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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孟天枢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写给孟天玑的家书,上面闲言碎语,皆是寒暄无用,只是告诉她,自己和南锦并未跟着清觞一同去南疆,而是游山玩水,去陇西小住月余,欠她的那杯喜酒,来日再行弥补。当然,他还借机嘲笑了一下她:弟弟后来居上,娶得心仪之人,长姐也该放下屠刀,拿起针线红绒,为自己绣个鸳鸯戏水的喜幛盖头。
不必回信,最后一句,对某些看似恶心,其实痴心之人,务必手下留情。
当然,这一句是在南锦的强烈要求之下,加上去的~
第二封,是模拟孟天玑的笔迹,写下呈给燕王的致歉信。
内容寥寥,大部分都是溜须拍马,商业吹捧的彩虹屁,关键只一句:把军火转让给陇西襄武城土司衙门,作为抵御西戎之用。为了让乌力罕回去好交代,孟天枢回忆天玑私章模样,重新篆刻了一枚,用力按上朱泥,以明身份。
钱给了,交代给了,乌力罕也只能认了。
……
忙完了这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陇西冬日的第一场雪。
瑞雪丰年,对于南锦来说,这一场雪,也为她带了阿布的好消息。
浸铜之法,成了!
她想办法飞鸽传书,给容裴带去了这个消息,与他约在城郊废弃马场的小院中。
这些日子闲散在土司衙门,鲁贵和汪放鹤,专注于学习震天雷、地蒺藜,还有各种火器的使用、装置,对南锦的行踪并不关心了——反正,她马上就会拿到她想要的,就算是出门,也是买买买,吃吃吃,没什么大不了的。
非常普通且寻常的一次出门。
南锦去城东福来楼吃了早茶,听了一场秦腔戏,然后去绸缎庄、金银楼逛了逛,不知买了什么,反正是买了许多。
最后,她坐上宽敞温暖的大马车,由秦城亲自驾着,直往城郊马场去。
唏律律。
秦城挽住马缰,将马车稳稳停在了一方残垣断壁之前。
大雪隆冬,积雪压弯了大片大片遮蔽瓦屋小院的枯草丛,露出泥白斑斑的小径来。
“到了。”
“我不愿走。”
秦城并无二话,直接抽出一柄利剑,一手挽着缰,一手刷刷刷,砍倒那些碍事的枯草。
小径变成通途,马车稳稳驶了进去。
原以为时辰掐的刚好,她真是一个守时、讲诚信的好商人。
但看到阿布已和容裴手下,剑拔弩张,龇目对峙时,她才知自己还是来晚了,这帮人真积极,显得她格外不上心,晚到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卷?
扯远了,南锦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挑开帘子,扶着秦城的手,踩着下马凳下来——
优雅从容。
阿布一身黑灰,皮肤比之前见他更加黝黑了,他束在脑后的头发,失去了光泽,变得干燥灰黑,蓬乱简单的束在了一起。
容裴也并不太好,倦容明显,眼下青黛一片,眼角泛着血红,看起来几日不曾休息。
俩人对峙良久,见南锦来了,纷纷侧目——
容裴率先开口:“还是你混得好呀,玉质肌肤,罗裙生辉,一看就过得很滋润。”
南锦摸了摸脸皮,不忘自夸:“顶着这一张美人皮,总能借几分运气来~”
冷哼一声,容裴拊掌一记,身边护卫收回了刀剑,齐齐站到了他身后。
他负手,往前一步道:
“西戎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所有阻碍都已经厘清,左右暗线都已埋下,只等一声令下,汪解忧投诚不善,铜斤矿被毁的真相就会被大肆渲染,弹劾三皇子办事不利、擅杀汉人,撕毁襄城之约的弹劾奏本,会像雪花片一样飞上西戎皇帝的龙案。原本属于他的势力,彻底默声,或纷纷倒戈,拱皇长子到风尖浪口上,劝他领兵出征,攻打襄武城。
他们会说:反正襄武合约毁了,与其等着汉人来打,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