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韦宴云出事儿之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他们了。王曦也曾怕书院一时混乱,她们出个什么事情,专门派人找过,但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踪迹都没有。毕竟她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王曦也不可能没有脑子的当着众人的面去说这些。便委婉道:“方才失火的时候臣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了两位贵人的寝院,发现人不在里面。后来也在火场中特意找过,她们并不在火场。昨日书院发生宴云的事情之后臣便给诸位学子放了一天的假,许是两位贵人刚到咱们大周,好奇大周的山川美景,出了书院玩耍去了!”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派人去找找……”火海中那些残骸也要找。皇帝后半句的话没有明着说出来,但王曦瞧着皇帝微微眯着的双眼,也是猜出了几分,忙应了下来。皇帝和相府、护国将军府上的人离开了书院之后,御林军也将被解救出来的那些学子护送回了帝京。王曦让人将废墟中的那些残骸都找了出来,一一检查过了,确实没有凰婵和华天香的。谢芙蓉瞧着一片狼藉的废墟,好好个寝院,如今竟然成了这幅样子。这书院屹立于骊山多少年,历代人都是精心护着,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就算四百年前曾发生过一次火灾,那也是天灾所致。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人盯上了,好好个保存了上百年的屋子就这样成为了一片废墟。“看来来咱们大周国的这两位贵人确实不简单!”谢芙蓉道。“如今说这些还尚早!”楚云弈还是小看了谢芙蓉和王曦的能力,并不知道王曦早已查清了起火的原因。谢芙蓉瞧了一眼楚云弈,冷笑一声:“如果大周朝中有一半官员府上的嫡系继承人死了,这对谁最有利?”能在骊山书院学课的学子基本上都是京中各官员府上的嫡系血脉,或者身份尊高的人,这些人对大周的将来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能做出这等大事儿的,不会是大周某个封地的藩王或者宫中哪位皇子。有谁会为了争夺皇位,会做出这等愚蠢弄得事情?这样做无异于就是在自斩后路,就算将江山握在了手中,未来的几十年内,朝中人才稀缺,还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这样一分析,造成这场事故幕后之人的心思就很明显了,是想毁掉大周。那么下手之人的身份就只有一种可能——大周的敌人,来自异国。此刻不怀疑凰婵和华天香还能怀疑谁?但楚云弈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不可能!”“哦?谢芙蓉诡异地挑了挑眉,如此昭然若揭的事情,王爷为何会替敌人说话,难道王爷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讲,或许王爷还在谋划着另外的什么?”谢芙蓉这话说的模糊,但对楚云弈的挑衅之意却一点都没有掩饰,临了还补充了一句:“我倒是忘了,王爷是有很多事情没办法拿到桌面上来说!”狗咬狗一嘴毛!都是工于心计的人,他们俩没有谁比谁好多少。楚云弈眸光冰冷,紧紧握紧了拳头。谢芙蓉哈哈一笑,转身出了学子寝院。这样堵住楚云弈的感觉真让他舒心,谁让他某划着朝堂的事情的同时将手伸到了别国不够,见缝插针地将手塞到了荣国府上,而且是藏了那么多年,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当日下午的时候,王曦、楚云弈就将已经在废墟中找出来的尸体送到了帝京城里。刚到城门口的官道上,早已等候在那里收敛自己家人尸体的人围了上来,惨烈的哭喊声一片。城门口的侍卫连忙护住了楚云弈和王曦的马车,以免哪些人一个冲动做出点什么。瞧着哭的伤心欲绝的那些人,王曦的内心也不怎么好受。那些无论如何都是人命啊!更何况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子,虽然有些人是该死,但他的内心还是和他们的家人一样痛着。没过多久,那些烧的不是很彻底,能够根据细微的一些特征辨别出来身份的都被家人领回去了。还有一些烧的面目全非,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的还需要带到刑部,让仵作进一步验尸后才能分辨出来。没有领到自己亲人尸体的人几乎将王曦和楚云弈的马车围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不让走。王曦掀开马车帘子安抚了半晌都没有用,侍卫又不好动手,就那样僵持着。忽然王曦面色一沉:“怎么……会是他们?”“谁?”谢芙蓉和王曦乘坐一辆马车,见王曦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朝着王曦看着的方向忘了过去。原来是前些日子为了玉女河女尸名单中的太子良娣夏紫薇一事进京的庐阳夏侯和夏侯夫人。王曦皱着眉头:“荣甫,咱们书院好像没有庐阳夏氏什么人吧?”但怎么看,夏侯和夏侯夫人的那副表情都是悲痛丧子的模样。谢芙蓉思忖了半晌,确定没有。庐阳夏氏是清白之家,就像以前长孙太后的母族,庐阳长孙氏一样是书香门第,不掺和朝堂纷争。当年夏紫薇被选为太子良娣之后为了避免日后外戚滥权,就没有再送过子嗣入京了,更别说让子嗣去骊山书院和朝堂那些参差不齐的二世祖们学课。不过……谢芙蓉猛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王曦。王曦也似想到了什么,正向谢芙蓉想来。虽然夏氏祖训和皇室皆有规定,如族中女子有进宫者,家中其他人没有皇帝下旨不可进京,更不可涉足朝堂。明着不能进,但是暗着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更复杂了!王曦忙跳下了马车,走向了人群中的夏侯和夏侯夫人。虽然都没有见过面,但夏侯一看王曦的气质便瞧出来了身份:“王院首!”“夏侯,夏侯夫人,请借一步说话。”夏侯和夏侯夫人跟着王曦到了路边的僻静处。确定在这个距离,别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的时候,王曦直接点到了主题:“请问令公子是如何进了京,又如何进了骊山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