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慧觉师太双手合十,满脸感动,慈悲地道:“天道福善祸淫。陛下仁人君主,心怀天下,善感天地,必得天佑,太后娘娘,您就放宽心吧。”这师太一副慈眉善目,声色俱是慈悲真诚的样子。一般处于险地之人,尤其是在众矢之的的情况下,突的有人替自己说话,那,自己就很容易心生感动从而对对方萌生出感激及好感来。但阿奴的心中却警铃大作。不是她天生多疑。只因她不是一般人,她的经历,她的心性,她的知识储奋,及对人性的感悟,都远非一般可比。她时常告诫自己,不要让一时的感情,一时的意气,控制了自己的理智。这也许是她的大姐的事,在她心灵里留下了无法抹灭的创伤的同时,也给她留下的教训。当然,她不否定人性,不否定善意,所以她对这慧觉师太能出言为她说好话而心存感激。但同时,她又对于这师太前后态度的变化太快,而且过于悬珠,而心存警惕。太后叹了口气:“众卿说得都很在理,但,“患生于所忽,祸起于细微。”、“事不当时固争,防患于未然。”咱现在明知她是个隐患,但却什么都不做的话,是否太不作为了?此后,恐怕会因此不作为而生大祸,难道要等大祸已临时,大家才来想办法吗?到时,恐怕已经晚了!众卿可有办法,在不伤她的情况下,防患于未然吗?”众人都沉默了。一会,这师太再次出列,再宣了声佛,说:“煞气之所以能萦绕帝星,令帝星无光,皆因其能侵入帝星范围,而又不受任何限制,所以它才能恣意生长,野蛮扩大,蒙蔽帝星。若咱能让这煞气远离帝星范围,后,又把它困住,若能感化它,甚至让这煞气消弥,那就最好不过了。没了煞气的侵扰,帝星自会重回光明。”阿奴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师太的话很是在理。”太后说:“周宣王当年就是让褒姒暂时远离,煞气虽暂时跟着退行,但,多年后,妖女卷土重来,执法重临周朝,最后导致周朝灭亡,所以,让煞气远离帝星这办法治标不治本。感化,或让戾气完全消弥这才是治本的好办法,师太,你可有办法,让这煞气消弥或感化吗?”“姚姑娘随我回皇觉寺,这样,她身上所带的煞气自然就随她入寺,达到能远离陛下的效果。在寺里,有众佛祖菩萨看护,煞气自然就被困住。另,若姚姑娘在寺里随众尼日夜参禅礼佛、持戒修行、诚心祷告,为陛下,为天下苍生祈佛,那这煞气迟早会被感化甚至消弥。”“如此甚好。”太后会心微笑,似终于能圆满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一样,转头问阿奴:“姚姑娘,你可愿随师太入寺修行啊?”阿奴一时沉默。“母后。”皇帝倒先开口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年华正好,对人生充满着希望,又没有看破红尘,你却让她,舍亲友、去七情、灭六欲,从此青灯古佛孤寂一生,这样虽不伤及她性命,便却扼杀了她未来人生的期盼,这太残忍了些,朕不同意。”“陛下!”太后真怒了:“哀家已退十步,你就不能退一步吗?在你的心中,还有没有哀家的存在!”“儿臣不敢。”“陛下,姚姑娘无需尽一生而出家,只需短期入寺修行,也无需削发,可带发修行,贫尼带她入寺,是为了感化消弥其身上煞气,待灾劫过后,她自可以再入红尘。”“如何知道灾劫已过?”皇帝问。“帝星紫薇重放光明,即是灾劫过去之时。”皇帝想了想,这紫薇星总不能一直都黯然无光吧。“大师。”胡尚书问:“当年褒姒出周朝王室时,帝星也重放光明,但这只是暂时的,灾劫未能完全杜绝,如何能完全杜绝这灾劫呢。”“除非姚姑娘能永入佛门修行,或者她死,又或者她身上的煞气能彻底消弥,但这煞气是否已彻底消弥,这你我等凡胎肉眼没法窥探出来的。”胡尚书叹了口气:“那这隐患还是隐患,消没消,没人能确定啊。”“天行有道,兴衰更替有时,咱虽不能肯定煞气是否已完全消弥,但咱能肯定在天劫降临时,将煞气困住,依天相所示,待天劫之轮运转过去,再放她出来。”“也就是说,若下次,天相再示警的话,再让姚姑娘入寺静修一段时间,待天劫过去再出来是吗?”“是的。”师太说。众人的目光全望向了昊帝。昊帝沉默。他甚是为难。慧觉师太给出的这个方法,听起来很合情理,又显得很有人性。让人难以辩驳。况且,今天,太后一方,确实退到不能再退了,他若再固执已见,就显得甚是无理。他正迟疑间,阿奴帮他做了决定。“陛下,民女愿随师太入寺修行。”阿奴说。皇帝望向她,突的,有点心疼,他从她的身上,能看出几分他父亲的影子。他先痛失兄弟知已,后又不能护对方唯一女儿周全。他甚感无奈。虽贵为天子,他亦不能随心所欲。见阿奴已经出声,这皇帝竟还在迟疑不定,太后叫了他一声:“皇帝!”,语气含威带怒。皇帝缓了口气,说:“准了。”转头对慧觉师太:“姚姑娘完完好好的入你皇觉寺,到时,你务必要将她完完好好的给朕送回来,若她在你那皇觉寺里少根头发,朕唯你!唯你皇觉寺是问!”慧觉师太双手合十,弯身一拜,神态庄严,应了声:“是。”“陛下,民女的丫头可以跟着民女一起入皇觉寺吗?”“当然不行。”慧觉说:“姚姑娘,你要记住你是入寺修行的,你需修心养性,诚心参禅、悟道、礼佛,诚心为陛下,为天下苍生祈福,希望灾劫能早日过去,这样,你自然也能早日出寺,你带个丫头进去算个什么事呢?你又不是进去享福的,你是进去苦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