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飘落残红秋风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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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傒斯是龙兴富州[今江西丰城杜市镇大屋场]人,特别能吃辣,简直是无辣不欢。

说起吃辣来,湖南、四川那个辣,江西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四川是麻辣,湖南是香辣,只有江西,是单纯的辣,辣到你骨子里去。

知道大姐夫比自己夫君还能吃辣,于璐做菜时,便少放些花椒,多放些欓子,欓子俗称“食茱萸”,王维的名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诗中的茱萸,就是欓子,是一种非常辛辣的调味品。当然,欓子没有辣椒的口感好,但那时没有辣椒呀,辣椒是明末才从美洲传入中国的。

【一】《三礼》儒教

母在不庆生,父在不留须;

师徒不对坐,父子不同席;

饭前不教子,睡前不训妻;

叔侄不对饮,女子不入席。

看着一盘又一盘香辣可口的饭菜上了桌,纪绪只有看着的份,因为古人讲究“师徒不对坐,父子不同席。”纪绪只好带着暮羽去荷塘看荷花去了。

甄友乾找了社长[1]来家里陪席。

社长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儒生,甄友乾刚到这个村子时,受到了这位老社长的特别关照。因此,甄友乾一直对社长的好念念不忘,家里一有什么好事,就请这位老社长来。

老社长听说,今天是朝廷命官,当代大儒揭傒斯来到他的社区,真是大喜过望。虽然是天子脚下,高官满地走,但社长却很少能近距离地见到像揭傒斯这样的大官,更何况要一起喝酒呢!等酒席过后,这老社长还不知要在其他社长面前显摆多长时间呢!

元朝实行的是“社制”,很有点儿社会主义雏形的样子。当时是以自然村为基础,原则上五十家立为一社,各种人户均须入社。

社设社长,由社众推举年高、通晓农事、家有兼丁的人担任,免除其杂役,专务督促农业生产、统计户口、征调赋役、维持治安和处理社内一般诉讼事务。每社设有义仓和学校,是社会的基层组织,隶属乡、都下面。

揭傒斯请老社长和他一起对有才和暮羽两个学生进行考试,老社长对学生掌握的知识,以及学生的内涵、修养及自我主见,都是大加赞扬。

当得知教授孩子的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时,老社长更是感叹不已,当即请求揭傒斯安排纪绪去他社里的学校任教。

揭傒斯答应了老社长的请求,并把暮羽和有才一起带到了社里的学校上学。有才分到了中班,暮羽还在小班,纪绪在小班里任教。

几天过后,纪绪想了解一下班里孩子的思想情况,就让他们写一篇不超三十字的小短文,谈一谈自己的理想。

下午,纪绪没有课,便在自己办公的文渊阁阅读学生的作业。

当看到暮羽的文章时,不禁会心地一笑。暮羽成天跟纪绪练习武术,自以为文武双全后,长大定然能为老百姓办事。所以,就在文章中写道:我长大了,要去抢钱庄,然后把银子分给穷苦百姓,让他们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纪绪提笔在暮羽的文章上写道:很不错的理想,分钱的时候不要忘了老师哟!但你要注意你的同桌,他说长大了要去做捕快!!

正写得兴奋时,赵家的小厮来到学校找纪绪。

小厮说:“我家三少爷,几天前不见了踪影,好像失踪了一样。”

纪绪问:“你家修染少爷不会又出去做生意了吧?”

“不会的!要是出远门,都会跟家里说一声的。”小厮说,“就是那天,您和舅家老爷走了不久,三少爷也起身出了门,从此就再也没有看见他的面。”

“噌”的一声,纪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嘴上说着“这得有半个月了啊!”

“是呀。”

纪绪赶紧回到家里,找到清婉问话。

听到修染失踪了,清婉也是大吃一惊,“怎会不见了呢?!”

纪绪问:“你那天,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能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我不想跟他私奔了。”清婉回想着当初说的话,“他自己一个离家出走,也没有什么意义呀!”

“你们说过要去什么地方?”

“走都不想走了,还商议什么地方。”

看来从清婉那里也打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纪绪便牵上马来到了城里。他先找到了完盛居住的“悠闲客栈”。

虽是中秋,室外却依然炎热,完盛也没有出去玩耍,而是拿着本陆显之写的小说《宋四公大闹禁魂张》在床上翻着看。

见纪绪敲门进来,笑呵呵地问道:“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什么风,妖风!”纪绪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喝。

“哎,哎,哎,那是我的,我给你重下一杯。”

“别下了,帮我先找找修染兄吧!”

“怎么,赵大哥丢了?”

“是啊,他最近有没有来找过你?”

完盛说:“自从那天从香山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会不会去了‘畅春院’诸小姐那里?”

“诸小姐,会吗?”

“很可能啊!”

“走,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完盛迅速牵出马,和纪绪奔“畅春院”而去。

【二】《红颜知己》佚名

他俩来到了“畅春院”,纪绪却让完盛自己进去找。

完盛问道:“你为何不进去?”

纪绪说:“我年幼,去不得这种地方。”

“为何?”

“容易变坏的。”

“呵!”完盛问,“我变坏了,不打紧啊?”

纪绪笑道:“你变不坏的。”

完盛歪着头问:“我为何变不坏?”

“你的意志多坚强啊!”

“哼!反正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完盛嘟嘟囔囔地进了“畅春院”。不一会儿,诸爱芳就跟着他走了出来。

诸爱芳说:“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纪绪不相信地问:“他去哪儿,能不跟你说一声?”

