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看到了娘,姑姑和姨母正扶着她,还有两位哥哥和子规,身边围着姚家的一些护卫,他们全部神色隐忍,悲伤,凝重。“娘!”“夫人!”阿奴和千言走过姚家这边,她伸手,握住她娘的手。姚夫人的脸色,很是苍白,表面平静。但阿奴感觉到她的手很冰,还微微颤抖。“你怎么出宫来了?”姚夫人说。“陛下准许我出来的。”阿奴答,问安之:“二哥,你们都站在这里干嘛,为什么不找人?”都尽量平静。安之忽的发火,手指排成一排站在崖边的比丘尼和和尚怒道:“这些秃......”“安儿!”若男的声音:“不得无礼。”安之噤声,低头,眼睛红红,双拳紧握了起来。看来,是这些和尚和尼姑阻止大家下崖找人,二哥他们应该跟他们吵过无果。现在上将军正在沟通。阿奴上前,刚要问话,就听到一把声音:“人来了!”转头一望,看到望帝丞上任不久的府衙主丞孙大人,带着几个身穿囚服,脚锁铁镣的人过来。孙大人一见卫巡,忙上前拜倒:“望帝城府衙主丞孙亮见过上将军。”“孙大人无须多礼。”卫巡道:“他们是什么人?”“死囚。”孙大人说:“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我让他们帮忙找人,这样总行了吧。”“阿弥陀佛”站在崖前的一个年老的比丘尼道:“众生平等,死囚也有生命,老尼是不会明知必死无疑,还让他们下去送死的。”“我们愿意下去救人,生死是我们的事,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让开!”客卿极度焦燥,恼怒。是啊,时间就是生命。那老尼再宣了一声佛号说:“老尼明知死路,还让你们走的话,那就等于亲手杀生无疑,老尼是绝对不会让的!”“我们老爷生死不明,你阻止我们救人,难道这就不是杀生吗?”客卿吼道:“你们再不让开,就莫怪我动手了!”那老尼竟退了一步站回队里,闭目,念佛,不理人了。“我!”客卿怒向前一步,就要动手,来之出声:“客卿!”客卿深吸了几口气,死忍了一会,终退了回来。“为什么都站在这?人找着了吗?”是李君慈的声音。所有认识他的人,一见他,忙要施礼,他手一挥:“不必多礼?”走到卫巡身边:“什么情况?”卫巡一说,阿奴才知道,原来,这崖后的深渊,叫死灵渊。死灵渊是福临寺五百年前的某一位先辈主持所起的名。这位先辈性情古怪,她总爱在形势险峻,几乎没人能打扰到她的崖洞里修练。这位性情古怪的主持,不仅给这个深渊起了个古怪的名字,还给福临寺定了一条有关于这个深渊的古怪的寺规:死灵渊下无动物生灵,故,凡动物不得下死灵渊!凡动物俱必在回头崖生死线前止步!凡落入死灵渊下之动物,毋须救,不得救!回头崖?生死线?阿奴望向对面山崖,果见崖壁上一块黑可鉴人的石壁上写着三个白色大字:回头崖。据说这石头是那前辈立的,她不知还花了多少年,在同一水平面的峭壁上,栽了一溜松树,以松树所在高度为界线,名为:生死线,以此线警戒后人,“树线”以上是生,树线以下,便是死。小明眉一皱:“这是什么道理?我就不信这么邪门?过了那条线下,所有动物就必死了!”“殿下,让我带人下去吧!”众人顺声一看,竟是云海和太子也带人过来了。“殿下,让我也带人下去,老子也想会一会这死灵渊!”小明说。“来人!把众僧尼给我请走!”云海说!他带的人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把挡在崖前的众僧尼“请走”时。“住手!”卫巡道,他向太子向云海施礼,云海忙给他回礼。福临寺,百年大寺,不仅对民众影响深远,而且与皇家素有渊源。卫巡:“关乎众将安全,虎威将军,莫要冲动。”“你们从长计议,我带我的人先下去找!”云海说。“对,我们跟云海少爷先找!”秦姚两家人纷纷道。“等等。”说话的人竟是子规。她走上前来,走到老尼身前,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问:“五百年前的规矩,为何能困住五百年后的人呢?我父亲也许正在下面,受了伤,等待救援,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无论如何,我们总得试一试,师傅为何不能让开呢?”当听到她说“交亲也许正在下面,受了伤,无助地等待救援时”,面色苍白,双目红肿的太师夫人全身震了一震。如意紧紧扶着她。老尼双手合十回礼道:“五百年前的规矩,之所以能困住五百年后的人,皆因,五百年前的规矩,在五百年后依然有道理!老尼曾经实践观察过,所有飞禽动物,都最低只飞到生死线所在的高度就不敢下去了。生死线下,也没见到动物迹象,而且,生死线下之植物,极其葱茏繁茂,颜色似乎也比别处所见之同种植物颜色较深。还有,这几年,发生过关于这个死灵渊之事,周围民众大多清楚,姑娘可以问下周围民众,或者孙大人,有些命案,在府衙有录档保存。”孙大人上前道:“这死灵渊确实邪门,曾经牛家村有一老农失足跌入此渊中,他全家和村人来救,先下去的是他的两个儿子,本来下得好好的,却一过生死线,忽的,就一声不响的全掉入渊里去了。他的侄子一着急,也跟着下去,竟也是在下过生死线的时候,一声不响的掉了下去!我带人来救,一看这情况,长了个心眼,就让两人把绳子吊在生死线的松树上,一头绑在人的身上再下去,那两人一下生死线,就忽的全失去知觉,吊在绳子上,我忙让人把他们拉了上来。却是一个疯,一个死了。”这时散落的民众也出声应和着,表示孙大人的话没有错。有一村民还提醒:“他们不是失足的,失足的人在失足掉崖的一瞬都会惊叫!但他们全都是忽的掉了下去!而且,全都是一声不响!邪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