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年前,你跟着四哥和七哥到处考察市场却了,而我则跟着师傅和十四哥周游历练的时候,在西北的一个叫千坑万窟林的地方遇到受了重伤昏迷的他,我就把他救了。”当时,西边战事正起,黄雪轩久战不下,于是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几个士兵深入敌人腹地暗查地形、敌情,被人发觉后追杀,他身边的人死光了,唯他一个人逃脱,但也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晕在千坑万窟林里,正巧,子规三人采药经过发现了他,把他救了下来。他初次恢复了点意识时,迷糊糊间发现自己仿佛在一个洞里,看到洞外一个蒙着面纱的仙女,如梦似幻地来到他的身边,蹲身轻柔地抚了下他的额头,再给他喂了点水。他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他意识清醒多了,看到旁边生着一堆火,火旁一个少女,她盘腿,结着手印,正闭目静坐。他一开始,真的以为她是个仙女,这人就是子规。当时,她的师傅出去找药了,而她十四哥出去找吃的,因而,只有她一个人在他身边。因战事紧,他清醒后,没等十四和子规的师傅回来就匆匆谢过子规走了。子规还送了他一些药呢。“当时他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的,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呢。”子规说:“也不知他具体身份,他回京后到医馆找我,我当然不知道他是谁了,还是他跟我说清楚,我才知道当初救的人是他。”“他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当时有告诉他你住哪、是谁了吗?”“他当时问我是谁,家住哪里,说有空他一定登门答谢我,我不喜欢人来烦我,于是一开始都没告诉他,但他跪下来求我,让我至少告诉他我的姓名,我就跟他说我叫姚子规,后来,他给了我块玉佩,说让我有事可随时到太元国的西南大营去找他,说完说他有很急的事,就急急走了。”子规一生救治许多许多生灵,她不留名姓,亦不收信物,但很多人都硬塞信服给她,她实在懒得推让,就收下了。香雪为此特地请人打造了个大木箱,阿奴一开始看到那大箱时,夸张地哈哈大笑,说不就几件信物吗?哪用得着弄一个这么大的箱装!没想到,没几年下来,这箱子竟快被装满了。因而阿奴感叹:神奇的姚子规。恐怕黄雪轩当初给她的那个玉佩,如今也在箱子里了呢。“姐姐,你还记得那个玉佩的样子吗?要不,咱把那个玉佩翻出来拿着去找那个家伙要笔巨款,然后就跟他两清了吧。”子规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闭目养神去了。阿奴见她姐姐不理她了,自觉没趣,哼了一声,掀帘看外面的风景去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她在黄雪轩看子规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那种东西她在卫巡看子规的眼神里,也看到过。这种东西,让阿奴警觉。难道这是病者对医者感恩的普遍眼神?......众人打算先回医馆,因为时间还早,一来子规想看看医馆有没什么情况需要她来处理,二来,她打算在医馆给卫巡开点药让卫巡拿回药园去自已煎煮,她今天就不打算过药园了。几人刚回到医馆就有一药女过来说那个“帝都一荒唐”的家丁来了几次了。“来干嘛?”阿奴问。“不知道,他也没说,一开始在不远处探头缩脑地咱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后来,他腆着脸进来问咱女神医在不在。”“他有捣乱吗?”子规问。“没有,我们说您不在他就走了。”“真是奇了怪了。”阿奴有点兴奋:“那家伙恐怕很快会来找咱玩了。”子规不理她,对卫巡:“我给你抓药。”.....巫灵山这几天想死了好多次了!他身上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不了事,就是得了小小的牙疼病。请了许多大夫来都没治好。一阵阵地疼,疼起来他就想撞墙,想死,如今已经是牙疼第三天了。他整个左半边脸都肿了。疼得他吃不下饭,其实他想吃也吃不了,一吃东西牙就更疼,像疼入灵魂一样疼!连喝水都疼!这牙连晚上也不放过他,反而更疼了,疼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滚呻吟。心疼死国公和国公夫人还有他的三姑六婆们了。但有大夫说他这是长智齿,估计还要疼几天。“还要疼几天!我现在就要死了!”他大叫,在牙疼的间隙他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公子,要不咱去看看那个女神医吧。”“你不是说她不在吗?”“去找她好了,她在上林苑,或者让老爷跟陛下说说让她回来给您看病。”家丁甲说。“这么多大夫甚至连太医都没看好,她一个女人能懂什么?”家丁乙。“就是因为那么多人都没看好,才找她啊。”“老子不管她是男是女!能医好老子的牙,他就是老子的祖宗!”灵山大叫!牙疼的第一天的时候,他还真的从没想过会找那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天煞星的姐姐看病的!那天,他还极其有骨气地说:“这世间的大夫灭绝了,我也不会找那两个娘娘腔看病!即使她们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给她们看的!”第二天他让人看看女神医回来了没有。如今已是第三天了。“公子!公子!”“说!”“那个女神医回医馆了!”“快备轿!”他捂着肿了半边的脸说。......刚出得门来,听到一声:“灵山。”国公夫人来了。“老夫人。”众仆行礼。“祖母!”灵山可怜兮兮地叫道,挨到他祖母身边,挽着他祖母,还把额头噌了噌他祖母的肩头,一副小可怜样。“你不用出去。”她祖母一脸心疼,拍了拍他的手:“来人,马上去把那女神医请过府来给少爷看病!”“祖母,孙儿等不得了!”他吸了一口气,牙又开始疼了,他泪都出来了:“孙儿现在就要去找她!”他跳起脚说。牙疼得他一下子燥了起来。“好,好,好,祖母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