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洛九天与洛九天(1 / 1)

洛云天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个女王,夏含清完全不敢轻易开口,惊动女王大人。“小九。”洛云天喝下几口茶,慢悠悠地开口:“我走的时候,你才刚上大一,这一转眼,就要读大三。”这话也让夏含清一惊:时间过得好快,眼看着,她也要读大二了呢!“姐。”洛九天只答应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是洛九天,是洛家的洛九天,但他不是洛云天记忆中的洛九天。亘古而生,终年不化的冰川,飘飘洒洒,永无止境的雪花,刺骨寒风永远环绕在这里,许多人,将这里称为嚎哭深渊。这里,就是极地。传说,当冰晶凤凰、雪人骑士与寒冰射手联手,就能将整个世界冰封。传说,寒冰射手、冰霜女巫和凛冬之怒三位女英雄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统治弗雷尔卓德,成为新一代女皇。传说……“不玩了,这游戏太难了……”孟筱欣瞪着自己的黑白屏幕,用眼神祈求李昱:“老五,五哥!你能不能教教你家吴晗妹子,艾希一个小脆皮就别冲在我前面了好吗?”都死的超鬼了!临近圣诞节,瓦洛兰大陆也张灯结彩,庆祝他们那个世界的“冰雪节”,为此,他们向玩家开放了“魄罗大乱斗”模式,玩家可以在极地大乱斗的地图上战斗,与普通大乱斗不同的是,这个模式可以自由选择英雄。五黑嘛,玩的就是套路,所以开黑的高离、吴晗、孟筱欣等人选择了五个极具冰雪特色的英雄,让本就严寒的极地更冷了三分。寒冰射手,自然就是吴晗了。当前版本,寒冰射手在这个一条线的地图上,几乎是boss级的存在——等下,加个限定条件:会玩的话!要说吴晗不会玩寒冰射手,吴晗肯定不服气:这是我玩的最多的英雄!可惜,现在的事实是,这位极地女神一次次冲锋,一次次带头死去。其中好几次是残血被敌方英雄或者魄罗王用雪球丢死……偏偏,吴晗坚强的很,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可怜孟筱欣骑着猪都护不住她——见鬼的匹配系统,他们带着吴晗这个未满级的家伙,对面却全是钻石玩家,有他和吴晗送人头,对面发育的飞快。他不想输,一点都不想。作为王者战队的优秀替补,他一直在按照疏十四制定的训练计划进行练习,魄罗大乱斗这种娱乐局,绝对不该玩太多,可他想玩啊,其他兄弟也想玩啊,于是,大家约定,玩可以,但不许输,输一局,每个人的训练量增加一倍……高离练补刀、段天涯练刷野他都能理解,为什么他要练的是补刀、刷野加插眼?李昱躺在床上看书,悠哉的很:“我对晗晗说,和你们开黑的时候,死一次给她宿舍充十度电。”最近天太冷,大多数宿舍开始使用空调,可是,空调耗电,电费太贵,姑娘们自然精打细算,每天都快睡觉的时候才开一会儿暖暖。无关的人,李昱可以不在意,但是自己女朋友……李昱就心疼了呀,大冷天的……他没有直接给吴晗宿舍充电费,而是转了几个弯,最终以这种“交易”的方式与吴晗达成约定,于是,吴晗在游戏里随意坑,还十分开心。孟筱欣看着李昱,就像看着自己隔世的情人,一双眼中满满的全是爱:“你狠!”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冰雪组合的威力是无人可挡的,尽管寒冰射手前期直接超鬼,尽管凛冬之怒多次翻车——哦,不对,翻猪,但是当他们把一场平均时长十七分钟的魄罗大乱斗打到五十分钟之后,他们终于逆袭了。减速、减速、还是减速……对面的人活生生被控制到团灭,就连辛辛苦苦召唤出来的大魄罗王,也禁不住冰雪小分队的胖揍,直接消散于冰雪世界。尘归尘,土归土。