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敢不敢的问题,是我得的是这个致命的病!是我自己不争气,以致让自己致命的弱点被攒在别人手上!”“老夫人,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咱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啊。”“疫症可不就是只有坐以待毙这一条路吗?不管她出不出手,我都没几天活头了,这个家,毕竟是我付出一生的家,何必在临死前,把它弄得一地鸡毛,这个家毕竟也是汪净慈的归属,在这个家里,她恨的人只有我而已,我死了,她会经营好这个家的。”“老夫人,您这从不认输的性格,怎么就认输了呢。咱出去,去找大夫。”“我死也不出去!出去一定会被送到牛家村!我情愿死在这,也不愿踏上那块贱地,那个贱人曾呆过的地方!”老夫人恨恨地说。“老夫人,不如咱想个办法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先躲过汪净慈的黑手,您身子一向硬朗,一定能等到太医们把医治此疫的良方研究出来的。”“我反正没几天活头了,就不必再折腾了,我就死在这个家里了,这病一发作,我知道会死得很难看,我毒药都备好了,打算在病发作前,先自我了断,如今她要动手更好,我倒要留下来好好看看,她会怎样对付我这个垂死之人。”......她不知道,汪净慈对付她的手段:就是根本不出手。老夫人要看戏,其实汪净也在兴致勃勃地看戏呢。事情已到了这一步,还需要她亲自出手吗?她只负责看戏就好了。如今要出手的人多了去了呢。由她这个媳妇动手,怎比得上由自己的儿孙亲自动手效果好呢?她乐得在一旁看好戏呢。第二天,老夫人就穿戴得整整齐齐,坐在院子里,在等着汪净慈出手呢。直等到下午,终于听到动静了。.....下午时分,太师府门前来了一大帮人。这一大帮人就是黄景磊以及其带领的几十个巡捕。黄景磊话不多,也许,办案人员话都不太多。他一来,就开门见山,先出示自己巡捕司指挥使的令牌,说:“巡捕师办案!京都府接报,疑太师府私藏疫症病者,今巡捕司奉诏搜查贵府,请合作。”话一完,就出示皇帝手诏。后,大手一挥说一声:“办事。”他身后众人就一窝蜂进入太师府。门人惊慌,不敢拦,只跟着。老总管匆匆而来,跟在景磊身边:“大人,是否有什么误会?”“是否误会,查过便知。”景磊说。“大人.....”总管上前一步,还挨近景磊,景磊身旁一人,伸手一拦:“请别妨碍巡捕司办案!”“是,是。”总管点头哈腰地,退开一步,跟着景磊身边。景磊手一挥,巡捕们分三路。两路向两边长廊而去,一队跟着景磊。总管马上吩咐身边两个下人:“快,快,给各位大人带路。”两人应声就去了。景磊步不停,带着一队人直往北院方向而去。路上,边走边问话:“管家,你家主人呢?”“老爷公干去了。”“公干?”景磊眉一皱。“哦,由于疫症闹得人心惶惶,我家老爷甚是担心,吃不下,睡不着,一得空,就去关心疫情去了。”景磊身边一人,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而景磊却神色不动。再问:“那你家夫人和公子呢?”“夫人病了,医生说是劳累过度,让好好休息,二公子到太子府去了,而大公子......就不知到哪去了。”说着,难为情了一下,说:“指挥使,这您也知道的,大公子爱玩,经常不着家,他去哪也不爱向咱下人透露。”“主子们全不在家?”景磊身边的人问。“是的,是的。”“真巧。”“可不是嘛。”说着,就到了北院门前。景磊一看北院的情况:门被封得死死的,还派许多人把守四周。沿墙根放了一垛垛的艾草在熏着,空气中还杂着挥之不去的浓醋味。也不知是被呛得,还是什么原因?景磊再皱了皱眉。管家马上说:“如今疫症横行,大家都这样做,我太师府亦未能免俗啊。”景磊不接队的话,而是问:“里面住着什么人?”“老夫人。”景磊身边那人脱口而:“这太师府最大的主子不是在家吗?”管家一愣,随着用巴掌大巴大巴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刮子:“唉呀!对,对,真是老糊涂了!咱太师府的老祖宗在家呢。”“把门开了吧。”景磊说。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守着的人说:“把门开了。”门开后,门内门外的我,同时愣了一下。门内的老夫人想不到进来的会是巡捕司。而门外的人想不到,这老夫人竟穿戴整齐,坐在院正中,正面向着了们,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们。她手上,还扶着拐呢。而宁嬷嬷和姚有芳一左一右站她身边。一个小侍则站在有芳身旁。老夫人的面色变了一变后,恢复正常。景磊上前施礼:“老夫人,打扰了,我太师奉诏办案,请见谅。”说着,就向随队的一位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上前,说:“老夫人,您脸色不太好,让老夫来帮您号号脉。”老夫人伸手上前。太师号了号脉后,回头向景磊点了点头。景磊再上前施礼:“老夫人,由于您身染疫症,所以,小的,不得不按法将您送到指定地址,统一医治。”“好。”老夫人平平静静:“容老身拿两件换洗的衣服。”“好。”景磊说。宁嬷嬷扶着老夫人进房里。老夫人进房后,从枕头底下拿了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空,她转头看向宁嬷嬷。宁嬷嬷头一低,说:“没到那一步,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还不算输,这是您说的。”“给我!”老夫人。“您想想有芳,你死了,她怎么办啊?”“她活着还不如跟我一起死了。”老夫人说。宁嬷嬷跪下来求她:“算老奴求您了,您舍得天赐吗?舍得这个家吗?就甘心这样认输吗?踏上那块地方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战败的女人的地方,咱踏上去,那也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踏上去的。”“老夫人。”正在这时,门外景磊叫道。老夫人叹了口气。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