诸爱芳道:“他凭什么跟我说,我算是他什么人。”

纪绪说:“你不是他的红颜知己[2]么?”

一听纪绪这么说,诸爱芳却高兴了,笑着说:“这你可说错了,我可不是他的什么红颜知己。”

纪绪道:“你俩不是无话不谈吗?”

“错!”诸爱芳说:“我俩在一起很少说话,我们只是心灵上的沟通,这叫‘灵魂伴侣’。”

纪绪问:“这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诸爱芳说,“红颜知己,只是无话不谈的男女朋友。”

纪绪道:“那‘灵魂伴侣’呢?”

“‘灵魂伴侣’却是,”诸爱芳神秘地说道:

“爱你,不为难你;

懂你,不伤害你;

付出,不向你索取。

你累,我心疼;我哭,他安慰。

爱你,却不粘着你;

想你,却不缠着你。

喜欢的,是他的人;

在乎的,是他的心。

像家人一样的相处;

像朋友一样的谈心。”

诸爱芳说完了,又调戏地问纪绪:“纪公子,你有没有这样的异性朋友?”

纪绪说:“没有。”

“如若你有,请务必珍惜啊,你会一生受用的!”诸爱芳媚了一眼,说道,“怎么,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位认识?”

“行了,先别替我着想了,先想一想你的‘灵魂伴侣’去了哪里吧?”

“哎~”诸爱芳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会不会去了‘甘露寺’呀!”

“甘露寺,”完盛不大相信,笑道,“会吗?”

“你怎么还笑呢,真有可能。”诸爱芳说,“那天我们去甘露寺吃斋饭,他就跟我说,这里清净得很,他很想住在了这里。我开玩笑地说,那还不简单,做了和尚便是!他说,做和尚是不就不能和你上床了?我说,你做花和尚,不耽误你上床……”

“还真有可能,也许修染兄看破红尘,真的做和尚去了。”纪绪道,“走,我们去甘露寺寻一寻他……”见诸爱芳站着不动,又道,“走啊!”

诸爱芳说:“那种地方,我不好常去的。”

纪绪问:“为何?”

诸爱芳说:“我怕老和尚会把持不住的。”

“你把持得住就行了!”纪绪又说,“万一修染兄真的在那里,你说,谁能说服得了他?还不得你这个‘灵魂伴侣’亲自出面劝说……”

诸爱芳羞答答地说:“人家还要上班呢~”

纪绪道:“是情人重要,还是上班重要?”

诸爱芳又说:“可妈妈不让随便出去。”

纪绪道:“不就是要钱嘛!”

诸爱芳微微一笑,悠然飘进了“畅春院”的大门。

纪绪转身对完盛说:“完少爷,你跟她进去把钱付了。”

完盛问:“付什么钱?”

纪绪道:“人家‘出条子’,你不付钱。”

完盛说:“我是说,凭什么我来付钱。”

纪绪道:“待会儿,吃晚饭,人家还要为你唱首小曲……”

完盛不悦道:“你不听呀?!”

“我不听!”纪绪说,“我真的不听,到时候我堵上耳朵。”

完盛不悦地进屋给诸爱芳付“出台”的银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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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社长

元朝是以“社”为社会基层组织。其制先行于北方,元灭南宋后推广到江南,在全国范围内普遍施行。其类型可分为农村与城市两种社制。

(1)农村社制

农村立社的本意是劝农。

元初,北方经过多年战争,农业生产遭到极大的破坏,田地荒芜,人民饥馑流窜。针对这一情况,元廷在至元七年(1270)二月建司农司,同时颁布农村立社法令。

令文的主要内容是:以自然村为基础,原则上五十家立为一社,各种人户均须入社;社设社长,由社众推举年高、通晓农事、家有兼丁的人担任,免除其本人杂役,专务督促农业生产;社长监督社众,社众服从社长;每社设义仓和学校;社众之间和社与社之间在生产上互相协助。此外,令文还对兴水利、灭蝗害、栽桑枣、耕种荒闲土地等发展农业生产的具体措施作出规定。因农村的社最早是作为劝农组织建立的,故农村社制又被称为“农桑之制”。

农村立社对元代前期北方农业生产的恢复起了积极作用。

立社后五六年,农业生产就有显著增长。一些农业生产技术通过社的组织得到推广。元廷建立了农桑文册制度,责成社长、胥吏逐户调查登记,依式上报,以使国家每年掌握种植、垦辟、义粮、学校的数字,加强对农业的管理并保证赋税的征收。

继立社令文之后,元廷还颁布了一些法令,使农村的社又成为行政系统的基层单位。社隶属在乡、都下面,社长除劝农外,尚需负责统计户口、征调赋役、维持治安和处理社内一般诉讼事务。当时乡、都设里正,社长即为里正下属。社长名义上由社众推举,实际上由地方官吏和村社富户指派;担任社长的人多数是中小地主,从而加强了元朝的统治基础。

世祖以后,社制逐渐遭到破坏,义仓和学校往往有名无实,社长常被官府另行差遣,用以搜刮钱财,以致有的官员认为社长于民无益,应当罢去。同时,由于社长服役过多,元廷又有社众犯法,社长连坐等规定,致使许多地区出现了社长逃亡的现象。

尽管矛盾重重,但社的劝农作用并未完全丧失。

仁祐三年(1316),元廷通过社的组织推行苗好谦[元朝农学家]的种桑法。英宗至治三年(1323),畏兀儿族官员燕立帖木儿在西乡县推广棉花种植,也是利用社的组织进行的。直到元亡,社仍然是农村的社会基层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