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雨回国的时间很快就确定下来,定在阴历腊月二十五,如果试镜通过,开年电影就能开拍。
这天黎舒河起了大早去接机,到楼下的时候,小石已经在车里等了很久了。
黎舒河打开车门,小石将一叠资料交给他,“从庄娅入手,你的最后一个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黎舒河一怔,立即将文件翻到相应的部分,看了几页,面色顿时一沉,沉吟片刻,“这件事一定要先瞒着佳雨。”
小石点头,“知道。”
黎舒河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你不跟去了,如果过了十二点我还没回来,就拿着这个去报警。”
小石从车上下来,忙问,“这么严重?”
“严不严重我们说了不算,得看那位怎么想,”他将车门关上,“走了。”
“那黎总你千万小心啊,我还指望你发工资呢。”
黎舒河:“……”
比起上次见面,王佳雨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她穿着灰蓝色的外套,拉着一只红色的箱子。
看到黎舒河,立即露出灿烂的的笑容,朝着黎舒河远远地挥了挥手。
黎舒河走过去将她箱子接过来,“国内比较冷,你衣服穿得够不够?”
“小姨也这么说,所以逼我穿了很多。”
“那走吧,先去吃饭。”
黎舒河帮王佳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行李放进后备箱。一转头见王佳雨正跺着脚,朝手里呵着气,便说:“穿少了吧。”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冷啊。”王佳雨一边回答一边钻进车里。
黎舒河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那去吃火锅?”
“好!要加年糕竹笋金针菇,腐竹莲藕冻豆腐……咦好押韵。”
黎舒河忍俊不禁,“看来你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吃的。”
“小姨也是这么说的。”
车子很快上了省道,朝市中心开去。
在黎舒河的引导下,王佳雨一路说着她这两年多的种种,她那些艰难的经历,和往往不成体系的琐碎梦境。
“印象最深的一个梦,是梦到我掉牙齿。梦里我有颗牙齿松了,我舔了几下它就掉了,因为是现在这个年纪,知道已经不会像换牙期一样,还会重新长起来,所以觉得特别绝望,这个梦我做了好多次,不知道有什么寓意,每次醒来的时候就会想到我妈妈的尸体被发现那一刻的场景。”
黎舒河许久没有回应,王佳雨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正紧紧抿着嘴盯着后视镜,“黎先生,怎么了?”
“有车在跟踪我们。”
王佳雨吓了一跳,正要转过头去,黎舒河制止她,“别看。”
王佳雨立即坐好,“是……是陈芳青?”
黎舒河没有回答,试着加了一下速,后面的车也跟着加速。他换了车道,后面的车也跟着变道。
黎舒河目光一凛,正打算踩油门,突然后面一辆车从旁边车道追上来,然后迅速变道卡到了他们前面。另一辆车紧随而上,和他们的车并排行驶,而跟踪他们的车依然紧跟不舍。
换言之,他们被三面包围了!
左边车道上的车窗户摇下来,顿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额对准了黎舒河的头,持枪的人戴着墨镜,衣领竖得很高,几乎遮住了一半的脸。他低声说:“跟着前面的车。”
王佳雨吓得脸色发白,黎舒河伸手轻轻握了握她冰冷的手,“没事。”他声音沉稳,王佳雨狂跳的心脏顿时安分不少,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跟着前面的车,他们很快下了省道,开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四周都是农田,只有几栋两三层的小楼,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很快车子在一栋废弃的楼前停了下来,旁边车上的人率先下来,拿枪对准王佳雨,恶声恶气地喝道:“下来!”
两人下了车,跟着持枪的人走进楼房里。
自始至终黎舒河都非常沉稳,没有露出半分慌张的神态,好像这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快三个车上的人也都进了屋,在持枪墨镜男人的身后站好。
墨镜男人退回一步,比了一个手势,顿时一个体格彪悍的男人上前来朝着王佳雨的小腿踢了一脚。他虽然块头很大,动作却非常迅捷。王佳雨吃痛低呼,差点跪到,黎舒河忙伸手搀住她,确认她不要紧之后,看着墨镜男人冷冷说道:“还不知道对女人下狠手是哪里的规矩。”
“大爷我的规矩,”彪形大汉头一仰,“这小妞不守游戏规则,有人要老子代为教训教训。”