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萧芸的话(1 / 1)

深宫胭脂乱 糖小贩 2659 字 9个月前

乔楚戈不觉伸手握住刀柄,却被人拦下了手。乔楚戈神色微愣,她自然是认得,那双手曾经握着自己,说过在不会欺负自己了的。可,这人终归是食言了。乔楚戈抬眸,对上的便是容启紧锁的眉梢,染了血的手想要抬起拂过容启的眉眼,可到底还是分不出任何的力气。想要开口,开口时候嘴里却只能够吐出大口的玄学,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身上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到底还是软了双腿。她想,若是能够选,大概即便是再选一次还是会进宫的。那时候,她总说自己是为了乔家进宫,其实总归还是有私心的。她是真的喜欢容启的,即便是代替乔楚笙进宫也是愿意的,终归最后嫁给容启的人是她乔楚戈啊。当初换上嫁衣坐上凤辇时候,便已经想过也许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的。如今能够为了救容启死,倒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至少不是死的不明不白。到了最后,她是多想再同容启说句话,再告诉容启一句。她这一声说自己是乔家的儿女,是自生下来便该为了这容国的江山算计一切,可,最重要的那是容启的江山,放着是旁人的她才没那一份的好心。可,说不出口,口腔里剩下的满是血腥。“乔楚戈该还的债还未还,你若敢死,我便叫乔家所有人陪葬。”容启的声音低沉在耳边响起,乔楚戈便是禁不住的浑身一颤。如何也没想到,容启到了如今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乔楚戈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眸子盯着容启,容启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身上尚且还带着自己留下的血液。乔楚戈想要开口的,尺素却连忙上前,是跪在床头哭声哀嚎:“娘娘,别说话别说话……”“容启……”乔楚戈似乎从未这般郑重其事的喊容启的名字,尺素停下了声音,便是那正在替乔楚戈处理伤口的太医也停下了动作。容启握紧了负在身后的手,抿紧了薄唇,一瞬不瞬的看着。只是,乔楚戈只是在哪里颓然的长大了嘴,却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巧合出个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容启,在喘息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开了口。“我乔家,早就没人了。”容启颓然睁大了双眼,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乔家怎么会没有人了?乔楚戈只是看着容启,上扬了嘴角,只是再美的笑都让那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染上了血色,再也不见往日的清雅。容启抿紧了薄唇看着乔楚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陛下,还是赶紧出去吧,晚了怕是要来不及了。”张太医看着容启,终归是开了口,出了声,而后看了一眼边上候着的和顺。和顺连忙的拉过了容启,嘴里面念念叨叨的絮叨不停:“陛下,走吧走吧,再留下也是无济于事的。”容启面如死灰的看着乔楚戈,却到底还是拗不过和顺等人的合理,是强行被带出了寝殿的。容启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灯火通明,最终是再也等不下去,也不敢在等,直接转身便是离开。和顺自然是陪着容启一起走的,赫溪曲同顾城横两人在这边守着。张太医一身血污的从屋里出来,看了赫溪曲同顾城横一眼,到底是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如若不曾受伤,有这个孩子在尚且还能够多支撑七八个月的。”“往前怎么没查出来?”赫溪曲蹙紧了眉头看着张太医,依照张太医的医术,莫要说连个月的孩子,便是一个月的也是看得出来的。“皇后娘娘原本身子便不好,这孩子气血弱了一些,一直都不曾有太多的动静,老臣也不曾察觉。”张太医神色便是惋惜,心中难免几分自责懊恼。顾城横目色冷淡的看着几人,最终沉声道:“去回禀了吧。”。容启即便是回了凌烟阁也是心绪不宁的,脑子里,眼前,无时无刻的不是在闪现着乔楚戈方才的模样,还有乔楚戈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乔家没人了,乔家没人了,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乔楚戈了。容启握紧了手中的书册,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谁又知道这些书册上面说的是些什么东西。和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进来,看着容启自一个时辰之前便是如今的姿态,到底是愈发的小心,深怕是一个不小心便触怒了天威了。和顺再是如何的小心,终归容启还是瞧见了他看见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册子看了过去:“可是皇后那边有消息了?”“回禀陛下,顾丞相在外求见。”和顺可是不敢直接说道。顾城横方才就在那端宁宫外,如今过来了,自然是端宁宫那边传回来了消息了。顾城横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赫溪曲原是要一起过来,只是顾月蘅几人过去了端宁宫,终归得留着个人拦着顾月蘅几个人的,到底也还是担心顾月蘅几人坏了事情。