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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时候的舞台剧,依着江南城的性子应该不会参加,可是,因为出演白雪公主的是叶蓁,他便自告奋勇的说自己可以扮演王子。现在看来,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吻醒公主的一幕被刻意设计为用一块隔板挡住,给观众留下无限遐想即可。可是,当时站在后台帮江南城拿衣服的陶夭夭,却恰好看到了大家都错过的镜头。
挡板之后,他们真的接吻了。
他们这是甘愿为了艺术献身么!
陶夭夭心中冷嘲,却压不住不断上涌的愤怒。鬼使神差,拍下了那一幕。
第二天,江南城便告诉她,全校公认最难追的叶大美女,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关闭文件夹,单击右键,点击删除。“哗啦”一声提示音后,她还不忘清空了回收站。
陶夭夭缓缓调整着呼吸,像是害怕下一秒就咽了气。这才想起存在另一处的相片,是苏烟替她照的。
在去寺庙的半山腰,偷·拍的角度十分专业,她笑得娇蛮灿烂,倒有几分撒娇的味道,立在她前方两个台阶的男人回头看她。一个仰头,一个俯首,两人的笑容中,都有阳光盛放。
却原来,也不过就在一星期前。
鼠标停在删除键上好久,终究没舍得按下,直接关了电脑。
回忆就仿若爱情遗蜕,只是扯得她皮开肉绽的东西,似乎,无关爱情。
陶夭夭扯扯嘴唇,从书柜底的空隙拖出一只木盒来。
忘了哪里来的木盒子,里面零零碎碎装了许多东西,他小学手工课随手折的纸青蛙,做了一半的万花筒,央着大院陈爷爷扎的红蜻蜓风筝,没有电池的收音机,涂坏彩漆的陶泥娃娃……还有一些她已经忘了出处的物件:半盒糖纸、锈迹斑斑的钥匙链、画有一整页涂鸦的草稿本。
陶夭夭随手拨拉着,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感觉像是提醒她穷的叮当响的过去。这么多年,看着他从一个不爱说话的瘦小孩成长为清俊少年,然后变成玩世不恭的混世公子。留下的,也不过是这些。其中除了他随手丢给她的,还包括,趁他不注意“偷来”的,每个上面都贴着一个叫做江南城的标签。
陶夭夭涩然一笑。
将他随手捡到的陨石,乐滋滋的镶在手中的钻戒,亦不觉有什么损失。所谓痴傻,也无非就是这个意思。
才收纳进来的是一个崭新的魔方。她前段时间突然迷上,自己琢磨了许久,好不容易拼出了两面,被江南城随手打乱,把她气得直跳脚。
六个面的正方体,在他的手指尖瞬间变幻化出动画的效果,轻轻巧巧就形成三个字母来,tyy。于是,他在她再一次的尖叫中扬眉吐气了。
陶夭夭的指尖摩挲过立体上综合交错的井字格,将它放在了桌子上,无声扯了扯嘴角。
就算当做摆设,也好。
将所有东西收拾好,陶夭夭给苏烟拨了电话。
“真打算去啊?”
“嗯。”陶夭夭轻声应道,“我这不是江郎才尽,想去找找灵感嘛。”
“得了吧你!”苏烟冷哼,下一刻,便又恢复了沉默,过了半晌,才深思熟虑的说:“散散心也好,但要注意安全,一个人别乱跑。”
陶夭夭不耐烦的嘲笑,“我又不是十七岁少女,你担心什么呀?怎么跟我妈似的。”
“呸!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破孩子!”苏烟终于恢复了往日同陶夭夭对话的口气,笑骂道,“我是害怕你把人家淳朴的西藏民风给污染了。”
两人又说说闹闹了几句,陶夭夭再三叮嘱苏烟要对这段日子被迫寄居在她家的小三好一点,然后才挂了电话。
想了想,又给楚逸和容斯岩发了条短信,一样的内容。指尖在一个号码上停了好久,终究还是直接按了关机。
其实,他又有什么错呢?他所谓的“我们在一起”,最多算是无心之过而已。错的是她当了真,却没道理要他负责这样的结局。
她才是那个做了错事得不到原谅的孩子,纵然他什么也没说,便已宣判了她的死刑。整个世界都离她而去,如同行云流水般一去不回,最后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不对,其实人人都在,是她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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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听说前几天才下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可是此时的地面,依旧干燥如她离开时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