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先跳下马车,明敏和锦儿也慌慌张张地下来。这人山人海的,让人心跳得更快了。三人一下车,就没入了人山人海中,一下子没了影儿。星沉待她们下车后,一拍马,马车一拐,拐入另一条街。追赶她们的人,看到马车稍稍滞了一滞后又走了。仿佛从车上下来几个身影,一闪就没入人海中。他们不确定目标是下了车还是还在车上。“兵分两路!”有人说:“一路跟我下马入珍玩街追人,一路去追马车!”......“跟紧了,人太多了别跟丟了。”阿奴叫!这里实在太吵了,不大声说话,都听不见!三个女孩手牵着手在人海中艰难穿行。她们去往的方向是姚家在这街的首饰行。上次驿马案,姚安之还利用这首饰行讹了太师府一笔呢。三人千辛万苦,气喘吁吁终于挤到了首饰行前。“先别过去!”阿奴说:“锦儿,看下首饰行周围有没你太师府的人?”三个人躲在首饰行前面的文房四宝铺门前的圆柱做掩护,观察周围。锦儿藏身在柱后,伸头观察。忽的,她身体一震,一下子缩回头来:“还真的有!”“怎么办?”明敏问。她们两人都看向阿奴。阿奴想了想:“看来我家的店和我家都不能去了,我家各处可能都被盯上了。”她们本想去店里找车驾的。因为阿奴打算让明敏暂时藏身的地方较远,需要马车,而且,人藏身于车驾中可以不露面,因而这马车也有掩护的作用。现在看来找姚家拿车驾这方法行不通了。“去找我云海哥哥。”阿奴说:“他是巡防使,就在爱河一带。我让他出宫后,在第四拱桥等我的。”如此一个太元最重大的节日,再加上各邦来朝,治安难道大大增加。巡捕司人手远远不够。于是,陛下就在各坊各点临时加派了巡防队伍,临时指派指挥使,带领这些队伍。秦云海,黄雪轩,黄雪辕,卫璋等甚得君心的年轻一代才俊都在指挥使之列。他们是在巡防,其实也几乎在游玩。在人海中,在各游玩点行走,有事办事,没事就到处逛逛,到处走走。所以云海答应阿奴在第四拱等她,因为他本身就负责这一带。这是在阿奴知道明敏出事之前就已跟云海约好的。爱河很长,共有二十四拱横跨于大河之上,每拱以鸟或兽命名。鹊桥是第七拱。而第四拱是鸳鸯桥。“走,咱去第四拱。”阿奴说着伸手去牵明敏和锦儿。明敏却站住不动。“怎么啦?”阿奴问她。“我还是回去吧。”她忽地低落地说。阿奴奇怪:“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干嘛还要回去?锦儿让人给我带口信,说你在太师府会死的,你为何要回去送死?”阿奴怎么知道明敏出事,并出手相助与苏姨娘里应外合的呢?是因为锦儿。明敏出事后,苏姨娘一房的人全被严禁出府。那么消息是怎么传到阿奴这里的呢?是通过珍儿。因为当初手帕事件,也就是明珠当初遗失了那方绣给云海的手帕,被珍儿捡了,而明珠大闹要找这手帕时,珍儿求锦儿帮忙将其销毁这件事。因这事,锦儿帮了珍儿,所以如今锦儿有求于珍儿时,珍儿心里虽害怕,但还是出手相助了。珍儿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偷偷传话给阿奴,说锦儿让她带话,说二小姐被陷害,被老爷关了起来,不救出来就会死掉,求阿奴相救。阿奴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时,珍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二小姐被关起来了。阿奴烦恼,想了想问:“你家二小姐被关在何处,有没人把守?什么人把守?有多少人?”“她被关在柴房,门虽被锁上,但老爷以防万二,就做了双重保险,派了两个人守在门前。二小姐是无论如何都走不掉的了。”珍儿说:“你要是为难,这也怪不得你,我太师府,进出都难,别说救人了。”阿奴却不说话,负着手在房里踱来踱去的,珍儿眼睛跟着她,觉得她这样,倒蛮像个在思考大事的小老头。终于,这天煞星不走来走去了。她对锦儿说:“您请稍坐,先喝茶,我很快回来。”她说完,就急急进内间也不知干嘛去了。珍儿也不敢坐,就站在那等她。一会,她又急急出来了,交给珍儿一封信:”你把这封信交给锦儿。”“就,就这样吗?”珍儿奇怪。“就这样。”阿奴说。“好的。”珍儿说。她偷偷地把信给了锦儿。锦儿拿到信,马上找苏姨娘。两人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小瓶东西和一封信。这小瓶东西是什么?两人都看不出来,就暂放一边去看信的内容。这信竟是介绍那小瓶东西的的功用和用法的。信末尾是:这药能帮忙解决守在门前的两个麻烦,我也能当接应,并且有地方能安置明敏,至于府里的其他事你们能不能解决?若能回个信,若不能,回信再议。很快,珍儿又偷偷摸摸来找阿奴了。她是通过医馆来找阿奴的。她事前装抢一番,还带的纱笠,假装成病人。医女把她带进内院去找阿奴。珍儿把信交给阿奴,阿奴打开信一看,内容是府里的其他她们能办,请阿奴约在某时某刻到哪里接人。阿奴把信一收,顺手扔炭盘里烧了,跟珍儿说:“你回去跟锦儿说,我的回话就一个字,好。”“就这样?”珍儿又问:“就一个“好”字?”“是的,就这样。”阿奴说。“好的。”珍儿说。她有点失望,以为二小姐没救了,虽然不知道二小姐犯了什么错,但锦儿说她会死,估计就真的会死吧。看来这天煞星也救不了她了。珍儿以为阿奴没有办法救人,就让人带信给锦儿道歉,锦儿一定回信说是不怪她,让她不要难过之类的。于是,她就让我回个好字给锦儿的吧。唉,那个可怜的二小姐,堂堂一个一品太师府的小姐,过得却连我这个下人都不如,还要枉丟性命。谁说生在富贵之家就一定是好的?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