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宫女打扮的人是陈妃和她的贴身宫女:绿染。“我刚才若跟着智儿一起进去的话,就一定能见到他的。”“进去若被人认出来的话,那就很难收场了。”“是啊,若被她们认出来,那两个贱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陈妃阴狠的说,随即又伤感:“也会违了陛下当年的旨意。”随即又痛心:“他真的很狠心啊!”“不是陛下不想见您,是那个女人拦着!上次杨妃娘娘都说了,陛下本要过来看您的,是被那个女人拦下了。”绿盈说。上次陈妃跟阿奴计较,并非因为阿奴对她无礼那么简单的。忍了多年的她若真要忍,自不会跟阿奴计较,但是,她不想忍了,因为,她的儿女长大了!她想不到,皇家就像把她母子忘掉一样!甚至在开选待诏女为皇子选妃这件事情上,似乎丝毫没考虑上他儿子。待诏女,都来自当朝一等一的荣贵之家(当然,天煞星那朵奇葩除外),若不在里面给他儿子指一个正妃的话,那依她们母子目前的情况,凭已之力根本没办法找到一个好的岳家。若到时皇后在陛下耳边吹下风,给他儿子随便指一个人,那绝对会让人闹心的!若由她求太后给她儿子指一门的话,能不能指到好的先不说,只说以这种方式,和如今她母子的情况,找来的人家,除非家庭很一般,否则,别人一定会看轻他儿子。被岳家看轻这情况似乎不太可能会出现在皇子身上,但,她的儿子目前就真的会面临这个可能。她的女儿靖和公主,当年先帝在时,就为她订了一门好亲,订给应国公的爱孙,如今的上将军:卫巡。但如今这婚事也久没人提起!她心中不安,总感觉即使是先帝当年订下的,也有可能会生变!当年的姚阿奴跟李君元的婚事不就是先帝订下的吗?还不是变了!她不能再忍了!当年,她为她的儿女们而忍!如今她要为她的儿女们不忍了。在她正想着怎样翻身的时候,阿奴这倒霉催地,就送上门了。一开始,她以为阿奴听到了不该听的,所以要除了她!但后来,那丫头自个不打自招!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虚惊一场!凭她的身份,以及她身份应有的气度,她当时可以不跟这个丫头计较,随便打发了她就可以的。但是,她忽的想到,这天煞星似乎天生自带火桶,她走到哪,火就带到哪,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人注意的,何不利用一下她,投石问路,先试试陛下及各方的态度?于是,她便教训了阿奴,加上二皇子闯宫把阿奴抱走这一大消息,果然,宫中马上流言四起。各方的目光果然都暗暗探到了绿盈宫这个几乎被人遗忘之地。杨妃以为很快就有人行动了。她最关心的是昊帝的态度?陛下会怎么想?怎么做?他会过来看我吗?或是会传我过去见他?她那几天都叫人把嬷嬷被赶出宫前用“挣”的私钱给她买的上好胭脂水粉,和陛下曾最喜欢她的那一套穿戴全拿出来,每天都细细梳妆打扮,盼着哪天,陛下忽的来看她,来改变她的命运。但是,她等来等去,直到把嬷嬷买来的上好胭脂水粉都用光了,陛下都没有来。太后,皇后,林妃,杨妃也没见什么动静出来。她烦燥,不安,愤怒,最后是一种冷彻骨的绝望。直到杨妃来看她,两人客套几句,杨妃为他可惜道:“你虽被冷在这绿盈宫,但怎么说也是个妃位!那丫头竟敢对你无礼!实在欺人太甚,简直太无法无天了!慈儿也真是的,竟还护着她,还直闯......哦,不过你也不要怪他,那孩子从小在外,还是个将军,野惯了的,主见独立得很,除了她母妃,对似乎谁的话都不听,连太后的话,她都敢逆的,太后娘娘让她别跟阿奴在一起,他就不听。”陈妃一笑:“他越听他母妃的话,就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真不要怪她,他从小在外,回来没多久,有点不受管教控制,迟点应该会好的,大家如今都很宽容他,皇后那天,就只罚他回宫照了阿奴就罢了的。若是其他人,敢直闯长辈的宫门,那皇后肯定罚他跪祠堂不可的!”陈妃冷笑一声:“皇后不是因为他在外久而宽容他,而是因为他闯的是我的宫门才宽容他!”“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想她也应该看开了,她未必事事针对你。”杨妃道。陈妃恨道:“她要是能看开的话,那太阳肯定会从西边升起的!”随即痛苦:“她要是能看开,我又怎会困在这绿盈宫,多年未能得见陛下一面?”“其实那天陛下听了阿奴和慈儿对你无礼的事后,闷闷不乐,后来,决定来看看你的。谁知走到半路,皇后宫中人急急向他报告:“说皇后晕倒了,陛下急急转道去看她,才没能来见你。”陈妃双目通红,泪盈盈,即使已上了年纪,亦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她病得倒是时候。”“她是真病了,太医说受了暑热,你也知道,她一向提倡勤俭节俭,还以身作则,在她宫中开僻了一个农园,亲自打理园中果蔬,如今秋老虎还猛,她中午时就一直在园中,直到下午,就受暑晕倒了。”杨妃说。陈妃悠悠地说:“你我也算宫中的老人了,也应该知道,这些后宫女人,很多时候,比太医还太医!她们个个医术高超,能控制自己什么时候病,甚至能控制自己什么时候好的。这技术,太医院里最高明的太医都比不上的。”......如今,陈妃一想起当初杨妃的话,她就怨恨:“有她在一日,我恐怕都没机会见到陛下了!”随即有点激动:“我一定要见到陛下!”绿染一惊:“娘娘,您要进上林苑吗?若被人发现,就前功尽弃了,这么多年咱都忍过了,您就再忍她一忍吧。”陈妃缓了口气:“我想看看里面,说不定,陛下刚好不远处走过呢。”她身边的小太监在她面前一蹲身说:“娘娘,您的玉足可以踩在小的肩上,小的托您上去。”“能托得稳吗?小心摔着娘娘。”“能的,小的自幼习武,娘娘体轻如越飞燕,自不会摔着的。”“扶着我。”陈妃对绿盈说,竟真的踩在这小太监肩上,趴上了墙头,就往里面看去,连内里情况都还没看清呢,就听到一声冷嘲:“妹妹,多年不见,你竟成了鸡鸣狗盗之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