琴没来由地哭,我只好悄悄在他耳边告诉他缘由,他听了以后,长叹一声:“唉,四姐,还是放宽些心吧,别酒入愁肠化作泪,要真觉得累了,就少唱一场,不过是少挣点钱而已,你也够花了。”

他哪里知道,朱琴是一直比着谢小兰。她没有谢小兰那些诸多‘过场’,也就挣不了那些钱,可她就是不甘心。也或许她并非一定要和谢小兰攀比高下,是因为她不愿想起秦子川,故意把心思放在与谢小兰的攀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