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慈心疼:“眼睛都哭红了。你是怎么啦?”伸手去给她擦泪。却越擦泪越多,君慈郁闷:果然女子都是水做的,暗影说她都哭大半夜了,竟还哭不停。君慈再劝:“别哭了,哭到我心都疼了。”她一听,竟一扑,扑入君慈怀里,哭泣起来。君慈一时不知拿她怎么办:“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天塌下来,老子都替你扛着!”忆萝抽噎着说:“我怕。”“你怕什么?有人吓唬你吗?告诉我,老子去废了他。”听他此话,忆萝边哭边笑:“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怕此生无处安身。我父母没有了,最疼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没了,再住在国丈府,总有寄人篱下之感,入宫虽有太后关爱,但皇宫就更不是我的家了。我......”她说着说着,哽咽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缓了口气:“王子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去。我很害怕。”君慈心中涌起万般豪情:“怕什么,没地去,就住在我武王府吧。就把这当家吧。”她抬头,泪光盈盈,楚楚可怜:“真的吗?你不会赶我走吗?”君慈:“好好的,我干嘛赶你走,傻妹妹,胡恩乱想什么?我堂堂武王府还容不下你一个小姑娘吗?这里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住到你出嫁为止!”忆萝更紧的抱着他,又低头进他怀里哭泣起来!君慈无限烦恼,不是都让她住这了吗?怎么反而哭得更历害了呢。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你捞来捞去也捞不到针影。他一脸苦相:“忆萝,我武王府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残忍地对它?”忆萝果然停止抽噎,一脸不解看着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王子哥哥,是我吵醒你了吗?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泪又滚下来。君慈:“吵醒我事小啊,但你再哭下去,就出大事了,好妹妹,别哭了吧,再哭,我武王府要不保了。”忆萝吓得连抽噎都止了,一脸惊讶,她弄不明白自己哭一哭,武王府为什么会不保了呢。君慈给她擦泪,一脸苦相:“忆萝妹妹,你是不满我让你住偏殿吗?我本把他安排到西主殿去的,是你自己非要住到我主殿偏殿来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更不能这么对我武王府啊。”忆萝:“我,我没有....我只是哭一哭,有什么打紧?”君慈一脸惊恐地说:“不打紧!唉唷,我的好妹妹,你再哭,我这武王府要被你的眼泪淹没了!还不打紧!”忆萝扑哧一声,破涕为笑。掩着嘴嗔了她一眼:“哪有这么夸张。”君慈柔声说:“好了,乖乖去睡好不好?你看,眼睛都哭肿了,再哭,明天就不漂亮了。”她扯住君慈的袖子:“你送我进去好不好。”一如她小时候,小时候,她就住在他的偏殿,每天让君慈送她进卧室。她睡下了,才肯让君慈走。那时君慈时不时就冒出生无可恋的念头来。如今长大了不会还是这样吧?就送她一晚好了,明晚可绝对不能再这样了。就真的送她进去,看她睡下,给她盖好被子。她一直望着他,那眼神,让君慈心里毛毛的,更坚定,就送一晚好了,明晚可绝对不能再这样了。好不容易回到主卧。躺在床上,真是打仗都没这么累啊。无限想起阿奴来。要是换成这丫头多好。要是换成她,估计此刻两人不知斗了多少回嘴,打了多少次“架”了。想着心情瞬好。手枕在脑后,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那几个昨天在太后宫中的贵女,聚到了太师府明珠的阁楼里。吱吱喳喳,说着武王的英姿,说着苏忆萝的坏话。应国公的女儿巫灵雨一脸鄙夷:“苏忆萝那贱人,平日里与我们姐妹相称,一遇心上人,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可不是!”胡尚书的女儿胡馨宁也语气酸溜溜:“我总算看清她了,平日里她还跟我说,与我最是知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太后让她请个人一起到武王府做客,哼,她就成个客人了,说什么身边有她那个侍女就够了!”......众人七嘴八舌头说着苏忆萝的坏话。明珠微笑一下问:“那武王殿下真的那么好吗?”胡馨宁脸一红:“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风姿,天质自然。美男子嵇康恐怕也比不上他。”巫灵雨也一脸娇羞:“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明珠微笑了一下:“真的这么好吗?”却想起秦云海来,说:“再好,能比秦云海好吗?这世上,恐怕没人能比得上秦云海的风采了。”诚王的女儿,李如英郡主问:“我没见过秦云海呢,听说他明天就要跟景嘉哥哥擂台比武了,你们会去看吗?”“当然!”明珠说。巫灵雨一脸兴奋:“那我们明天一起去看吧,看看这秦营另一个大将军的风采,是否真盖过武王殿下?”第二天,下午。京都城,城西,校场,擂台。人山人海。两大威名赫赫的将军之子,一个早在帝都称霸多年,几乎人人畏惧。一个刚刚回城就轰轰烈烈,几乎全民景仰。这一场比武全民瞩目。子规心中早就忐忑不安,她不明白,男人解决事情的办法为什么会这么暴力,这么霸道。她多么希望所有的人都温和有礼,以和为贵,天下太平啊。她今天只作了个寻常打扮,除了担心云海,其他的都心不在焉了。而阿奴则不同,她今天一改以往英气的打扮,妆容精致,身穿一件淡黄色的纱裙,外罩一件淡绿轻薄披纱,臂挽一件白纱披帛。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她今天就乖得如个端庄典雅,气质高华的温柔美人。君慈一见她眼都直了。她见过她扮男子的英气,祈雨舞的美丽灵动,平时与之相处的慧黠娇蛮,书写时的出尘脱俗,今天第一次见识她的温柔高贵。他一见她,所有人都又化成浮云了,包括非要跟她出来的苏忆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