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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艾之注意着落月的眼神，又是讨好一般的笑道“何必如此认真？跟着这样一个名如草芥的人计较？”

落月说道“她可不是名如草芥，真正过苦日子的人是我。你安排这么一个有二心的人伺候我，谁能高兴的起来？再者说，这女人对你有心思不假，我对沉岳还忘不了呢，可人我不是说杀就杀吗？”

她盯着穆艾之的眼神，个中掺杂了许多的不解。而一边的月遗梦也是对着穆艾之说道“既是安排姐姐在这里，你总得为了姐姐想一想。”

穆艾之看了看这姐弟两个，总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说两个人单独看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但是凑到一起，却还是能看出来是姐弟。落月的眉眼随了那个男人，与月遗梦这清冷的长相不同，虽然她现在不施脂粉，但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摄人心魄。

穆艾之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落月瞧着若有所思的穆艾之，又是打趣着说道“过年了，难免有思乡之时，算起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只是，这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师兄不知道又在想着谁。”

穆艾之回过神来，接着落月的话道“当然是在想女人。我这辈子一直都靠着女人活着的，每一年，我这身边总有女人。而今年倒是只落得个孤家寡人了……”

落月说道“孤家寡人有什么不好？只有孤家寡人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到底在想着谁。人啊，有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惦记着谁呢……”

思乡之情，瞧着这一桌的菜肴，月遗梦也是恍惚的想起自己的从前。卖猪肉的并非是一年到头来都在吃肉。他们家自然也只是在过年节的时候杀上一头属于自己家的猪，小的时候，他最喜欢过年了，过年有甜甜的猪油糖吃，也有好吃的猪油糕。沾上白糖与豆粉，香甜不已，那是他小时候最憧憬着的美味，而林薇儿每一次都会将自己碗里面的糖糕给自己留下一部分。虽然她解释说女孩子不爱吃那些甜腻的东西。可是自己接过碗的时候，却是看见姐姐在一边偷偷看着吃的正香的他。那眼神里面的明媚没有一点的舍不得，见着他吃的干净，她像是个小大人一般的点着头。

如今又是一年，自打父亲走后，他们姐弟两个，一个在蝉阳教生活，一个出门流浪的时候遇见了段红花从而加入了红灯阁。

做红灯阁的杀手，他从来就有后悔过。比起做乞丐混混的日子，当杀手不仅能吃得起饱饭，还有许多的赏金，有了钱，就有了女人，有女人的地方，还有更醉人的酒。

只是这钱到手了，酒色钱权他也只尝了酒，段红花叮嘱过他，学武大忌就是色，穆艾之也叮嘱过他，没达到剑的境界的时候，最好不要动感情。毕竟剑认主。学剑的人只是在乎自己的感受，从未在乎过剑的感受，他那时候虽然不懂，但是他还是记下了这句话。只是，虽然穆艾之如此叮嘱着他，但是吃喝嫖赌他还是一样不落。

穆艾之叹了一口气，又是说道“连你也要嫌弃我这一把年纪的孤寡老人了吗？”

落月对着他说道“心死了，不代表人死了，做不到殉情，不如好好活着。摆出来一副钟情的模样，你也不是什么情圣。何苦呢？”

穆艾之说道“何苦的不是我，而是宫主……”

落月又是问道“你口中的宫主是哪个宫主？是月灵宫的宫主还是天问宫的宫主？是从前的城渊，还是如今的月遗梦？”

穆艾之瞧着落月狡黠的眼神，又是露出了他惯常如春风一般的笑道“你心里以为是谁，那便是谁。”说罢，他又是看向了一边的月遗梦，抬起了自己身边的那一小坛酒。

她对着穆艾之说道“大过年的，去了一趟婆罗谜山，为的就是这样一坛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