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殡回来,已是晚上了。了规刚回到姚宅,就接到下人来报,说有客来访,找子规的,正在客厅等。子规就来到了客厅。来访之人,出乎意料,是汪净慈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如心。这家人不是很忌讳丧事的吗?如心一见子规,就上前,非常规矩的向子规施了个礼。“请坐。”子规说:“听说姑娘找我,不知所为何事?”“是我家夫人听了有关大将军的事很悲痛,并派奴婢来问问姚姑娘,想不想弄清楚大将军遇刺的真相?想不想为大将军报仇雪恨?”万语冷笑道:“你太师府的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既是有事相求,那就开门见山吧,拐弯抹角的,浪费双方时间,我家姑娘时间宝贵,没时间跟你在这绕来绕去的,如心姑娘您若不能直接了当,那就请回吧。大将军遇刺的事,朝廷和将军府自会追查,为大将军报仇的事,也不劳尊驾费心。”太师府的人,哪里“高”往哪站,如今,正值大将军去世,姚二小姐与武王的婚约解除,这姚家现在正是“低霉”之地,这太师府的人竟上得门来,明显是有事相求,没事的话,恐怕求她们登门他们都不会登的呢。难不成这女诸葛得了什么别人治不了又难以启齿的疑难杂症要来求子规出手?有求于人竟还故弄玄虚,问什么想不想弄清将军遇刺的真相,想不想为大将军报仇?这不等于“问儿子想不想娶媳妇----明知故问”嘛?有事求人,还想让自己站在助人的高地上?真是自以为聪明,把别人都当了傻子!万语最鄙视这些。而拆台并让人下不来台,这似乎是她所擅长的。如心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很是尴尬。“当然是想的。”身边有这样一个爱拆别人台的丫头,子规不得不经常给人铺台阶:“不知太师夫人有何指教?”若太师夫人真的有什么发现的话,子规不想有一丝错过。“是这样的,我家大公子得了怪病,这个怪病的症状与少将军所遇到的一群“野兽人”类似,都是没有意识,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但稍有不同的是我家公子知冷知疼,感知还是有的,就是精神像被人控制了一样,请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我家夫人知姚大姑娘您医术高明,特派我来向姚姑娘您求救。”如心说着,跪在地上:“姚姑娘,救救我家小姐吧。”被万语刺了一刺,这如心终于知机,求人有求人的样子了。“你家大公子现在在哪里?”子规问。“在月亮城。”原来汪静慈也在月亮城,并不是如明珠所言的在先哲城。明珠为了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搞定秦云海,所以把地点说得越远越好。明珠这人,虽比较自私,虽然心心念念在秦云海的身上,来来去去也跟着他,但她对她大哥还是很关心的,她知道她大哥得了怪病,想起与秦云海遇到的“怪兽人”,跟家丁所报的他的大哥的病情有点相似,于是她在跟着秦营回还之前,写信把“怪兽人”的事告诉了汪净慈。万语冷笑一声:“要看病的话请来医馆!我家小姐不是你家私人大夫,更不是专为你家大公子服务的奴才,她是为天下所有病人治病的人,让她丢下其他病人,千里之外去为你家公子一人看病,恕难做到,您请回吧。”“此次出行所需全由太师府承担,医药费也全凭姚姑娘开口。”如心说。“说得我家一个救死扶伤受万民敬仰的姑娘像个趁人之危胡乱收诊金的卑鄙小人。”万语怒。“姚姑娘,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家……”如心急了。“我姚家不缺你太师府一点医药费,有病请来医馆看病,请回吧。”万语说。“姚姑娘,小的不会说话,有得罪之处请您见谅,小的真的没有丝毫对姑娘您不敬的意思,实在是我家公子病得很奇怪,根本不便于行,姑娘您一向妙手仁心,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如心跪下乞求。万语还再待说话。子规伸手一按她的肩头,对她说:“收拾一下,交待一下,咱走吧。”把如心扶起来:“烦您带路。”子规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况且,疑难杂症,有挑战性,她很想会一会,再说了,这事,真的有可能与大将军的案件有所关联,若这样的话,子规就更不能不去了。“谢谢姚姑娘。”如心感激涕零。……子规收拾一下,拿了些必带之物,就与万语、如心出阁楼来。“姚姑娘,我家夫人吩咐,为保险起见,我见您、请您还有把您带到月亮城的事,都不宜外宣,所以,咱能从后门低调地走吗?”如心说。“当然可以。”子规说。三人就向外走,刚出到院子,就叫到一声唤:“子规。”子规顺声一看,见是“荒唐公子”巫灵山。是九叔带他过来的。九叔:“大小姐,小侯爷说他非要见您,小的就把他带过来了。”“好。”子规说:“辛苦了。”九叔就退了下去。灵山看到万语拿着行囊,一个丫头提着子规的药箱,而子规背着药蒌。“这么晚了,您是要外出吗?”灵山问。大将军死了,她这几天又伤心又为丧事操劳,怎不在家好好休息呢?“我要出诊几天。”子规说:“你找我有事吗?”这荒唐公子自从进了子规的医馆后,竟不荒唐了!真是惊掉帝都所有人下巴的事!国公和国公夫人更是大喜过望!曾听到有人颂扬过子规的神奇事迹。其中,有这样一件事:她有次出诊,不开方,不用药,不下针等等,只号了号脉,并跟那个病得看似快死的病人聊了大半天后就要走。那病人的家人求她开方用药,她说那病人不是病在身,而是病在心,不用浪费药。那家人一听不用浪费药,以为病人活不成了。谁知子规说:“她的病好了,不用担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家人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