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柔一见他,忙把茶杯一放,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拉着他上下打量,果见到他一身酸态,闻到他浑身酒气,嗔怪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安之带了三分醉意的地一笑,说:“娘,儿子许久没跟殿下喝酒了,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这么晚了,您怎么进宫来了?”君柔咳了一声说:“来看如国夫人,误了出宫时辰。”怕他再多问,忙转移他注意力道:“你再高兴也要注意分寸,在殿下面前卖醉,这成何体统?”“是,是,儿子知错了。”君慈配合道:“姚夫人说得太过见外了。”“娘,殿下说请我当他的军师,可以吗?”安之忽的来这样一句。君慈不禁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军师?”君柔一愕然,随即一笑道:“殿下说笑了吧,这孩子经商还马马虎虎有点小聪明,但论军事,那可绝对是不窍不通的,他也从没接触过军事。”“姚夫人过谦了,令郎足智多谋,才思敏捷,是个谋才,而且正是因为他从未接触过军事,所以思想才会不受缚于经验和兵书战略的条条框框,我要的正是打破常规,随机应变,不按常理,不囿于旧,让人无法捉摸的谋才。”君慈说。“这......”君柔很是担心不安,因为,如今无论是君慈还是安之,如今都在血气方刚,轻狂易冲动的年纪:“实践出真知,他毫无经验,实在难担大任,殿下,军师动辄关系千万将士的性命,千万不可儿戏定之。”“姚夫人尽管放心,我秦营不缺的就是经验丰富的将帅,缺的只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我虽是我秦营军师,并不代表任何事全听他的,我秦营开明的很,所有事情,都是众将商议过后再定的。”君慈说。“这......”君柔依然不安,不安的因素太多了,一来,一当军师,就代表安之从此入仕入朝了;二来,他真的从没接触过军事;三来,他太年轻了,不够经验和沉稳;四来,姚家不是应该尽量跟武王避闲的吗?如今,阿好高骛远要嫁给武王,安之又当他的军师......这可真是难解之缘。君柔正在思量间,安之说:“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秦营连失两位军师,大将军生死不明,子规姨母和忠奸两掌柜都会随云海出征卫国,难得武王看得起儿子,您就让儿子去吧。”“娘,您就答应该吧。”见君柔还在犹豫,安之竟像小孩一般,拉着他娘的衣袖撒娇起来。君柔叹了口气,若因为一家之利而阻止他,那未免太自私了。“好吧。”她说:“你也长大了,惹想清楚了,就去吧,能为国效力是好事,但要戒骄戒燥,多听前辈的意见,知道吗?”“知道了。”安之开心地说。君慈笑了,这很出乎他的意料。“对了,阿奴呢。”姚夫人问。君慈的笑容一滞,这时让她见到阿奴,让她知道阿奴因他而受伤,那他跟阿奴的感情就真的玩完了。安之看了他一眼,说:“娘,这么晚了,阿奴早睡下了吧。”“你才睡下了呢。”君慈和安之同时惊讶地看向说话者!竟是阿奴过来了。君慈忙过来拍扶她:“你,你怎么过来?”“鸳鸯说我娘进宫来了,我许久没见她,过看看她不可以吗?”“可是你受伤了啊。”君慈着急说:“你要过来,让他们抬你过来好了,她们怎么做事的,你快快躺下。”阿奴瞪了他一眼,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你受伤了!伤哪了?”君柔问。阿奴把藏在袖里的手一伸出来,说:“别听他大惊小怪的,就打碎了个瓶子,我捡的时候,不小心被碎片伤到手了。”“可是,这双手包成这样.....看着很严重的样子啊。”“都怪刘大夫了,说没事没事,他偏包成这样。”阿奴看她娘一脸不相信她的样子,竟双手一殿,转了一圈,说:“你看,一点事都没。”君慈真恨不得把她按回床上躺好不动啊。不过姚夫人一看她这样,倒相信她了。君柔许久没见她在身边笑闹了,如今一见,柔情顿生,嗔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点?”“娘,这么晚了,你进宫来干什么?”“本来进宫来探望如国夫人的,呆晚了,错过了出宫时间,如国夫人就安排我在宫里歇下,我想起你们兄妹都在宫里,就顺道来探望探望。”君柔说。君柔见安之入宫一天一夜未回,心中挂念,又忽的想起那天众人在医馆似乎都不太对劲,就审问众人,这才知道那天的他们与武王之间的矛盾。子规从宫里出来后,君柔一问,得知安之被软禁,心中大急,这才赶着进宫来。“对了,听子规说进宫来见不到你,这是怎么回事?”君柔是利用昊帝给有常的特权进宫的,不想让阿奴多问,所以转移话题。“子规来看我了吗?”安之说:“殿下让我当他军师,我要求他给我一天时间考虑,让任何人都别来打扰我的,我要是知道子规来看我,我就出来了。”君柔哦了一声。小顺子进来:“殿下,夜已深了,要不就安排姚夫人在今未宫里歇下,我让人去明如国夫人?”“不,不”君柔忙拒绝:“我是应该回去居安殿去了。”送走了君柔后,千言就扶着阿奴直接回了未央殿。君慈很老实地跟在后面。“你,你伤口还疼吗?”他问。阿奴以哼一声回答他。他不甘心,再说道:“谢谢你替我解围哦。”“砰”一声,这次回答他的是寢宫门被拉上的声音,那门差点就撞到君慈的鼻子了。君慈瞬时郁闷无奈。“谁替你解围了?”门后的阿奴说:“我是怕我娘担心!”“是,是,你开下门好不好,我要出征了,有些话,咱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说个清楚好不好?”“没什么好说的!”阿奴答。君慈还要说什么,一手拾上他的肩头,他回头一看,是安之。他这时才醒觉,怎么把安之给忘记了。“我来跟她说。”安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