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时隔八年的电话(1 / 1)

林家父母肯定不会拘着儿子在家。果不其然,姐弟俩回家把情况一说,姜秀芳第一反应是去拿钱。儿子要去嘉市做生意,总要有点本钱。家里开春这大半年的收入,加上卖了两条大肥猪,加起来也才八百块钱。屋头其实没什么钱,只是一直没拿去存。好在每年林绪清还能去外面帮人犁田挣个三五块的。零零碎碎加起来,大钱都不多,多是十块钱一沓一沓叠起来的。“我再翻一下存折,看下有没有要到期了的,把钱一起取出来。”家里庄稼地里收的粮食卖的钱,还有家里肥猪卖的钱,都是姜秀芳收起来了的。林全贵和王钰两人挣的钱,也没多少。所以这会儿要做生意,也全靠老两口的财政支持。“妈,家里钱没到期的话,暂时从我们那里拿也可以。”林蓉还有三千私房,都拿出来支持弟弟的事业她也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置办与摄影相关的设备了。林全贵思考再三,还是选择了联系自己远在邻省的师父。师父当年说他颇具天分,还让他回家把婚结了就继续跟着干。可惜他回家了就不想再出去,终究是放心不下家里。这也算是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吧,也不知道现在联系他老人家,还肯不肯认自己。林全贵很惆怅,给师父打了个电话,那边听说他打算从新拾起照相这门手艺,也有些惊讶。当年的得意弟子,退出摄影这一行八年之后又要从头再来,作为师父有什么感想?师父他老人家抽了根烟,又翻看了一下弟子以前拍的老照片,然后给大徒弟打了电话,把大徒弟招了回来。“你师弟准备在嘉市开一家照相馆,他需要摄影器材,你现在不是做这个吗?过去支应两天。”师父?您没搞错吧?我可以给他送器材过去,支应两天是什么鬼?是让他在那边指导师弟怎么开照相馆,还是怎么照相啊?他现在做摄影器材这一块儿的生意,一天应酬都搞不赢,哪有那么多时间跑去给别人的照相馆坐镇。等等。“哪个师弟啊?”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哪个师弟家在嘉市?“八年前回老家相亲然后就杳无音信的那个。”“师父,你不是说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吗?”大徒弟惊悚瞪眼,师父当年多气愤啊,连人家结婚请他,他都没去。他自己不去也就罢了,他还不准师兄弟们去。看把他小心眼的!现在一听人家要重新入行,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您就不能稍微,矜持一点?“师弟打电话来向您求助了?让您去帮他?”不可能吧,就林师弟那要强的性子,把话憋死在肚子里他也不肯求人的。“没有,他就是来告诉我一声。”鸭子死了嘴硬,明明是想求助,却又开不了口。“所以,人家根本就没有向您求助,您就巴巴地要把您的大徒弟打包送过去给人当小弟?”我是捡来的,林师弟才是亲生的徒弟吧?“谁让你天分不高呢?你要是天分高,也不用转行做摄影器材了。”“也就这点用处了,他现在想重新开始肯定抓瞎,你送东西过去,也能顺便帮他理一理。不过……”大徒弟眼含期盼,师父总要让他教训一下那个一言不合就退圈的师弟吧?“你不要白送摄影器材给他!”呵呵,我又不傻,还白送!我也是靠经商养家糊口的好吗?“就随便打个折吧?八折?算了,还是六折好听。”“要不,我打三折?”“你舍得啊?”师父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别以为他不知道,现在徒弟们都叫他这大徒弟铁公鸡。“其实我觉得九点九折最好,做生意就要长长久久,才能红红火火嘛。”“做生意还要六六顺呢。”“少给我瞎掰,他估计九月份开业,等个十来天,你就过去。”“是是是!”您这么积极地千里送徒弟,人家也不一定肯接受啊。他那个师弟,可不是个轻易肯接受别人帮助的人。跟个顽固的老古董似的,也不知道怎么生成的性子。“对了,你师弟家好像有个闺女,六岁了,你过去,总不好空手过去吧?”师父,我就算是捡来的,就算天赋不好,您也不用这么对我吧?大徒弟咬牙,幸好他心胸开阔,否则非要被师父的偏心眼儿给气死不可。“他们家日子不好过,小丫头九月份开学就读一年级了,你这个当大师伯的第一次见侄女,总得带点见面礼啊。”“开学了,小学生需要的那一套,你知道吧?”知道啥啊,我家睿睿开学的东西都是我老婆准备的,您真会给我找事儿。“你可别拿睿睿的东西去糊弄人,睿睿是男孩子,和小姑娘用的是不一样的。”得!不仅我这个大徒弟是根草,现在连我儿子也成了草了是吧?林全贵并不知道自己一个电话,就打扰了师父师兄的安宁。他既然决定再次从事摄影一行了,就打算亲自去一趟邻省。听说师父定居的是邻省的省会城市虞城,他必须得亲自过去一趟。向师父取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虞城那边发展比这边快,在那边进购的摄影器材也应该会先进一些。时隔八年,腆着脸上门,林全贵心里也很忐忑。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得先把女儿的户口转到嘉市,然后带她去附近的学校参加小学招生考试。女儿学前教育这一块儿,是她的老师在帮着启蒙,他还不知道小丫头能不能考上一个好点的小学。好在,南区那一块儿是嘉市的教育中心,学校都还不错。林小满在金宝斋休养了三天,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时候离开学也没几天了,童乐被魔都那边的爹妈催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不肯回去。“外公,我也不是不想回,我就是想在您这儿寻求点儿帮助。”饭桌上,钱老笑眯眯地望着自家外孙,却又一次冷酷地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