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月落乌啼霜满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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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绪、张锦和杜十娘等人乘坐画舫从杭州返程回扬州。画舫航行得要慢一些,五百里的路需要走两天的行程。

【一】《枫桥夜泊》张继.词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第一天的傍晚,画舫到了平江[今苏州]。

吃过晚饭,张锦出了自己的房间。他来到甲板上抬头西望,繁星满幕的夜空中,只有西侧半边明亮的上弦月早早地挂在了天上。岸上有一个吹箫的人,正在柳树的花影下,悠扬地吹奏着思乡之曲。

张锦折回了自己客房,取了件长衣穿上,又让程欣和他一起搬了架胡床放在甲板上。他躺在床上,仰面长空,那绵绵的萧声不停地侵蚀着他的耳房,悠悠的曲调触动了他的乡愁,思乡的泪儿止不住流淌了下来。

纪绪在船舱里寻了张锦好大一会儿,也不见他影子,便在船舱里大喊:“九弟,你在哪儿?”

张锦抹了把眼泪,回声说:“在船板上乘凉呢。你也端个小几来坐,我们可以闲话。”

“好嘞!”纪绪应着,又搬了个小圆茶几来到了甲板,靠胡床旁放下,说道:“今儿是六月六[1]‘曝晒节’,我们晒一晒心思,正得其时呢!”他摇动自己的折扇,坐下来消受这美好的月色。

张锦道:“八哥,你过糊涂了?今天都六月初八了。”

听到张锦说话有些哽咽,纪绪关心地问道:“九弟,你怎么了?”

“我,有些想家了。”

纪绪笑道:“这才出来半年,你就想家了。要是读完这三年的书,你可不得哭成个泪人?”

“八哥,我中午做了个梦,梦见我的哥哥被人害死,母亲也一病不起……”

“九弟呀,梦都是反的。你这是思乡所致啊!”看到张锦又不做声了,纪绪也明白,想家这事儿可真是不由人啊!便道,“九弟,我给你唱只曲吧,是一首彝人歌曲,名字叫《踏乡》,是我母亲教我的。”

“你母亲是彝人吗?”

“是啊,令堂是白彝,我不是说过嘛,我俩算半个老乡。因为呀,我母亲也是大理人,说不定,往上数几代,我俩还真是一家子呢!”

“怎么会~?你母亲是白彝,我是白子,根本不是一个族群,哪来的一家子之说?”张锦又笑了,“好了,别套近乎了……你快唱吧……”

【二】《踏乡》莫c.哈古 词曲 阿四龙组合 演唱

[彝语]“啊……哦……去年我曾飘异国他乡,如今我回到故乡的怀抱。家中年迈老母已白发苍苍,邻里父老还是谆谆教导。家乡千树万树又花开,放眼望处心中感慨万千……”

新月要落下去了,照见岸边人家的墙角影子,半明半隐。

张锦的情绪略有好转,他也随着纪绪和唱了起来。

[彝语]“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不知是否已婚嫁他乡?无论走到哪里乡愁依旧,至亲至爱的还是自己家乡,无论走到哪里,万格之子的心依旧。我生归故里,魂亦归故里……”

唱完了彝歌,张锦问:“你母亲很漂亮吧!”

“那当然!”纪绪又叹息道,“可惜母亲早早地丢下了我,走了……母亲走的时候,就要给我生小弟弟了,可惜呀……假如我是兄弟两个该多好,那小弟一定也像九弟一样乖巧……那我不管干什么事,都能放心大胆地去做……那可真是,有个兄弟万事足啊……”

张锦站起身来,从容地说道:“八哥的面前不是有一个小弟弟了嘛!小弟侍候兄长一定不比亲弟弟差,我也情愿侍候八哥一辈子,就像八哥有一个亲弟弟一样!”

纪绪看了一看张锦,笑道:“但九弟将来完成了学业,总要回家的,岂能跟随八哥一辈子?”

“八哥请放心,小弟我兄弟姊妹多,也不差我一个,我随兄一辈子就是。”

纪绪哈哈大笑:“九弟说话,倒像是三五岁的小孩子,就如同请兄吃块糖……但小孩子请兄吃糖,完全也是真意,这我是知道的……”

张锦想了一想,也只是微微一笑。

不知不觉已是半夜三更,新月已经坠落,整个天宇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光影。树上的栖乌大约是因为月落前后光线明暗的变化,被惊醒后发出几声啼鸣。

月落夜深,繁霜暗凝。在幽暗的夜色中,对思乡的人来说,内心倍感凄冷,张锦不由地拉紧了自己的长衫。

一声声清脆的钟声传到了船舫,打破了夜的静谧。

张锦惊奇地问:“这是什么声音?”

“寺庙敲钟呀!”

“这里的寺庙,半夜敲钟吗?”

“是啊,这是从西边一里处的寒山寺发出的钟声。寒山寺建于梁代,唐初诗僧寒山曾住于此,因而得名。寒山寺从建寺开始便有半夜敲钟的习惯,也叫‘无常钟’或‘分夜钟’。所以张继的《枫桥夜泊》中说,‘夜半钟声到客船’就并不奇怪了。”

张锦说:“八哥,今晚我俩也学学那张继如何?”

“学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