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建马尾，哈大全每天看着大海发愁。

危机已经解除了，可解除危机的原因，让哈大全感到十分的郁闷。

从某种意义上讲，哈大全要感激皇太极。多亏皇太极进关劫掠，使得朝廷顾不上南方，不得不调援军北上，哈大全身边所有的危机都解除了。

在福建周围，所有曾经与哈大全为敌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等待着，都哈大全秋后算账。

特别是广东的俞咨臬，整天坦荡不安，觉都睡不好，没天都梦到哈大全来砍他。

哈大全还真没心收拾俞咨臬。

不过，在南面的王八一不愿意闲着，他经常带着人到广东郊游。让广东各地人等，吃不安慰，睡不香甜。

甚至有人说：“我们干脆投降算了，这也太折磨人了，连顿饭都吃不好。”

更有人偷偷送来书信，表示愿意忠于延平伯哈大全。

福建之外的人，办事办的都比较含蓄。在福建境内，人们就要“明目张胆”的多了。原本一些跟着南居益反对哈大全的读书人，开始公开支持哈大全，甚至有人鼓动哈大全在福建称王，干脆在福建建立一个独立的王国。

以哈大全的实力，要在短时间内攻占南方各省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台州大战之后，哈大全开始犹豫了。那一战死的人实在太多了，作为杀人的一方，哈大全杀的手软了。

都是中国人，何苦互相残杀。

“我不想当皇帝，如果朱由检不我，我不想造反，如果他我，我就干脆退到海上去吧。”

哈大全连这话都说出来了。

所以在一天晚上，哈大全到了南居益居住的跨院，跟朱由检去见客氏是一个天。

南居益见到哈大全，没有以前那么愤怒，只是不说话。他被幽禁的久了，也骂累了，知道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哈大全带了些新书，还有纸墨供南居益使用。

“南先生，后金十万大军绕过山海关进关，现在京城为难，这些你都听说了吧。”

南居益冷冷的说：“恭喜延平伯，你又可以多活几天了。”

哈大全说：“如果我现在出兵，大明半壁江山，可以尽收我手。”

南居益脸气得苍白。“你奸贼”

哈大全说：“我也是被的，我到现在都没有公开反叛，难道不足以证明我的心意吗？”

南居益说：“虚伪。”

两个坐在那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哈大全最先打破了沉默。“现在京城危机，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起兵，一举夺下江南半壁江山：二是沿海北上，在天津卫登陆救援京城，取得皇上的谅解。”

南居益冷漠的看着哈大全，想从哈大全的眼神里看出虚伪和狡诈。

可在哈大全的眼神里，他看到的是无奈。

哈大全说：“我在台州杀人，已经杀的手软了。”

南居益说：“难道你没有想过，攻陷京城，取得天下吗？”

“我还没有那么狂妄，大明天下，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你知道就好。”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哈大全在等南居益的建议。其实哈大全知道该做什么，他只是希望从南居益嘴里说出来，这样他更能够下定决心。

南居益却无法给出答案，因为这个答案没法说。让哈大全去救援北京，万一哈大全直接攻打北京怎么。让起兵造反，更不能说了。

南居益为难了半天说：“你去问一问，活地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