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道:“画云啊,你这番话让人起敬。多少人家的小妾都是作天作地,作鬼作妖的,难得有你这般心儿清楚的。我也真是没有看错人。”
画云微笑:“陛下谬赞了。奴婢今次回宫,是在府里听到了一段话,特意向您禀告。”
“你说。”
画云四周看看压低了声音:“将军与友人在家中小叙,说了这么一段。前番离山祭礼,有人买通了一个小道士,把那个祭祀的瓮缸锯烂了底儿,从里头能够打破的程度。好像是,给那个李怜娃留了条后路。”芈何 z.com 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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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眉:“还有这样的传言……后路?这能算什么后路。就像把人丢到井中再扔根绳么。再说把人塞入瓮缸之前,先闷了一碗毒药不是。”
“奴婢听说,那只是蒙汗药。”
“蒙汗药就更惨了,人醒了再活活憋死在瓮缸中。就算是把缸底锯条缝儿,人也很难从那么狭小的空间发力呀。你还听到了什么?”
“旁的就没有了。将军他们也只是一言带过。但国舅回京那天,在街上看见李怜娃了,后来骑着马寻了半夜呢。”
我咂舌:“咝——,真是奇怪。这事朕还不知道呢,你怎么知道了?”
“是国舅来府中找过将军,想叫将军以金吾卫之力在京城多个心留意着。”
我点头:“这也是~”
想舅舅所属的神策军只管北衙皇城的事,皇城以外还是得托金吾卫。
画云告退后我细细的盘算着这事,不自觉的寒毛竖起。
怎么突然觉得这事由残忍变得妖邪了……
说回晋王受罚后翌日的朝会。
我这个皇帝自认了调用少府库银,将一桩轰轰烈烈的大事瞬间改了性质,由贪渎变成了暂借。而“涉案主谋”岁大人又成了为君上担咎的忠诚义士。
左相一等听了我的话张口结舌,头上顶着问号,估计腹中还揣着骂娘的腹诽。
虽不甘心吃瘪,但天子都说拿私房钱补上亏空了,一时间便也无话。
至于岁大人等放归少府,也与左相妥协三分,下旨少府的副官由他遴选委任。
这厢商议妥当,他们攻击的方向自然对准了晋王。
我就势在朝堂上大斥了晋王一番,但话锋一转,只说昨日已重惩了他,而今养伤期间,容后再议。晋王所呈送的证据卷宗与脏银,一并交由大理寺,由大理卿并盐池度支使联合复查。
汜减 z.co*m 汜。随后便下令散朝了。
一切暂归宁静。
我又站在书房窗前往远眺望,看着灰色的天和出逃的雁。
&#29306&#22914&#32&#121&#117&#110&#120&#117&#97&#110&#103&#101&#46&#111&#114&#103&#32&#29306&#22914&#12290“许多天都没见到太阳了。”我轻声。
冬休捧了一盏姜茶递到我手中,“是呀,连着阴天阴了半个月了,下雨也是下那么两星子,云便散不去了。”
我呼口气,“这该又是憋着一场大雪呢。”
冬休一眨眼,“小菟,你不是最喜欢玩雪吗?”
我笑了,“对呀对呀,今年初雪时候,咱们宫里就办一场堆雪人大赛如何?五人为一组,前三名有大奖~”
一旁的宫女们哄的闹开了,“好喂——!陛下!奴婢们这就报名~”
我也骤然雀跃起来:“纹竹,你与掌事说一声,叫她通知内官局,堆雪人大赛今个儿就接受报名了。太妃太嫔,宫女宦官,仆妇嬷嬷,不论谁皆可参加!”
“是,奴婢这就去。”纹竹撒着欢跑开了。
冬休捂捂嘴:“有您这样的陛下,这宫里的城墙都一下子年青了。”
我吭哧一声:“我的好姐姐,就你能沉住性子,看那帮丫头们兴奋的。”
她揽了揽我的手臂带上正色:“小菟,你真的打算拿私房钱填亏空?”
我嘟嘴:“不然呢?这一回,我的积蓄也全砸进去了。不过稳朝局、安人心、免冤屈、行孝道,也算值了吧。”
冬休看了看我的眼睛,她的眼神儿里好像在说——你就不怀疑吗?
我抿嘴笑笑,看回了窗外:“先帝已去,太后说是先帝挪的亏空,我就姑且当成真的吧。到底早前的账都成了无头帐。从今往后,再有纰漏,必当明断。”
太后从晋王府回来的时候红着眼圈子。
她见了我抹了一把额头,舒了舒情绪,但一副表情里似对我有千万的难以理解,口气失望又悲愤:“菟儿,你就对你哥哥下这么重的手呀?”
她摊手:“为什么啊!是因为他拿匕首割伤了你的脖子,你记恨?还是说你恨娘,恨娘打过你,你就报复到哥哥身上,嗯?”
我说:“并非心存报复,纯粹是惩戒!犯法是一,犯上是二。但终归还是护着他的,若不然,今儿在朝堂上我便允了左相的启奏了。”
她又揉了揉额头,“行,陛下说的没错,到底还是顾全着他的,否则已押到大理寺受审了。本宫代晋王谢谢陛下!”
我说,“阿娘,您也没必要对我冷嘲热讽的,大道理您还不比我清楚?我虽是他的妹妹,但更是他的君上,这层道理阿娘必然是明白的,怎么偏偏到了我这儿,您就开始装糊涂了呢?还是说,您到底是把我这个皇帝当成了您的私有之物?”
她俄然一转头睥睨着我,字音儿从牙缝中挤出:“五十脊杖啊!你想打断他的脊梁骨是不是?黑心东西!”
芈何 z.com 芈。我嗤笑:“难不成要打屁股?屁股可是耻部,最抹人面子。堂堂亲王男子汉被打烂了屁股才惹人笑话,我是要罚他,不欲辱他。”
她厉声:“打哪儿也不能五十之多!还说不欲辱他,兄长遭了幼妹当众杖打本就是一辱!”
我呼口气:“我不跟您打嘴仗了,我回来就是问问您哥哥的伤势如何了。”
这时玫姨端了两盅金银花乳酪过来:“娘娘,孩子,先吃口酪。秋干气燥,吃了这一品火就败了,人也润了,说话也就不夹枪带棒了。我得先劝娘娘两句,孩子若是不重罚让哥儿一回,也是堵不住众臣之口的。一顿皮肉之苦,总比甚的降爵撤职的好。让哥儿也是从来没把孩子当个皇帝看,那说话啊,眼神啊,都要压孩子一头的,要是换成旁的帝王,不早就龙颜大怒了么。就说先帝,哪个敢给他脸子瞧呢。孩子自从坐到这个位子上,吃了都是没趣,遭了多少不敬。那帮辅臣对孩子说话的模样,就差直呼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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