“可是端宁宫有消息了?”“娘后娘娘,已经走了。”顾城横作揖后沉声说道。容启坐在那儿的身子便是僵直,许久之后忍不住的一颤,最终缓缓抬眸看向了顾城横。顾城横仍旧是那刚才进门的模样,看着容启面色冷漠。“敲钟吧……”容启终归还是开了口,在说过这句话之后,便是起身进了里屋了。顾城横领了命,亲自带着人伤了钟楼,钟楼之上是大贵之人故去才能够被敲响的。一声一声,回荡在这都城的上空,顾城横沉着一张脸看着动作的太监,那些敲钟的人面色淡薄似乎并不觉得如今敲响的有什么。。顾月蘅同萧芸是围在端宁宫的大堂之上的,她们是想来看看乔楚戈如今如何了。从大殿回来之后乔楚戈便是被直接送回了端宁宫,太医院的太医全数过来却只叫了张太医一人进去,其余的均是被请去了关鸣阁,说的是乔贵妃受了惊吓小腹疼痛,更是有滑胎之像。顾月蘅在在听到钟声之后,猛然惨白了一张脸,神色恍然的站起身来,扭过头看着萧芸:“刚才……响了几声?”“二……二十七声……”萧芸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顾月蘅,低声呢喃着答道。她尚且还有几分不确定,更加不知道这敲钟是意味着什么,只能够是呢喃着开口。顾月蘅脚步轻颤,回眸看向了一旁站着的赫溪曲。赫溪曲对上孤噩恒那双眸子也是心中一愣,他哪里想得到往前从来都是同乔楚戈不对路的顾月蘅,到了如今竟然成了那个伤心人。萧芸不太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顾月蘅的模样,而后咬了咬下唇小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太后还在佛山清修,陛下亦是好好的,只有……”“国……国丧?”萧芸有些茫然的低声呢喃,而后自然也就明白了顾月蘅这话里的意思,终归是难以置信,“那伤看似严重不至于致命的,张太医前两天不是刚说过,还能再熬几个月嘛?”萧芸的话,便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谁也答不上来。乔楚戈那身子原本便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加上收了那么严重的伤,又如何是轻易救得回来的。。乔楚笙身边围着一旁子的太医,这会儿听见了钟声自然也就各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原本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关鸣阁内跪了一地,乔楚笙扶着肚子缓缓从床上坐起,数着钟声。“二十七声,乔楚戈死了?”乔楚笙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见着身边竟然跪了一地的,不禁一愣,而后厉声呵斥,“跪着做什么?跪着给谁看?她乔楚戈死了又如何,不过就是个早晚都得死的!”“娘娘,这话可千万说不得的。”边上跪着的丫鬟连忙开口,满脸戒备的看着乔楚笙,连声说道。乔楚笙凶横的回头,恶狠狠的看着那说话的丫鬟,最终咬紧了牙关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丫鬟,冷声道:“你懂什么?她乔楚戈是什么东西,她乔楚戈凭什么让我跪她……”方才那说话的丫鬟到底是被乔楚笙这幅模样给吓着了,愣愣的看着乔楚笙,最终是不敢在说话了的。乔楚笙趿上了鞋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门口,看着外面的黑暗一片,却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畅快。终归,是她乔楚戈先死了,是她乔楚戈死在了乔楚笙的前面,算起来就是乔楚戈输了!乔楚笙不禁便是想要仰天长啸,她恨了乔楚戈那么多年,如今终于畅快了。乔楚戈是乔家嫡女又能够如何?乔楚戈便是乔家嫡女了,又能怎样?她乔楚戈如今都已经死了,是个没命了的人!。乔楚戈是容国的皇后,皇后殡天,举国皆伤。一时之间容国上下似乎突然之间都成了一片的灰白,是任何人都不敢再大声喧哗,所有的喜事一律不得办理。皇宫之中似乎也蒙上了一片死气沉沉,是谁都没想到的,竟然是一场贵妃生辰宴,死了一个皇后。后宫没了皇后,自然是贵妃当权,乔楚笙如今怀着龙种又是得宠,自然是略胜一筹,只是顾月蘅家世显赫,朝堂之上是有一个顾丞相在的,倒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一时之间,竟然是两项僵持不分胜负。容启自从乔楚戈死后便再没有去过关鸣阁,太医说是乔楚笙腹中孩子到底还是虚弱,需要的是静养。“竟然是要静养的,那这后宫的事情便交由臣妾来办吧。”顾月蘅带着萧芸亲自登门,谁也没想到,这朝堂之上丞相同护国公是互不相让,后宫之中顾月蘅同萧芸竟然是同进同出一条战线。容启抬眸看了顾月蘅一眼,微微带着几分好奇,是没想到顾月蘅居然会来自荐。“皇后娘娘曾经说过,她将这后宫托福与臣妾之手,臣妾自然不能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顾月蘅沉声说道,而后便是已经跪在了容启的身前。容启抬眸斜了顾月蘅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月贵妃所言极是,既然乔贵妃身怀龙种有需静养,这后宫琐事还是交给月贵妃来办理吧。”“臣妾谢过陛下。”顾月蘅接过了容启递上的凤印,垂眸看着,缓缓上扬了嘴角,最终抬头看向了在哪儿高高坐着的容启,“陛下可曾记得自己曾与皇后娘娘说过的那些话?”“朕……自不会忘。”顾月蘅缓缓点头,仿若一副释然神色:“有了这句话,黄泉路上想来她也算是安心了。”握紧了手中凤印,顾月蘅便是领着萧芸转身离开。容启手中的书册到底在萧芸离开之后跌落在地,再也没有力气再拿着。“陛下,当日中秋之日给九王爷传话的人,找到了。”顾城横挑起了帘子,从内室走出,紧随其后的还有赫溪曲与容北易。