最可笑的是,最后一波团战,人头是吴晗一个人的,也就是,五杀!六神装的寒冰射手,冷却缩减45%,全程只放W技能万箭齐发……“哈哈哈,五杀!”吴晗忙点截图,这种丰功伟绩,必须保存!截图之后,吴晗还拍照片发说说,好好炫耀了一番。说说发完,发现孟筱欣还没有给她发游戏邀请,她纳闷,就问李昱:“怎么不玩了吗?”李昱看着正在开自定义的孟筱欣,笑着给吴晗回信息:“你做的很好,这帮家伙收心了,嗯,你也别玩了,早点睡觉吧。”“哦哦,好的。”吴晗忙答应,三分钟不到,又发一条信息过来:“我刚刚五杀了!”“我知道。”李昱发一张图片给吴晗,上面写的是阿狸皇后,下面是系统的提示:特别关心。生物人研究中心,地下室。疏十四正在接受疏叔的盘问。“老爸,我再说一遍,我当时真的只是在看那个程序,我什么都没干!”疏十四万分委屈,遭受这一趟无妄之灾,他也很郁闷,偏偏自家老爹认定他做了什么坏事,唉,外面世界飘飘洒洒的白雪,一定是为他而落。“程序,程序……”疏叔又看了自家大儿子一眼,确定他真的没有隐瞒什么,吐出一口气,他用手敲击桌面,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漏掉了……“叮咚。”电脑传来提示音,有新邮件。疏叔打开邮件,先是漫不经心的看,继而神色逐渐严肃起来,最后,他不顾疏十四还在,直接跑出房间:“小七,小七……”疏十四偷偷跑到疏叔的电脑前,瞄着屏幕上的邮件,发件人语言组织能力真是可怕,内容写的乱七八糟,可他只看了两三行,就知道疏叔为什么那么激动了——冰火人!他以为,那是一场荒诞滑稽的梦,原来,竟与现实有关?在梦境中,他变成了小游戏中的水娃——或许是如此,又或许不是,他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在操纵自己,还是……小七也入梦,变成了火娃,他们两兄弟就像是游戏玩家一样,努力翻越游戏中设置的障碍,层层关卡,草地火堆,动辄死亡,重回原点。…………盒子里头的东西她知道,是簪子,而且是木簪,许多簪子颜色形状都不好看,可偏偏,她心里喜欢。旁的东西,她拿了,那些人就会拦着不让碰,她不想玩了也就扔了不再碰。可这东西,她死活不让别人动。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但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些东西很重要,很珍贵,如果弄丢了,或许就再也找不到了。月神庄的里人,谁都知道月神亲手替澹台君言刻簪子的事。幼婷是跟澹台君言最亲近的妹妹,却也不曾知道,在澹台君言的心中,这些簪子如此重要。明明忘记一切……明明,是忘却了一切的……重又数了一回,依旧是九十九枚,澹台君言心情低落,嘴里喃喃:“该是一百个的,怎么不是一百个……”昙华国村野之中,月神一行借住在农家。一灯如豆,房间里的光亮像是蒙了一层透不过的纱。月神倚靠在墙上,床上还躺了花墨耘和西岭千秋,此时都已经入睡。“姝君……”可笑明明是奔着钟离雪颜去的,可随着路程越走越远,心中对澹台君言的思念却越来越浓。那么多个日夜相伴,早已习惯了她的体温,她的呼吸。手不自觉地伸进腰里,等到摸出一把刻刀,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姝君……”重又轻轻地叫出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月神望着手里的刻刀。这是沐艺可送他的,很久以前,沐炎凉也喜欢刻一些小玩意儿,后来,这刻刀也就成了他留给沐艺可最后的物品。是在沐清的忌日,他去沐清墓前,看见了沐艺可。尽管被花墨耘用计引来月神庄,也在月神庄定居,甚至还认作月神妹妹,可直到那一天,她才终于放下心中过往。