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要草药包的话直接问文清要就是了,何必要一个人这样隐秘的躲在这里配置什么草药呢?难道……忽然想起了这些日子闵柔每次看到文清总是有些不自然的表现,以及刚才在大殿中,她的那种种反常的小动作。难道?偷眼看向闵柔,却见她的手指都紧紧绞在了一起,神情中有着压抑不住的紧张跟羞赧。再看看文清,他如斯聪明,自然在拿到那草药包的第一时间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此时,他正握着那几包草药,眼神有意无意地瞥过了闵柔微微泛白的脸庞,幽暗的眼神中带着某些叫人看不懂的情绪。幸而如果不是了解这其中详情的人是无法参透他们这细微不过的眼神的,所以太后也并未起疑心,只是问文清:“文清,这些草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你可知道?”文清下巴不经意地抽紧了,他沉吟了片刻才道:“回禀太后,这草药是用来压惊的。如果气息不稳、精神不宁的话,嗅闻一下也就好了。并不有碍与身子调养,是完全安全无毒的。”太后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好似有些失望一般:“那就好,那就好。只是为什么这样的药草要藏在这样隐秘的地方呢?又没有什么毒,也没有什么害。倒是真叫人费解了。”她说到这里略略停顿,眼神悠忽变得犀利起来:“柔妃,这密道是在你的宫殿里的,是在你的书房里的,你当真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么?”闵柔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摇头道:“太后娘娘,漫说臣妾不知道了,就算臣妾知道了,又能拿这些草药有什么用呢?这些药物原本就是宫中极其普通的东西啊,臣妾若真是想用的话,直接去叫太医院配来便好了。为何要费心费力地藏在这样隐秘的地方呢?”“嗯,你说的倒是在理。也罢,你起来吧。哀家不过白问你几句。”太后到底还是转了颜色,和蔼的叫人扶起闵柔来。闵柔轻轻站起身来,低声道:“谢太后关爱。”“既然搜不出什么东西来,玥贵嫔,想必你也不会再对殷氏肚子中的龙种有什么疑问了吧。”太后微微侧脸,语气中颇有些不悦的看向了站在身侧的微月。微月一张小脸上几乎全都被失望跟愤恨扭曲了,可事实胜于雄辩,就算她再怎么样急切的想要置我于死地,终究还是要考虑一下证据的问题。如今她人证物证一个都没有,若是再闹下去,可真就是无理取闹,把太后当猴儿耍了。所以微月只得咬咬牙,低声道:“没,没了。”“哼,光知道给哀家惹些麻烦!’太后瞧向微月的眼神里带着冷漠,转身拂袖,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去。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向闵柔的时候,却见她双膝一软就要摔倒在地,我赶紧抢上前去扶住了她。“姐姐……”她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闪动着泪花,“我,我不是……”“不必跟我说,我也不想听。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淡淡的回答,并不想陷入这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纷之中。“小姐,太后娘娘走了,咱们也跟上去吧。皇上到底还在乾清宫躺着呢,生死不明。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了。”罗衣在旁边扶住了我,低声道。我一凛,看向她:“逢恩呢,康顺昌是否来找过他了?”罗衣点点头:“方才他们俩个就悄悄出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蹙眉:“文清既然都进宫来了,那么就说明康顺昌见到他了。可是文清好似是一人入宫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太后这次恐怕是势在必得,没有防备始终是不好的。”罗衣扶住了我,也哀叹一声:“吉人自有天相,皇上是真龙天子,想必定然能——”她一番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声惊呼。抬头一看,却见是太后一行人去而复返,怒气冲冲地走了回来。“这又是怎么了?”我皱眉,却不得不迎接了出去。“太后娘娘,又有何事?”我跪在地上问。太后冷笑一声:“你们干的好事!把人带出来!”左右立刻将一个小太监从一边揪了出来,那小太监手里还端着一个药罐子,这么一下子便被摔倒了地上,只听那罐子哐当一声摔破了,流出了一地浓烈的药汁。“太后饶命!太后饶命!不关小的事情啊!小的只是负责煎药送药的,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那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微月冷笑一声,方才还沮丧万分的小脸上此刻却尽是得意之情:“你方才为什么见到太后跟本宫转身就跑?你手里的药是给谁的?怎么这样慌张?说!这到底是什么药!用来干什么的!不说实话的话,小心本宫割了你的脑袋!”那小太监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了闵柔的身上,颤声道:“柔妃娘娘,这药是给您煎的啊!您可要保住小的啊!小的做牛做马为您,您不能这样不管小的啊!”闵柔心一惊,大喝道:“胡说!你是哪里来的奴才!居然敢这样污蔑本宫!本宫何时叫你煎这样的药送来了!你是什么人,本宫压根都不知道!你以为你这样拙劣的伎俩便可以污蔑了本宫了吗?”那小太监越发哭泣起来,爬着过去拉住了闵柔的衣角,仰头哭道:“娘娘,莫非您忘了小夏子了?您不是叫小夏子在御药房偷偷给您煎了安胎药送来喝吗?如何转脸就把小夏子给忘了呢!”安胎药三个字撞入我们的耳朵的时候,闵柔惊得脸都煞白了。她扬起手,狠命的扇了那小太监一巴掌,咬牙切齿道:“我把你这个舌头上生了疮的狗奴才!你的眼睛叫狗叼走了还是你的心叫牛粪糊上了?本宫何时叫你去煎什么安胎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