容启顷刻之间便是恢复了往日的干练模样,回过头看向顾城横几人,沉声反问:“是何人?”“是微臣府上的管家,吴忠贤。”这事儿查了也得有两三个月了,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才不过是进了一趟内室的功夫就查到了?“是方才萧妃娘娘身边的婢女偷偷从窗户缝里塞进来的。”赫溪曲将手中的字条递到了容启面前,字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关于通风报信一事。容启微微抿紧了薄唇,冷这一双眉眼看着上面的内容。“还有什么?”“这恐怕就要去护国侯府看看了。”容北易沉声道,且是已经准备动身了的模样。“恐怕这个时候,咱们的大王爷在就已经过去了。”顾城横沉声道。这一趟自然是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是急急忙忙的便是起身离开,半点不敢有所怠慢。护国侯府如今没有了乔侯府的势力,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是愈发的门庭若市。“吴忠贤呢?”容启这会儿不过穿着一身便衣,回头看了一眼同是便衣打扮的顾城横。“方才内人遣人传话过来,说是已经从后门偷偷离开。”顾城横缓声答道,是顺着容启的目光一道看向了护国侯府的大门口的。赫溪曲端着杯盏,上挑着眉眼看着那边的热闹,便是低笑了一声,笑吟吟说道:“这可真是够热闹的,想来便是丞相府也热闹不成这般模样。”“如今谁人不知道,护国侯府支持的乔贵妃是宫里头唯一的以为怀着龙种的,谁不是在赌这一胎是男是女?若是龙子,依照这位乔贵妃的受宠程度,这太子之位必然是这位皇子的囊中之物。”容启听着几人之间的对话,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只是牢牢看着那边护国侯府的方向。“准备过去吧。”“就这么过去?”容北易有些担忧的看着容启,终归不放心的,这还不知道护国侯府里头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呢,若是当真狗急跳墙了,未免也太危险了一些!容启却是神色满不在乎,也不管容北易所说,是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了的。容北易见着这几个人的这福样子,到底还是无话可说,只好是轻哼了一声,跟了上去。“你是什么人,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嘛?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那门房趾高气昂的看着不打声招呼便准备往里面去的容启等人,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实在淋漓尽致。容启斜了一眼门房,而后便是直接挥手将人从自己的眼前推开,自顾自的便是继续往前去。“当今圣上驾临还敢拦着,可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顾城横看了一眼那方才拦着去路的人,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是随上了容启的步子继续往里面去的。赫溪曲笑脸吟吟的看着被吓唬的已经傻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的几个人,套头叹惋似得说道:“一个个的可真是胆大包天,是连当今圣上都敢拦着的?啧啧啧,怕是你们主子都保不住你了,还不赶紧去通报?”这会儿通报又如何是来得及的,容启早就已经走到了大堂之内,大堂之上聚着不少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呢。容启突然到访到底是叫人措手不及,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容启突然驾临未免显得太过于突兀了些。容启冷着一双眉眼看着一群人,最终冷哼了一声,而后厉声呵斥:“朕倒是没什么到,朕的护国侯府上竟然是这么热闹的?这是朝堂之上半数的文武已经在这儿坐着了?”容启方才进门便是掷地有声的落下了这么一句话,原本还在发愣的一群人当下便是反应过来了,一个个的是半点不敢怠慢的慌乱跪在容启的跟前,抖着胳膊腿脚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容启是自动自发的自己做到了主位上,沉着一双眸子看着眼前众人,而后冷声道:“说来听听,这是商量的什么家国大事?”容启这摆明了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谁人都想不明白,这原本该是好好的在皇宫大内待着的皇帝陛下,这会儿怎么是跑到这儿来了?按说,按照护国侯府在宫里头布下的眼线,容启出宫了不应该是不知道的,可这谁人就是没有传到护国公府来,除非是这容启叫人给瞒下了。当下在场的人心下便是一片心惊肉跳,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都想要好好的在这世上活着,这趟容启过来是为了什么,又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恐怕是谁都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一个所以然来的。容启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场面上的所有人,而后在察觉了门口有人在动的时候时候便是看了过去,赫溪曲早已经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拽了回来,是直接丢到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