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头侧枕在手上,微笑地看着他。他躺在地铺上,头枕在手上,也微笑地看她。两人又甜又傻地互看着傻笑了一会。她问:“咱婚房什么时候布置?”“十五号”他说。“要听我的意见吗?”“必须的啊,最主要按你的意愿!”他说。她一笑。“我不喜欢结婚时,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她说。“那,那能不用红的地方,我让尽量不用红吧。”“外面倒不用。”她说。反正那盖头一盖,外面什么样她也不知道。“只要婚房里少用点红就行了,我看到别人成婚时,那婚房红墙,红毯,红被红帐,两个新人也穿得红彤彤的,高烛也是红的,连果子豆子都是红的,豆子本来不是红的也用红醋给泡红了,那果子不是红的,也用红纸包红了,到处是红,让人感觉很压抑。”“被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很压抑。”他说。“那咱的婚房就布置得清新一点好不好?”她说。“好。”他说:“都听你的。”只要洞房花烛夜和谐就行。“那天,我的新房是在这栖心殿里吗?这以后是我的居殿是不是?”“我忘记告诉你了,婚晏统一在宫里举行,咱俩的婚殿是在今未宫。”他说:“新房在未央殿。”“哦,对哦。那,婚场布置也是统一由宫里的专人布置的吧?”“是,但是,也要按新人的一些意见的。”“那行吧。”她对此就有点兴致缺缺了。皇家安排人布置的话,她这新人就没什么话语权了。“七天后,我陪你回门,第八天,咱就到武王府来住。”他马上说。“好吧。”她说:“在武王府我住这个殿吗?”“你跟我一起住在凤凰殿啊。”他说。“为什么?”她奇怪。“什么为什么?”他更奇怪,夫妻不是住一起,难道还分殿住?“我才不要跟你住在一个殿里呢?”她反应有点大,而且还有点生气:“我的床不准其他女人睡!以后,若你的凤凰殿有其他女人过夜的话,我以后也不会在那过夜的。”“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会在凤凰殿里过夜的。”他说。“那就最好了。”她说。“那,那这样,咱可以住一个殿了吗?”李君慈对夫妻的期待一直是,希望能如民间的恩爱夫妻一样,晚上一起睡,早上一起醒,然后再一起面对生活的柴米油盐,一起面对世间风风雨雨,也一起游山玩水,看尽世间风景。但是分开住,就让他感觉怪怪的,就像两人没结婚一样。“不可以,反正我要一个人住一个殿,我要有我自己的私人空间。”她说。“怎么可以这样。”他坐了起来,牵她的手:“别这样好不好,你爹你娘不都是一起住的吗?”她也一下子坐起来,把他的手一拍开:“那是因为我爹只有我娘啊。”“可是我也只有你啊。”他说。她眨眨眼,噎了一噎后,才说:“你,你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嘛。”“事实上只有你一个人啊。”他说。她低下头不说话。他见她抱着枕头,低着头的样子,忽的似有什么触动了他的心。他的心一柔,伸手再牵过她的手:“如果我就只有你一个的话咱就住一起好不好?”她低着头不说话。其实她在权衡利弊。“好吧。”她说。反正以后她是女主人,自已给自己安排一个宫殿还不是小事一桩?他松了口气,总算能住一块了。若结婚了还分开住的话,这哪像夫妻?“睡觉了。”她说着把他的手一甩,又躺下了。他也躺下:“婚后,你有没有想去哪玩?”“你有时间吗?”她说。“有啊。”他说:“我打算抛开一切事务,与你婚后过几个月的两人世界。“几个月?”她很怀疑。“是啊。”他说:“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一切杂务,就跟着你一生一世了。爱妃,本王以后就把自己交给你了,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阿奴噗一声笑了出来。“你别吓唬我。”她说:“这不应该是女方说的吗?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哦,我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绝对来不及了,这位美女,你已进了狼窝,抱走了我这只迷途小王爷,请你以后要对他负责到底。”阿奴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还迷途小王爷,你要不要脸?”他记得他曾唤过自己迷人小王子,这才没多久就变成迷途小王爷了。不仅辈份升得快,还迷糊得很快。“反正以后你得对我负责!”他说“好啦。”她笑着伸手去拍拍他的头:“这位迷途小王爷,以后有我一口吃的,最多给你小半口好了。”两人都笑了起来。忽的,听到外面有嘈杂声。“怎么啦?”阿奴问。“外面怎么这么吵?”他向外问。听到外帘一掀的声音,鸳鸯的声音在内帘外面响起:“殿下,是,是小随的声音。”“她因何在外喧闹?”“她说忆萝郡主生病了,想请您过去瞧瞧,小帆子说您睡下了,说生病的话他请人叫大夫过去,小随就哭了,情绪忽的激动起来,在外吵闹,说郡主病得很重,说您再不过去也许就见不到郡主了。”君慈一下子坐了起来:“郡主病得很重吗?”“小的们都不知道啊,之前都没听到她那边有消息出来说郡主病了,她现在忽的来说的。”鸳鸯说。君慈看了阿奴一眼:“我,我去瞧~~瞧?”“去吧。”阿奴说。君慈就起身转过屏风那边急急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他走了,阿奴感觉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一时周围寂静得让人心落寞。她嘀咕一句:哼,我一嫁进府,就给自己收拾个寢殿好了。正闹着要闯宫的小随一见君慈出来,如见救星,一下子扑过来,哭得肝肠寸断却又很是恐慌无助的样子:“殿下,求您去看看郡主吧,她快不行了!”君慈吓了一跳,边走边问她:“有请大夫了吗?”“叫了,大夫说他也没有办法了。”小随抽噎着说。这话真让君慈大吃一惊:“什么叫没办法?前两天才好好地从上林苑玩回来,怎么忽的就病得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