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请慢走。”有常恭敬道。站她身边的姚夫人稍稍用他福了福身,但没说话,也没看他,眼圈还红红地。君慈的心梗了一梗,向外走了两步,终是转回身来,硬着头皮道:“姚夫人,今晚的事都是我一个干出来的,我太喜欢阿奴了,几天没见她,心中对她思念得紧,头脑一热,就偷偷翻墙爬梯来找她,这都是我自己一时犯胡涂干出来的事,阿奴她事前并不知情,不关她的事,您,您不要怪她。”姚夫人低着头,站她丈夫的右后侧,轻轻嗯了一声。君慈再道了声别,就出来了。出来时,才发现自己一身的汗。“这姚夫人,实在太恐怖了。”他心有余悸地想。可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会这么恐怖?她是魔鬼吗?绝对不是,她分明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她很凶狠吗?也绝对不是,她反而还柔弱地哭泣呢。可李君慈就是悚她,她把李君慈吓得手足无措,笨嘴拙舌。君慈长这么大可从没这般惊慌无措过呢。他依然心有余悸,而且还愧疚得很,觉得欠阿奴很多很多呢。但愿她不要生阿奴的气吧。心里正想着阿奴呢,他就看到了阿奴。她披着件银白色的外袍,披着如瀑的秀发,提着个灯笼,挨在前院的一个小假山前,脚下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看来早在这等他了。她听到声音,转头一看,看到他过来了,眼睛一亮,嘴角一翘,笑了起来,提着灯笼向他迎上来:“你没事吧?”君慈一脸后怕状,说:“总算活着出来了。”阿奴咯咯笑了起来:“对付我娘,还是我爹最有办法。”君慈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她娘要是真闹起来,她爹可能也搞不定。在君慈的心中,这未来丈母娘实在是太恐怖了。“是你把你爹搬过来的吗?”“是啊。”阿奴说:“他在睡觉,我把他摇醒了让他去救你。”她自己不敢过来,就把爹搬了出来,这个机灵鬼。君慈笑了一下,却神经质地看下身后。很怕这姚夫人过来看到他们在这。“你快回去吧。”他说。“恩。”阿奴应了一声。两人四目一对,心神俱是一颤,似有种特殊的东西将两人的心联通了一样。“走咯。”阿奴说。“恩。”君慈应。她转身就走,君慈望着她。由于裙子有点长,因而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提着灯笼,走在天地间。风轻轻扬起她的秀发。香香软软是她,娇娇柔柔还是她;狡黠聪慧是她,知性善良还是她;活泼可爱是她,小气大气依然是她。君慈的心柔情顿起!心软软的,相要守护她一辈子!她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他。两人就静静地对视着。缘百站在一旁,静静的。不知为什么,也许是那时的意境,也许是他们对视的眼神中有某些东西触动了他。他就静静站在一旁。阿奴转身又走了。君慈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才转身离去。......而这边,有常还在劝慰他的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想太多了,晚了,咱去睡好不好?”“事情都这样了,怎么睡得着?”君柔说:“太子预选了她!你知道吗?那天她回来时,我问她谁选了她,她说除了武王,谁还敢选我这天煞得哦。”君柔一说起这事就气:“这死丫头,就爱耍小聪明。”这鬼灵精!“她是不想让你担心,这事,他们会处理的。”“她一个小女孩,她能处理什么,主动权完全在皇家人手上!”“感情的事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不管是她和太子,还是她和武王,他们都终都有个处理结果的!”“是最终都会有个结果,但结果如果是让他跟太子的话,那怎么办!”“绝不会是这个结果的。”有常说:“不管是武王还是我姚家还是阿奴自己。”有常叹了口气:“恐怕连太子和皇后,都不希望有这样一个结果呢。”“世间怎么会这样一些人,损人又不利已!”君柔低着头,抹泪。有常心疼得很,过来伸手揽她的肩头:“先去睡吧,阿奴的事,先别想了。”她一下子就伏在他怀里,泪滚滚而下,哭道:“我就是怕武王和太子因为咱们阿奴而起什么冲突,那咱阿奴岂不是就真的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了!”“武王年纪虽轻,但他绝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若他真的要做什么大事的话,那原因绝不是因为一已之私。”有常说:“皇家毕竟是他的家,若真有一天,他要与这个家起冲突,那么,其中的理由一定很大。”“可是,你看他这样,好像真的很喜欢咱家阿奴呢,若不是真的思念的紧,他怎会干出今晚的事来?”君柔说。有常一笑:“你之前又怕人家不是真心喜欢咱家阿奴,现在发现人家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阿奴了,你却又有话说,我说夫人啊,你咋这么矛盾的呢?怪不得今晚把人家孩子吓得这么狠,这大冷天却满头大汗的。”君柔噗一声笑出来。心情终于好了很多:“我就怕他太喜欢阿奴了,这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干出什么冲动事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毕竟是手握重兵的亲王。”“不会的。”有常:“你想太多了,去睡吧。”两人就往寢室走,在寢室前,君柔忽地轻轻叹了口气说:“武王,唉,他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惜生在皇家,又是个二皇子,而且,还功高震主,我现在,每一想到他的如今的境况都很担心。我真希望他能一直好好的。”“会的。”有常说:“武王这人,看着不像个没福之人,我可是会看相的哦。”君柔嗔了他一眼,一个不信邪的人,说他会看相算命,这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但神奇的很,武王这人,给人的感觉确实是:他这人绝不会是这世间简单平庸的存在,他绝不简单,绝不平凡。“明天别拘着阿奴了吧。”睡前,有常说:“你看,拘着,他们还不是一样能见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