沐艺可将刻刀递出来的时候,月神以为沐艺可要杀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却没有反抗,只想着,总不至于让她一刀捅死。谁想到,沐艺可看懂他心意,居然笑了出来。一生病弱,命途坎坷,沐艺可极少有真心微笑的时候,是以,当娇嫩的花朵微微展露欢颜,就能让人沉醉。月神望见沐艺可的笑,居然失了魂,就连身体都放松下来。非是什么色动情迷,乃是因着那仿佛昙花一现的笑脸。后来,他终于接下刻刀,再后来,就是用这把刻刀为澹台君言雕刻木簪。刻刀很好用。一枚一枚刻下来,总共已经“还”了澹台君言九十九枚木簪。只差一枚,欠她的,便能还完。可他迟迟没有动手。若是此行顺畅,安然归去,他便用钟离山上的钟离木替澹台君言雕刻第一百枚簪子。若是此行注定陨落昙华,不能归去……那便,永远地欠着她吧,或许有来生,她会向他索债,那他,便不会认错人,用毕生之爱,去偿还今世之情。“哥哥……”花墨耘的声音带着不满,打断月神思绪,他转过头,就看到花墨耘紧紧盯着他:“怎么还不睡?”这样日夜不休,是要将身子熬垮掉才称心如意吗?月神将刻刀放回去,也不说话,只乖乖躺下。前程尚远,他要保护好自己,才能达成所愿。见状,花墨耘重又睡过去。赶路太辛苦,她恨不得一觉睡到小时候。小时候多好啊,什么烦恼都没有……月神庄此行,来势汹汹,毫不掩饰。除去月神这一行几十人,余下的队伍亦是日夜兼程向着昙华进发,诸如西岭、无间界的高手,走在不同的路上,奔向同一个目标。就连寻常的武人,仿佛都能闻见空气中千年不曾出现的硝烟味。在昙华太平郡,月神一行遇上了曾经去月神庄“贺喜”的那两位钟离阁弟子。多日不见,他们也没什么长进,不过三五个回合,就被花墨耘轻轻松松挑飞了兵刃,如待宰的羊羔。却终究留了他们活口,月神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你们去告诉钟离仙人,我月神,来取他性命!”那两位钟离雪颜的师兄看着这几十名当世才俊、武林豪杰,连撂狠话都不敢,灰溜溜地离去。“哥,为什么?”花墨耘将子午钺收起来,听从月神心意,放那两人离开,但心里却有些不满。月神示意踏雪继续赶路,过了许久才解释:“决战。”决战,简简单单两个字,裹挟无尽的杀意,仿佛听在耳中就带着刀兵之铮,想想那画面,便是尸山血海,鼻尖都能闻见腥气。便放他们离开,仿佛是让他们去传达信号,至此,唯有一战,再无退路!花墨耘骑在马背上,只望着月神背影,却没有再说话。这一程携风带雨而来,注定要在这昙华大地上,卷起一阵烟尘,而那苍翠千年的钟离山,也要经历一场存亡大劫。若是换做月神庄别的庄主,或许会有不同的思量,也未能敢想出覆灭钟离阁来救一人的主意,但上天注定,是月神遇见钟离雪颜。于是,事已至此,再无回旋。钟离阁与月神庄一般,除却钟离山之外,在昙华各地都有分堂,甚至在其他国家也有隐藏的势力,而今月神便是要一鼓作气,直接将钟离山攻下,而其他分堂,也要一并处理。当月神一行真正来到昙华河畔,整个昙华国已经像是装满了火药,一触即发。站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正午时分,河面上看不见一点儿冰块,或许,昙华的冬日,并不像七公国那样冷,也可能,是大地在回暖。“那我呢,我可能等到春暖花开那一天?”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茫然。可笑一路匆忙辛苦,终于来到终点,他却失去了当初的坚定。“会的,一定会的。”西岭千秋站在月神身侧,回答了月神的话。就算,他不是月神期待的“春暖花开”,但在他的心里,总归还是盼着月神能得欢喜,能得幸福。至于他自己……呵,既然世间事从不能两全,他又岂敢祈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